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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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放松了些，十一忽觉身体一轻，一阵天旋地转后，却是被季远一把把他扔到了岸上。
十一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心下凛然，他原以为季远是个大夫，习武顶多是强身健体，功夫并不会太厉害，但通过这举手间的轻轻一抛，他自然能从力道与内劲的掌控上看出季远远非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按道理来说，自家主子越是强大，做为下人的应当引以为傲，可十一就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心悸。
就好像他面前站着的不再是那个初见时温和儒雅的医者，而是一个高深莫测的陌生人。
季远仿佛没看见十一的异常，他自顾自从水中走到岸上，瞧了十一一眼，不紧不慢道：“伤口初愈，不宜浸水。”
“是。”十一一愣，应道，他犹豫片刻，又问道，“主子您是不是受了伤？”
虽然水把痕迹都洗去了，但他很确信自己从季远身上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他对这种味道很熟悉。
季远定定地看着十一，看得十一有些不自在了，才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只是心中郁结，纾解出来便没事了。”
季远说得轻描淡写，十一却蹙起了眉头。
武功越高的人通常克制力越高，心境也越是清明，一般不会被等闲情绪给干扰了。那么到底是怎样不可割舍的情绪才会使得季远心中起了郁结，甚至到了无法轻易化解的地步？
十一心思万千，却没将心中疑问问出口，他看得出季远显然不欲多说。
果然，季远简略地提了句自己的伤势后，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十一身上，他指了指十一腰间，说道：“原来是这把剑。”
十一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腰侧的剑，心里倒莫名觉得安心了些，问道：“这是属下的剑么？”
季远意外地扬了扬眉，然后道：“你记起什么来了？”
“没有。”十一摇头，“但我知道自己一定有一柄剑。”
这和记忆无关，而是一种深刻在灵魂中的意识，他看到这把剑的刹那，就知道这是一样对于自己极为重要的事物，仿佛这就是他身体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把剑给我。”季远说道。
十一抿了唇，他应该听从季远的命令，但是手按在剑上却怎么也送不出去。
深深看着十一犹豫的表情，季远远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神色，他道：“你曾用过剑，但怎么也学不好，我自然便把你的剑收了起来。”
季远说着说着，脸色有些恍然，他的话语没有停下，却是继续说了下去，语气竟比平时还要低柔温和上许多：“十一，不论剑法看起来有多灵动飘逸，剑始终是杀人的工具，你狠不下心，怎会学得好剑……”
十一沉默地听着季远慢慢的话语，他有些分辨不清季远到底在对谁说话。
虽然季远开口叫的是自己的名字，但是季远口中的十一又似乎根本不是自己。
他从来不觉得剑法灵动飘逸有什么好的，在他看来能致人死地的剑法才是好剑法。
于是十一不理会季远后面说的那些他听不懂的话，他只是越发用力按住腰间的那把剑，说道：“这是属下的剑。”
听到十一的话，季远像是从某个迷梦中清醒了，他落在十一身上的视线骤然一冷，猛地出手往前袭去。
十一一惊之下，下意识地想要拔剑，可又在瞬时想起季远是自己的主子，手上的动作便慢了半拍。
十一失了记忆，所有武功招式统统都不记得了，他能使出几个招式，完全是源自于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这本就比季远低了不止一筹，再加上他还有犹豫，就越发不是季远的对手了。
才一个照面，十一便觉手腕一麻，手里的剑已经落到季远手中。
“主子，这是我的剑。”十一却并不放弃，直直看着季远说道。
“你要我还你？”季远的声音更添几分凉意。
十一仍是盯着季远，眼睛里满是执着，执着到甚至现出一些狠厉，乍一看下就如同没有驯服的野兽。
面对十一毫不退让的目光，季远最终笑了笑，满身冰冷尽数化去了。
他说道：“好吧，等你学会了煮饭洗衣服和……洗碗，我就把剑还你。” 季远还特地在洗碗上加了重音。
很显然，在季大夫看来自己不会洗碗并不妨碍他嘲笑别人不会洗碗。
由此可得，季大夫从来不是一个厚道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