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师门一群二》司无衣

40、番外篇：二师父

　　1.
　　大师伯玩剑三那么久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蹲他的师弟。
　　和大师兄蹲大师父不一样，大师伯之所以变成一朵痴汉花师弟控蹲着二师父，不时关心自己师弟是不是饿得慌冷得慌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他的师门基本就剩下他两个人了。
　　很多时候AFK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你再不舍，可是也不能强迫别人的意志。因为心不在这里就无法强求。大师伯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每次都只能以祝福的心态目送亲友离开，然后继续去江湖结交新朋友。
　　按照大师伯的话来说就是：像他那么拉风的万花，就算死也要吊在一片森林里。
　　大师伯的师父在二师父满级不就AFK了，临走前让大师伯照顾好二师父。因为他一门弟子里头，就A剩下了一个大师伯和一个收了不久的二师父。如果全A了，那么师门就真的灭门了。
　　在大师伯的认知里，二师父这人一直很闷，闷得还很老实。师父A了之后他还真的很听话遵从师父的吩咐“跟着你师兄”。大师伯指使二师父做事情也不遗余力，他自己偶尔会让二师父搜搜材料，把徒弟交给二师父养，美其名是给个机会让他战战八方，了解江湖生态。
　　可谁知道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养大的的小师弟在野外遇到一堆恶人，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城管他第一时间让挡在人民面前，险些就要把自己的裤衩留在那里。这事情过后大师伯带人一锅踹了袭击二师父的那些人，还狠狠地教训了二师父一顿。
　　大师伯：穿着内裤就当自己超人？被人围了不会喊？
　　大师伯：当英雄要挡得住才叫帅知道吗？你一个浩气的要被恶人救你觉得很光荣吗？
　　二师父闷声地听了很久，然后说：师兄，对不起。
　　一句话弄得大师伯什么火气都没了。他生气不是因为自己师弟太蠢，也不是因为他逞英雄还被个恶人救了丢脸。他郁闷的只有一件事。
　　大师伯：你有事情，怎么就不知道喊师兄呢？

　　2.
　　有一段日子大师伯和二师父都是绑定在一起的。打本阵营一起做。那段日子二师父苦练切磋，阵营做得特别勤赚威望不遗余力。大师伯以前也没发现二师父对阵营那么上心，大师伯对二师父最多的印象和认知是他是自己的小尾巴，一直跟在自己后面，说做什么就做非常听话。
　　后来跟二师父夜话巴山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候二师父给一个恶人藏剑救了其实也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开始下功夫练手法。大师伯觉得勤奋也不是坏事，肯上进总是好的。
　　后来野外有一次打得好好的时候，二师父忽然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向了一个恶人藏剑。大师伯见他冲得那么快还以为自己师弟马癫疯了，大师伯一看那个藏剑的装备就心里想，完了，他师弟打不过啊！
　　果然，那个藏剑一把猪肉刀很利索地就把二师父喀嚓掉了。然后毫不犹豫又转去另外一个敌人那里刷刷刷地收人头，看都不看二师父一眼。大师伯看那个藏剑的名字就觉得有点眼熟，再来看他身后有一个花间万花紧随而上。凭借着多年一起抢电梯的情谊，大师伯当时就卧槽了。
　　卧槽！那个藏剑是恶人那朵阴险狡诈杀人如麻毫无医德的霸王花的师父啊！
　　二师父这时候火速起来，大师伯也马上给他刷起血。眼看着自己师弟目标人物还是焦点那个藏剑，大有要再干一架的架势。大师伯很无奈。
　　【队伍】大师伯：你想揍人，总得先把阵营装备搞上去是不是？
　　二师父有点不甘心，可是也没辙。只能信誓旦旦地说：我下次一定赢。
　　果然每一个下次，二师父遇到那个藏剑总要冲上去揍一顿。依旧那个藏剑依旧是砍完跑路，唯独他身边那朵如影如随的霸王花好像发现了点端倪，然后在自己师父和二师父这个天策械斗的时候他开始打起了大师伯。
　　大师伯总觉得这只霸王花冲过来的时候笑得可阴险了。看他见缝插针地溜到面前大师伯心里就卧槽。怎样的心思，才能有这么猥琐的走位？就知道这货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当大师伯打算跟他论持久战让他见识一下离经的光辉时，快到血皮的二师父了个立马回来一枪戳到霸王花的身上，可对方好像长了后眼一样一个小轻功就躲过去了。
　　大师伯迅速给二师父刷了个血。心里大喜，好小子没白养你啊！人头不比师兄重要！正当大师伯想抹一把眼泪的时候那朵霸王花就住手了。
　　【近聊】大师兄：你的人老盯着我的人看，不合适吧？
　　听到霸王花这句话的时候想起自己师弟为了打赢对面那只藏剑废寝忘餐专注的不行，回防了还盯着那只藏剑的样子，大师伯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擦！原来他养大的师弟给对面那只霸王花的藏剑拐跑了？
　　3.
　　被这个认知所困扰，打完了阵营大师伯就苦恼地拉着同是万花的萌主在帮会领地里感慨了起来。
　　大师伯：我的师弟本来是个老实人，听话好养人本分。咋去江湖给溜了一遭，人就变呢？
　　萌主在大师伯对面打坐，他觉得大师伯想的有点多。
　　萌主：那不然怎么办？见到恶人不冲过去打他，难道还跟他握手啊？
　　大师伯：总不能就盯一个打啊。要是像你和对面那个二货纯阳打着打住生出了点感情那怎么办呢？
　　萌主听了之后缓缓睁开眼睛。
　　萌主：你别以为是我帮会的，我就不会打你。
　　大师伯：……你们这些主修花间的，怎么就那么凶残呢？
　　事实证明大师伯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在往后的日子里，他那个闷闷的师弟开始埋头研究PVP，一直坚持不懈地揍那个藏剑。揍到他终于感到不对劲了，揍到这个藏剑终于血条见底了。大师伯看到他的师弟在马上威风八面地持枪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那个藏剑。
　　二师父：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大师伯在心里吐槽：小兔崽子这台词夜里撸了多少次啊？千年等一回是吧？但大师伯那时候其实挺不爽的。他养了那么久的师弟，专注杀一个藏剑杀了那么久。杀到都快走火入魔了。万一杀到跟萌主和对面那只二货纯阳一样建立起奇妙的关系怎么办啊？
　　而且他后来居然收了个五毒徒弟，这徒弟居然还是那只藏剑的徒弟！
　　大师伯：你真不知道你那个小徒弟是那货的徒弟？
　　二师父：一开始不知道。
　　真跟那只皮卡丘那么水火不容就断了师徒关系啊。但看了自己师弟那么久，他也有些看透了。其实他从不阻止别人从自己这里来来去去。因为他觉得自己都不喜欢别人干预自己的决定，所以又怎么能要求别人什么？就像是他再尊敬自己的师父，但如果他要离去，谁也无权阻止。大师伯只能偶尔会想起以前的人或事，偶尔触景生情，但也只能接受。
　　想想看多少感情都是这样打出来的。哎，他养了那么久的师弟。师父一门就只有他和他了。
　　大师伯：随你喜欢吧。高兴就好。告诉你啊，要转阵营半夜里去，不然帮主见了心塞。
　　二师父看了下自己的师兄。他还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在打着坐跟他说话。就像很久以前二师父其实还不会什么打法，每次都把自己弄得满头包。他的师兄就坐在那里教他，从打本到切磋，一直跟着他长大。二师父自己不太会说话，但他的师兄很懂他。从不嫌他闷嫌他无聊，极其护短，会帮他说话。他还知道自己的师兄其实很重感情，就像当年师父走了，师兄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是有点伤感的。
　　毕竟这个江湖的人事变得实在太快了。要坚持一件事情实在太难。
　　二师父：不会的师兄。我一直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4.
　　大师伯知道自己师弟是个死脑筋的，说一不二。这点也显示在他揍那个藏剑始终十年如一日，从月常变周常，差点变日常。可惜对面那朵霸王花更狠，人家直接海誓山盟，世界都在沸腾。后来二师父也对着那只藏剑刷了个海誓山盟，大师伯心里就猜自己师弟肯定揣了个真橙，没想到这次下了重本，居然是海誓山盟。
　　可惜还是放迟了。
　　刷海誓山盟那天大师伯难得切了花间，然后在长安门口跟二师父切磋。那天二师父失误挺多，大师伯揍了他五回就一起打坐去了。大师伯就在想，所以说自己师弟呢，就是不够聪明。当年早点跑过去恶人谷改变信仰，少揍人多组队，渗透个把年说不定也不输霸王花。可惜啊，他师弟在这方面实在不够聪明，多少都没继承点他的智慧。
　　【队伍】大师伯：其实你也不是真讨厌那只藏剑吧？
　　大师伯真想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恶人谷内乱萌主打狗随棍上行动里专杀打那个藏剑的。真橙都炸上世界，简直没好气说你。
　　【队伍】二师父：他救过我。
　　【队伍】大师伯：揍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人家救过你啊？让你早点过去对面，你看现在好了吧？
　　二师父又开始闷不吭声了。大师伯都懒得损他了。他都有点想拍拍自己的师弟脑袋，哎头顶那触须都那么高了，但还是他那个不怎么聪明的小师弟啊。这时候，二师父忽然问。
　　【队伍】二师父：师兄，你认识的人一个个离开，你不会想走吗？
　　这问题画风急转直下啊。大师伯看着长安那片天空，这些年来多少人从这片天空下走过。他最初从稻香村出来的时候就选了这个地方，然后从这个地方看着很多像过去的他一样对江湖充满向往的人踏入这个江湖。
　　大师伯：因为我舍不得这个江湖啊。
　　舍不得这里的风光，舍不得自己的门派。有太多舍不得了，所以他才一直在这里，不曾离去。这个江湖一直在变。大师伯一直告诉自己，学着适应就好。其实世上本来就没有不变的东西，他总得学会看开一些。
　　二师父改变了姿势跟大师伯面对面坐着。说：师兄，你知不知道我满级第一个愿望是什么？
　　哟，还给他回忆起梦想来了？大师伯可没问过二师父的满级志愿啊，他晓有趣味地听起来。
　　二师父：那时候我什么都不会，每次都是你和师傅帮我。我那时候看着你们两觉得很羡慕，自己怎么都厉害不起来。师傅跟我说我长大了就会好了。所以我一直在想，我要快点长大，变得很历害吓你们一跳，然后当个很厉害的天策保护你们。
　　二师父：可是师父不在了。我没办法保护他了。但师兄你还在这里，我就会觉得我最初的坚持还在。
　　大师伯听着二师父的话，忽然就想起自己过去。那时候他也是个菜鸟，也老给追得满头包。看着师兄师父，大师伯梦想着自己有一天会变得很厉害。然后跟自己的同伴站一起，厉害得能令他们自豪，让他们感觉有自己在就能放心。
　　他变得很厉害了，但很多人都不在了。
　　其实不开口挽留，并不代表心里不在意。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确信有些东西自己能拥有一辈子。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江湖的向往会不会有一天慢慢中止。
　　大师伯忍不住在心里卧槽了一声，他那个闷葫芦一样的师弟，居然口才变得那么好了。
　　大师伯：怎么啊，要为师兄放弃一棵树？
　　二师父：师兄，除非你过去恶人谷，否则我不会过去的。
　　大师伯真想告诉自己师弟要是给萌主知道了你毫无阵营信仰肯定要把你就地打死。不过他又想，没事，他罩着自己师弟。套个几十层春泥罩着，怎么都打不死。
　　因为那是他养大的师弟啊。想到这里大师伯就觉得很不忿，偷偷私聊了那对狼狈为奸的师徒两个字：孙子。然后在心里转换了一下概念。还好还好，自己师弟这颗好白菜还是没给只皮卡丘拱到，谢盟主保佑。
　　想到这里，大师伯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师弟的脑袋。
　　大师伯：放心吧师弟，师兄罩你一辈子。有事第一时间喊师兄，师兄一直在这里。

　　终.
　　在海誓山盟炸完世界沸腾了一两天天后，江湖上又恢复风平浪静，吃饭的吃饭，打架的打架。
　　某天大师伯跟二师父带着小号刷三才阵的时候就遇到那个藏剑。很出乎大师伯意料的就是这次他们两人居然后没见到对方立马开打。那只黄彤彤的生物还能跟他打招呼。
　　于是大师伯带着不明所以的小号站在远处围观了起来。
　　【近聊】二师父：你来干什么？
　　【近聊】大师父：刷刷天策府声望，搞搞警民关系。说起来，上次谢啦。
　　【近聊】二师父：我什么都没干。
　　【近聊】大师父：嘿嘿，你小子内战那时候不还私聊我让我别起来然后就把那群家伙都扫光么？懂的懂的，哥都懂。
　　【近聊】二师父：只是因为你以前救过我。
　　大师伯想就这货的脑容量都不知道记不记得救过人这件事了。都不知道那朵霸王花怎么把这货养得那么缺根弦。果然这货立马就哈哈哈大笑。
　　【近聊】大师父：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这就算是义犬报恩了吗？
　　二师父看了大师父一眼，然后一枪戳了过去。刚说搞好警民关系下一秒立马暴力抗法。于是械斗日常再一次发生。小号看得发抖，大师伯看的哈哈大笑。看着他们两在那里打来打去，大师伯看得非常乐。
　　这时候，某霸王花从天而降，倒也没第一时间上去。居然还能站在大师伯旁边围观了一下。然后状似不经意地说。
　　【近聊】大师兄：理性执法，吃不到也不能打人啊。
　　也不知道二师父听懂了没。反正大师伯听懂了，他笑眯眯地对大师兄说。
　　【近聊】大师伯：你再嘚瑟欺负我师弟，信不信我揍你？
　　【近聊】大师兄：这还真信。
　　【近聊】大师伯：哈哈哈哈哈，哎，师弟啊，你下次选人还是选个智商高点的吧。
　　也不知道自己师弟听到了没有。不过大师伯看着他们两个人打架就觉得，挺好挺好，江湖就是这样子。有些人可能不在了，可是这个江湖一直在变，很多人来了又去。他们一直在失去，可也一直在获得。大师伯想他获得的比失去的都多，所以他才一直舍不得这个江湖。
　　大师伯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这就是他们的江湖，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