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违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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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你没有加上我的孩子这句套话，亚历克斯心中吐槽着，面上笑着应道：“教皇陛下，日安。”
说着他不自觉的看向教皇手中那本古籍——第七元素论述与法阵构成，顿时笑了起来：“您也在看这本书呢。”
“当然，活到老学到老，这点我可没有放松过。”教皇说道，“你看过这本？”
“施法者中顶尖法师奥古斯都顶峰时期的大作，要是连这本书都没看过那也太对不起首席战法这个称号了。”而且当时是你逼着我读的。
教皇抚了抚书页，微笑感叹道：“这本书虽然精彩严密，不过你这年纪的年轻人中对此感兴趣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你能看完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话是这么说……”亚历克斯苦笑起来，他耸了耸肩，“还是跟您说实话吧，我之所以看这本书还是因为一个朋友的原因，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碰都不会碰这本逻辑严谨高深到恐怖的大作，即使是现在，书中依然有不少地方是我无法理解的，比如第七元素在人体构成中运用和镜面回转后构造时光回溯法阵的原理——我当时在稿纸上推演了三天都没有把时光回溯法阵推演出来，到最后发现自己有一个元素符序在中间的时候就计算错误导致整个法阵变形后就放弃了，当时我还信誓旦旦的下断言说这个法阵连作者奥古斯都都无法真正布置并且运用呢。”
被年轻人的诚实逗乐了，教皇打开古籍翻了开来，他对这本书熟悉到甚至不用看书页就知道亚历克斯讲的是哪部分内容，边翻他边说道：“那个法阵是整本书最难的谜题，不过那并不是无法实行的方案，在我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布置下整个法阵，当时——”教皇突然顿住了，怔在那里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亚历克斯心中暗喜，他若无其事的继续追问道：“当时怎么了？”
教皇缓缓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有些老糊涂了，我竟然想不起当时和我一起布置法阵的人和情景了——先不管这些罢，时光回溯法阵是可以实行的，不过很容易出现一些偏差。”
亚历克斯应了一句，心中还是有些失望，不过这也在意料之内，就着这个起来的话题，他和教皇讨论起关于法术的知识来。
教皇的奥术知识相当深奥广阔，亚历克斯也丝毫不逊色于他，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亚历克斯最精通的还是魔法阵的构建和修改，教皇在这方面也十分精通，讨论到最后两人直接拿着稿纸开始推演起来，互相分析对方法阵的谬错之处。
“——不不不，应该按照我说的那样，在第三环四十三位布置下火元素转换符咒，然后在第五环十三位布置光元素闪烁符咒，这样整个法阵才能完美运行。”
“您的方案相当完美，但是从法术能量的利用率上我还是认为——”亚历克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恭谨的男声打断了，“陛下。”
正聚精会神的听着的教皇有些被打断的恼怒，他不悦的望了过去，“什么事？”
原本俯下身写着法阵构成的亚历克斯也站直了身子，他看向那个红衣祭祀，苍青色的眼眸里有着浅浅的冷意。
不过显然此时也不是继续下去的场合了，他向教皇点头致意后就径直离开了。
“等等，亚历克斯。”看着亚历克斯离开的背影，教皇下意识的想要挽留他，但等对方真的停下来回头看时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不得不说当了那么多年教皇他的反应是相当快的，他温和的看向亚历克斯，无比自然的说：“作为年长者，我有教导年轻人的职责，这样吧，如果你能把时光回溯法阵布置出来，我可以私人的答应你一件事情，只要是不关乎信仰、职责、正义的事情。”说完，他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闻言亚历克斯勾起唇角笑了起来，苍青色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俊逸非凡的面容看上去温暖柔和，他一手按在肩膀上微微低头，而后快步离开了。
边走他就忍不住想要笑，之前积攒下来的压抑和阴霾也一扫而空。
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时，他终于忍不住倚着墙闷声的笑了起来，声音低沉破碎，但是却能分辨的出来其中的愉悦之情。
——塞缪尔你真是，一兴起就不管阵营之分了吗？明明在这个世界已经老的跟橘子皮一样了，性子倒是和之前并无二样啊，就不怕我提要求让你在圣城里裸奔一圈吗？真是太天真了！
不过……
亚历克斯抬手揉了揉因为笑的太久而有些僵的脸颊，苍青色的眼眸柔和一片。
——这种天真还真是让他觉得相当开心。
以至于都快要忘记之前无数个世界里的苦闷和绝望了。
红衣祭祀行色匆匆的在走廊中走过，他神情平静肃穆，就像那些精美的油画里圣洁无畏的信徒。
然而这份平静却在看到走廊尽头倚墙闲散的站着的亚历克斯时骤然变色，眉头甚至深深的蹙了起来。
亚历克斯倒是愉悦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安东尼，有兴趣陪我到看台上走会儿吗？”
红衣祭祀安东尼眼神闪烁几下，摇头拒绝了亚历克斯的邀请，“很抱歉，阁下，我还有要事在身。”
“没关系。”亚历克斯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说过，决定权在你手里。”
他站直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灰，边拍边说道：“你会答应我的，我知道。”
说完，亚历克斯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恍然大悟状揽住安东尼的肩膀，他的动作明明不快，但安东尼却丝毫闪不开！
手下用力将对方压的稍稍弯下了腰，亚历克斯凑了过去，低声说道：“对了，忘了提醒你一件事了。”
他的声音很低，低的几乎含糊，但安东尼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他说的话：“面具戴上了，就千万别让人看到你面具下的真实样子。”
“相信我，这是为了你好。”
例会结束之后克劳尔抱着头盔走在教廷中，像是漫无目的的走，又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直到看到高台上俯瞰圣城的亚历克斯时他才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走上前说道：“原来你在这里。”
“不在这里我还能在哪呢？我倒是想在圣城里到处走，不过这样的话跟着我的那些探子就太可怜了。”亚历克斯无奈的抱怨道。
“这倒也是。”克劳尔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你太能折腾了，安安静静待在这里也省的人费心。”
“喂喂，你这句话过分了吧！什么叫我太能折腾，分明是你们这些老头子太喜欢安逸懒散的生活了好吗？！”
闻言，克劳尔阴冷严肃的神情稍稍柔和了些，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跟你说句实话吧，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着如果你不是黑暗阵营的话，我一定要把你拉到骑士团里，然后给你当个文职，一辈子安安分分的在圣城里待着。”
“……这种话说出来真的好吗？”被克劳尔的话惊的无话可说的亚历克斯扶额，“你这样子会让我以为你是个变态的。”
看着对方无言以对的模样克劳尔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一扫平时的冷漠肃穆，“开个玩笑而已，因为不管怎么样都觉得你不适合在黑暗阵营那种阴森潮湿长满蘑菇的地方待着，怎么想怎么觉得违和，反而圣城的感觉更适合你。”
“长满蘑菇的地方是腐烂沼泽谢谢，另外我们的话题能换个吗，我听着总觉得膈应。”亚历克斯抖了一下，诚恳的说道。
虽然早就知道克劳尔不会说话，但是听着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亚历克斯表示有些接受不良。
至于礼貌什么的……他现在又不是圣堂骑士长，谁在乎这个！
稍稍有些可惜的啧了一声，克劳尔也静了下来，同他一起俯瞰着整座圣城。
日光逐渐有些炙热，他们两人却像雕像一样在高台边站着一动不动，亚历克斯眼神专注温柔的凝视着圣城，仿佛要将它深深的刻入脑海里，克劳尔同他一起凝视整座城，偶尔看他一眼，平日里冰冷严酷的气息此时仿佛温和了下来。
亚历克斯就是有这种能力或者该说是魅力，和他待久了不自觉就轻松温和了下来，甚至于会暂时的遗忘阵营之争之类的问题，敞开心扉的与他交谈。
好半响，他才听到亚历克斯几乎梦呓般的呢喃道：“这真是一座奇迹般壮美的城市。”
“是啊。”克劳尔自豪的笑了起来，守护了大半生的地方得到赞美的感觉让他由衷的愉悦，“我看过那么多地方，没看过比圣城更好的地方了。”
“的确，这是最好的地方。”亚历克斯也笑了起来，苍青色的眼眸里愉悦的笑意之下却有着掩藏的很好的复杂和黯然，“我想不会有谁忍心将这壮美如同神明眷顾的城市损害一丝一毫的。”
他将视线投向了神山上璀璨的信仰之光，凝视良久后仿佛被那璀璨耀眼的光芒灼的难受了一样的闭上了眼睛。
“你别盯着那光不放，看久了就和看太阳一样，眼睛会疼的。”克劳尔忍不住提醒道。
“追逐光是所有生物的天性。”亚历克斯睁开眼笑着说道。
“对了，教皇陛下刚刚答应我一件事，说如果我能将时光法阵布置出来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我跟他说要让你们三位骑士长围着圣城裸奔一圈——”
“他答应了？！”听着亚历克斯的话，克劳尔的神情僵住了，两眼有些发直的打断了亚历克斯，急忙追问道。
亚历克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
克劳尔的表情凝固僵硬的像个逐渐风华的石雕，性格有些死板的他完全无法想象到时候的情景。
教皇是神之子，是神明行在地上的化身，于情于理他们是要完全服从教皇的命令的，哪怕那个命令再荒唐，只要不违背信仰和他们坚持的正义，都要无条件执行。
到时候大概老脸都会丢尽被写进历史里面晚节不保了吧。
“您……还好吧？”看着克劳尔的神情亚历克斯几乎要憋笑憋成内伤。
克劳尔僵硬的摇了摇头，脖子几乎要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
他看向信仰之光的方向，心里悲伤逆流成河。
光明神啊……我现在篡位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违和-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