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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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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乐靖宜在听到陆浩霖说我们两人对对方都是真心实意,希望得到大家祝福的时候心中就泛起一丝的不安。几年前在褚家,黎昕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当时的对象是褚家的众人,现在却成了公司的同事。
那么以后呢?
他们会接受她吗?
几天后答案终于揭晓了,乐靖宜又一次见到了陆夫人。
见面是在大厦附近的一间高档餐厅。陆浩霖飞新加坡公干并不知道母亲的到来,而陆夫人只是同海伦拿了乐靖宜的电话号码并没有出现在公司。
两人相见的时候气氛稍稍有些怪异,经过了和褚家的长期斗争,乐靖宜对于交往对象的家长有种天生的畏惧。
陆夫人依旧是盛气凌人,涂满丹蔻的手时不时拿起手中不断升腾着气泡的苏打水。
乐靖宜望着那些不断消失的泡沫心中无限悲凉。她曾经对咏诗说过,总是觉得她的生活就如杯中的气泡一般升腾,升腾,然后在某一瞬间消失不见!
她一直不出声,只等陆夫人开口。片刻之后对方终于忍不住二人之间的安静张口道来,“乐小姐应该知道今天我见你的目的,听说最近你的经济有些问题,如果有需要我很乐意帮助,不过还有一个条件。”
她的话正如她的人,干脆,决断,不容置疑外加咄咄逼人。
乐靖宜早就明白她的目的,依旧低着头不愿直视她的眼睛。数分钟后她鼓足了勇气下定决心地同对方说,“钱我并不需要,但我不想伤害浩霖。”
陆夫人扬了扬眉,“我这个人喜欢点到即止,也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我不会强迫你们马上分开,但是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要妄想做陆家的媳妇。”
乐靖宜听后心中一片黯然,默默望了望陆夫人然后轻声答,“我知道了,谢谢您的提醒!”
如此决断的回答让陆夫人感觉稍稍有些意外。女儿们的男友,儿子的历任女友,多多少少见了不下数十个。每个人在她面前不是慷慨激昂地挺起胸脯打保票就是义愤填膺地为自己辩解。也有见利忘义,见钱眼开,收了钱就匆匆退出的,唯有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不做反抗顺从地说,“好,谢谢您的提醒。”
这样谦卑的对手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以弱制强,以柔克刚,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狠角色!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到底想要什么?
陆夫人觉得前所未有的困惑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谈判双方讲究的就是气场,气场下去了就无任何赢的可能性可言。她一身孤傲几十年,无论如何都不会被眼前的形势所吓倒。心中虽没有底气,口中却始终要强。她挺了挺身体扬眉道,“你明白就好,不然就是自找难堪。”
回去的路上乐靖宜一人暗自苦笑,不知道从那一天开始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回到了几年前。一样深爱她的男人,一样自负的母亲,甚至连情节桥段都惊人的相似。几年前的她,年少,轻狂,认为爱高于世间的一切,纵然所有人反对她依然会勇敢前进。几年后的她,成熟,失意,而且一点落魄,经历了人生巨大的变动之后她终于明白血浓于水,相爱的两人纵然近在咫尺,家庭却可以成为不可逾越的鸿沟。
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故事虽然美好,结局却伤情!
她所希翼的爱情是基于和谐,幸福,平平淡淡,再不是不顾一切的惊天动地!
自私也罢,自卫也好,她不想受伤,不希望任何人受伤,而且再也伤不起了!
至于陆夫人怎样知道她近期的困境也并不觉得出奇。在这个时间找她,绝对是有备而来。只是法院的传票昨晚才收到第二天就应声而来,时间配合的天衣无缝真可谓是煞费心机。
无奈苦笑,换做以前她会觉得这样的母亲自私,虚荣,不近人情,孩子们的人生应该由让他们自己决定而不是按照父母所制定的轨迹来循规蹈矩地遵循。可有了西西做了母亲后,她终于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心情。
天下间那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的是最好的,生活的是最幸福的。只不过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不同而已!
那张褚家发过来的法院传票依旧安静地躺在她手袋的暗格里。原以为褚母在闹事之后绝不会善罢甘休谁知道连续两个星期她都没有再出现。乐靖宜虽了解她的为人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她会一纸状书将她告上法庭。
其实褚母原本并无如此打算,但当她知道乐靖宜不但有了新的男友而且还是公司老板之后心中更是难忍恶气。她向妹妹打电话埋怨,“是谁说开高价钱让她背一辈子债?现在好了,狐狸精找了个有钱人做靠山,肯定天天在家笑我蠢。”
她妹妹不满地嚷道,“管我什么事,又不是个个女人都有机会钓到大金龟。”
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越想越恨,越恨越想,最后竟将自己关在房间足足一天不肯出门。丈夫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儿子已经没有了,不能连老伴也倒下。为了安抚情绪他出主意道,“既然你奈何不了她,干脆走法律途径。我们要回儿子的房产也是合情合理,况且她当初明明答应了出钱来买现在却要分期付款。我们不是银行,不接受分期,要么一次性付清,要么乖乖卖房。”
褚母听了醍醐灌顶,顾不得是晚上便火速通过朋友四处找律师咨询。事务所接受委托几天之后,法院发出了传票。她有中大获全胜的感觉,虽不能完全泄愤,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减轻一些困扰。
第二天乐靖宜向杰生请了假专门去找律师咨询。大厦邻近法院,其中大半的办公室都是从事与法律相关的行业。和约定的人面谈之后搭电梯进入大堂不巧却遇到迎面走来的叶博瑜。她想躲,四周除了人流空旷如也无论如何都躲不掉。叶博瑜满脸笑容向她挥手,“静宜,静宜。”
她无奈,只好点头。
“你来这里做什么?遇到什么麻烦?”他随意问。
“只是,只是找个朋友。”她吞吞吐吐地答。
叶博瑜听后觉得怀疑。他虽不在这里办公,但查证,取证少不了与同行的合作。大厦里的人心里都清楚,大凡来这里的人不是律师就是被告,原告。况且他眼尖,还看到了她拿在手中的一沓文件,文件夹是透明的,虽然戴近视眼镜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抬头的几行大字。
职业的敏感让他大致明白了发生什么事,只是她有意敷衍,肯定还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作为朋友不管怎样都不能袖手旁观,况且他还是个专业的律师。于是他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乐靖宜顺着叶博瑜的眼光明白事情已经暴露,他对这里很是熟悉,只要有心绝对可以查的出原委。
她面有难色地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叶博瑜说道,“只是一点家里的小事,不要让咏诗和浩霖知道。”
叶博瑜翻了翻资料,然后又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信心十足地向乐靖宜保证,“不用担心这只是普通的民事纠纷,我先帮你处理而且绝不会走漏半分消息。”
晚上陆浩霖公干回来,他体谅乐靖宜不习惯搭车便不让她接机,两人约定了共进晚餐却因为母亲的一通电话而被迫改变计划。
陆浩霖稍稍有些意外,“妈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夫人在电话里向儿子撒娇,“当然是想你了才过来看看。妈妈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儿子一起过二人世界,快点回家来陪我。”
陆浩霖想拒绝母亲却苦于没有合理的理由,硬着头皮蹙了蹙眉道,“可是我早已约了人。”
陆夫人虽然心中稍有不快却继续娇嗔,“我不管,反正今晚我要你陪我。”
父母渐渐年岁已大,人往往越是到老年脾气性格越像个孩子。他看母亲心情不错转念一想回家也好。和乐靖宜的关系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家人知道是迟早的事。父亲祖父他尚有说服的把握,但是年幼的时候偷偷躲在家中的屏风后曾亲眼见过母亲奚落大姐的男友。他从不知道一向优雅的母亲竟有如此尖酸刻薄的一面,心中始终有一块大石放不下。
他打电话告知乐靖宜母亲来了要回家看看。她只是简单地回复,“好,路上小心。”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打情骂俏,两人相处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简短的几句话。乐靖宜喜静,他也不爱热闹,晚上如果不加班,他们就像寻常夫妻一样,下了班去超市买菜。有的时候她煮饭,他搭下手;有的时候他炒菜,她在旁边帮忙照料。有一天他们正按照网上的菜谱实验新菜式,红衫鱼刚下锅陆浩霖就笑着说,“我最爱和你一起煮菜。”
乐靖宜不解,问,“为什么?”
他用稍稍沾着鱼腥气的手刮她的鼻子,“切菜,洗菜,下料,你全部都搞定,我只用挥挥铲子随便一炒就OK了。别人问起家里都是谁煮菜,我可以大声宣布,是我!”
她说不过他,只是微微笑。
幸福的生活就是源于相爱的两人相互体贴,彼此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