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斜影][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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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岛郁江闭着眼睛并没有昏过去，只是脑袋晕晕沉沉连睁眼都会扯着神经，她怕痛，于是就这么闭着眼睛任着柳莲二扶着自己。
少年的胸口很温暖，还有淡淡的说不上来名字的香味。
有一瞬间，伊岛郁江感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手指攥着他衣角的手一紧，随即因为他的走动而放开。
手指间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的是城崎真葵面无表情走向自己，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被他扶在椅子上。
“小葵……”
城崎真葵没有说话，把伊岛郁江默默地拉到自己身上。
“能走么郁江？”
伊岛郁江只感觉好像踩在软软的云层上一样，没有任何可以着陆的地方。忍着痛睁开眼，赶紧走出了城崎真葵身边。
“郁江……”城崎真葵感觉手边一空，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她已经笑嘻嘻站在了一边。
“我没关系的小葵，休息一会儿就好……而且新部社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去处理伤口好了……嗯，柳同学，拜托你了。”
红着脸踌躇了一番说出上面这番话，赶紧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果然还是不敢直接面对他……
城崎真葵垂下手看着伊岛郁江，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你在说什么……”
皱着眉想要拉上她的手，而伊岛郁江更是十分敏感地甩开。
“我真的没事……”呼吸又开始急促，抽回手，对上城崎真葵的惊讶和柳的无动于衷，突然觉得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块棉花，说不出话。
“总之，就这样。”别扭地把头转向一边，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城崎真葵垂下被甩开的手，一言不发看着伊岛郁江。
不知道以前有哪个部员曾经说过，城崎真葵沉默着带着几分审视探究的眼神，盯着你看的时候，会无缘故地不敢直视她。
伊岛郁江曾经听完也就摆摆手笑了笑，“小葵哪有这么可怕？”
现在看来倒也是的。
“那好吧，你小心点。”
嘴角带上一抹笑，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
“嗯……你也是……”
伊岛郁江动了动嘴角，也想扯开笑颜，却发现僵硬地动不了。赶紧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等一下——”
城崎真葵带着好奇看着叫出声的柳莲二，看着他一步步朝着伊岛郁江走过去，把手上那罐带着温度的红茶放到她手中。
“你需要补充点糖分，否则待会儿会体力透支的。”
少年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目所能及的前方，伊岛郁江看了他的脸一眼，自己脸马上又涨得通红。咬住了下唇，觉得自己的勇气快要没了。
“谢……谢谢。”接过带着温度的铝罐，眼前定格的是柳莲二修长的手指。
一瞬间，伊岛郁江甚至不知道眼睛要往哪里看。
柳似乎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点了点头，说了声“路上小心”，就往回走去。
看着城崎真葵和柳莲二一起离开的背影，伊岛郁江感觉有些哽咽。
没有向新部社的方向走去，向前走了几步，坐在刚刚城崎真葵坐过的石凳上。
拉开金属环扣，红茶的香味一点点溢出。
而伊岛郁江却皱起了眉头。
她家是茶道世家，在她记忆里，躲在木质移门后看着穿着和服年轻的大姐姐们进行茶道训练成了她独特的记忆。
最重要的还是那种纯正的香味让她痴迷。
每到这个时候，她的母亲总会发现躲在门后的她，笑着把她招呼进去，一起品尝。
靠在母亲的怀里吃着茶点，这样的时光总是一天最灿烂的。
抿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苦涩，加了香精的甜味迅速充溢满口腔。
突然她放下了饮料，两只手紧紧握着饮料罐，想要透过铝罐感受里面残留下来的温度。
眼睛突然感觉酸了一下，眼眶立刻湿润，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大概是因为吹进了沙子吧。
想着，从口袋中抽出纸巾盖在眼睛上。
泪水粘住了纸巾，贴在那里，像一道符咒一样随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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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崎真葵和柳莲二走的是小道，从一片小树林穿过，阻拦在眼前的树叶被撒过阳光，投下硬币大小不规则的阴影。
城崎真葵跟在柳莲二的后面，这块地方她倒是从来没来过，大概因为外面被树叶包围着感觉更像是一个树丛吧。种的树是常青的品种，一年四季都如春天般的碧绿。即使现在是冬天，却也有种早春的味道。不过……
抬头望了望散碎的阳光，城崎真葵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感觉很舒服，很适合睡觉。
柳莲二走在前面，只感觉耳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小，踩着树叶的声音也渐渐消散在空气里，不由得止住脚步往后转去。
少女一脸享受地眯着眼睛看着被树叶遮挡的蓝天，阳光毫不吝啬地向她撒向，在身后落下一个支离破碎的剪影。
是任何一个摄影师都不愿舍弃的绝佳画面。
“城崎……”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轻轻呼唤走出了自己世界的人。
听到呼唤转过头来，酒红色的发丝披在肩上，同样不吝啬地朝他笑出声。
“很好的地方啊柳~”上扬的尾调昭显着她同样愉悦的心情。
感觉像是走出刚才阴影的几率……百分之二十三吧。
不敢过高的估计，但至少比刚才的个位数升高了许多。
“嗯，真田经常到这里找赤也。”
将手边的树叶从视线里拂开，尽头的光线越来越明亮。
“走吧。”
看到城崎真葵依依不舍往回看，走到自己身后差不多的距离才迈开了脚步。
不过十多步的样子，到了尽头。
传来熟悉的球与网线碰击的声音，球在空中刮过凌厉的一道弧线。
“30—0”
网球部的训练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柳去训练吧。”城崎真葵看着站在场旁边的幸村听到这边的声音转过头，赶紧把视线瞥到了柳身上。
“那搬社部的事……”
“都砸碎的砸碎，坏的坏，没什么好搬的了。”
说到这里，城崎真葵突然露出一个苦笑。
果然几率还得降回到百分之十。
看着城崎真葵用手玩着铁栅栏的手，突然想起她的手还没处理过。
“医务室就在那边，我陪你去好了。”
立海大高中部一共有两个医务室，一个就设在大多数运动社团的边上，所以并不远。
“不用了，幸村似乎在等你。”
柳莲二转头，看着幸村披着外套向这里望，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一笑。
“不打扰你训练了。”
说完城崎真葵理了理头发，人继续朝前面走，身影终于消失在拐角的地方。
幸村随着柳莲二的目光一起目送城崎真葵离开，耸了耸肩，对着柳轻松地说：
“城崎这样真的没事么？不跟去看看？”
“……幸村现在是训练时间。”而且她不会出事的几率是百分之八十。
“呵呵莲二真健忘。”理了理披在肩上的外套，幸村的样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样得笑出了声，“你忘记你请假了吗？”
“不幸村你错了。”一面打开门一面往里面走了进去，关上铁门，转过身看着幸村，“我只是口头向你报备了一下，至于书面的我还没呈给你。况且，部活开始十五分钟内也不算迟到。”
说着，柳莲二就向着更衣室走去。
幸村待会儿会找自己比赛的几率……
“莲二，热完身比一场吧。”
百分之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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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崎真葵走过了拐角并没有往医务室走去，向右转朝着有自来水供应的水池走去。
将手用水冲洗了干净，冰凉的水触到伤口激起了一阵寒战。
一旁的树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一看才发现朝这里走来一人，城崎真葵看着来人，不由得皱了下眉。
百里蓝用右手玩着自己的披下来的黑发，笑着看着城崎真葵。
不知道为什么，城崎真葵觉得有点刺眼。
百里蓝倒没有任何不适，朝着水池走来，打开另一个水龙头，洗起了脸。
从口袋里拿出创可贴，用湿漉漉地手撕开白色的薄膜贴在受伤的地方。
样子还不错。
欣赏了一会儿，关了水龙头，城崎真葵准备回去。
“城崎同学。”
水落在水池中，绽出美丽的水花，在阳光下异常的闪耀。
百里蓝穿着立海大女子网球部的正选队服弯着腰站在那里，些许黑发因为汗水还粘在额头上，脸颊红扑扑的，看上去像是刚刚结束一场比赛的样子。
双手接了一抔水轻轻打在脸上，带着水珠的面庞更显露出青春的美丽。
明明是冬天嘛，城崎真葵感觉冲在手上的水有点冰凉得刺骨，但还是一点点刮着指甲中的泥土。
“那个……城崎同学。”
看着城崎真葵关掉了水龙头，百里蓝断绝了心中的犹豫，最后洗了下手，也关掉了水源，水滴却还一滴滴落在了水池中，如缠绵的线。
将擦完手的纸巾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城崎真葵回过头看着她。
“有事吗，百里同学？”
“嗯……”百里蓝绞着手指，刚刚想说的话又堵在了喉咙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城崎同学……刚才没受伤吧？”
“受伤？”歪了歪脑袋，城崎真葵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
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水滴的声音尤为清晰。
百里蓝低着头将水龙头拧紧，看着一脸好奇的城崎真葵，组织了下语言继续开口。
“嗯……听说刚刚城崎同学在地震中受伤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把视线落在城崎真葵交叉相叠在身前的手上，虽然被遮住了一部分，却依旧能看见伤口的一部分。
眯了下眼睛，百里蓝眼神中传过一丝说不清的神色。
惋惜、惊讶……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摊开手细细看着，除了虎口处的伤疤特别明显，别的倒也还好。就是……活动了下手指，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比平时迟钝了多，而且使不上丝毫力气。
“还好，受了点惊吓倒是真的。”
对着她扯开一个笑，充其量只是动了下嘴角，上扬了点弧度而已。
“哦……那个，城崎同学下周有比赛吗？”百里蓝适时地换了个话题，一脸轻松的说。
“啊……百里同学要来看吗？”
提到了比赛城崎真葵的脸色自然一沉，倒也还是克制住，加深了脸上的笑容。
“我……可以吗？”被点到名的少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
“嗯，如果能忍耐住无聊的话。那么，先走了。”
将头发优雅地拢到耳后，城崎真葵很快向另一条小道走去，身影渐渐不见。
百里蓝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手还在滴着水，对着空气甩了甩。
她一直觉得像城崎真葵这种人应该属于很好相处的类型，话不多，却会耐心对待你所说的话，然后给你中肯的意见……
或许，是她之前一直看错了。
温和的眼神中永远藏着一抹嘲讽，让她想起了以前那个用同样眼神看她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斜影][I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