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6、105 ...
-
新年的钟声余音渐远,可战争的炮火似乎永不停歇。502门重炮仍旧对着巴黎猛轰不止。从彭格列截获的电报上来看,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急于与普鲁士停战,他们甚至拉上罗斯柴尔德家族,对普鲁士开出了种种一旦泄露足以令愤怒的法国人民将他们挂上绞架的条件。但是,威廉一世依旧不满足。
梯也尔沮丧地给老摩根拍了封紧急电报,让他赶到托文城去会见密使。然后在给密使的电报中透露了真实的目的——正如维托所判断的那样。梯也尔打算将2.5亿法郎(约合5000万美元)的国债包销给摩根。
虽然当时摩根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接下国债,可他依旧答应了。他想出一个新点子——摩根的点子现在看来很简单,就是联合小鱼吃大鱼。不过在当时却罕有人能想到。幸运的维托·斯卡莱塔不在其列。尽管他想出了这个法子,却没有想到将其推广——不仅成功地分摊了风险,并消化了那笔国债。
于是,摩根家族成了法国人的新债主。
法国人把国债卖给了美国人,犹太人不高兴了。
在他们看来,法国人的钱就是我的钱。可是现在,2.5亿法郎被美国人装进了他们的口袋,莱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脸色阴沉得如同伦敦的天空。
还有一人也和他一样郁闷。那个人就是如今欧洲大陆上威势最盛的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
威廉·弗里德里希·路德维希(Wilhelm Friedrich Ludwig)①一心想做“德国皇帝”,可是威廉一世的脑袋上却戴着“德意志皇帝”的皇冠。
威廉一世愤怒过,咆哮过,抗议过。最终,政治性格的软弱让他像以往那样再次屈服了。在1月18日凡尔赛宫的镜厅里,他满腹牢骚地成为了德意志第二帝国的首任皇帝。
帝国的实际掌舵人奥托·冯·俾斯麦才不会管他的皇帝陛下一天需要吞几片降压药。在他看来,真正需要阿司匹林的人是自己!
这位殚精竭虑的铁血宰相正焦头烂额中。巴黎迟迟不肯投降,法国遍地开花的反普鲁士起义,虎视眈眈的罗斯柴尔德家族,与法国临时政府的停战谈判,整合南德联邦,执行国内政务,还有在第戎的加里波第……
一想到加里波第,俾斯麦就好似听到血管在嘎吱嘎吱的作响。这个不安分的意大利人居然打着“援助法兰西共和国维护独立”的旗号跳出来捣乱,竟把第61波美拉尼亚步兵师的军旗给抢了去!
奇耻大辱!
俾斯麦得报后气得暴跳如雷,大吼着:“必须把加里波第给我抓到手,我要让他在柏林游街!”
朱塞佩·加里波第在第戎的城墙上哈哈大笑。
1月28日,德意志帝国和法国临时政府签定了停战协议,但这个协议不包括第戎在内。德军仍向该地区集结部队,要跟加里波第决一雌雄。
俾斯麦的动作很快,加里波第的反应也不慢。1月31日,他把人员和物资装上火车,从容不迫地撤进了停战区。
俾斯麦接到前线传回的战报,脆弱的毛细血管又爆掉几根。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仰叹一声:“这是上帝的旨意!”
郁闷的威廉一世在另一方面如愿以偿了。德国得到了阿尔萨斯、洛林,以及高达50亿法郎的军事赔款!
霍亨索伦家族安全上岸了,却是踩着波旁家族和法国人民的肩膀。而垫脚石则坠入地狱。
另一方面,法国和德国扑腾扑腾打得热闹,而导致他们打架的起因却被丢置一旁,冷冷清清。除了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外,无人问津。
是的,西班牙人在高兴,因为他们终于选出了自己的国王。意大利人在高兴,则是因为意大利人成了西班牙人的国王。
在戴蒙·斯佩多的操作下,排除了普鲁士的干扰后,奥斯塔公爵阿梅迪奥终于当选为西班牙的国王。这位意大利王子高高兴兴来到伊比利亚半岛,打算一展宏图,可迎接他的却是兜头一泼冷水!他最大的倚靠——胡安·普里姆元帅遇刺身亡!
倒霉的阿玛迪奥一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他的元帅操办丧事。
真是不吉利到了极点!
很快,阿玛迪奥一世就发现自己在西班牙的地位极为尴尬。支持他的两个政党——进步党和温和党——已没有群众支持。人民大多支持两个极端——共和派和卡洛斯派。而且面对西班牙的混乱局势,他也无力解决。于是,这位西班牙国王以“西班牙人太难管理”为由宣布退位,重新跑回意大利做他的奥斯塔公爵。而那已经是1873年的事了。
从1870年11月16日当选为国王,到1873年2月11日退位,阿玛迪奥一世在位还不到三年。让所有对他有所期待的人都无话可说。
再把话题扯回彭格列。奥斯塔公爵阿梅迪奥宣布登基为阿玛迪奥一世的时候,最高兴的还是彭格列。毕竟,长久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乔托兴高采烈地要给功臣戴蒙·斯佩多办庆功宴。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财务部没有否决。但是很快的,维托就发现自己错了。
热闹过后,会场内已是一片狼藉。作为唯二还站着的人,维托无语到浑身乏力。而宴会的主角端着一杯葡萄酒站在角落里,满脸讥笑,一言不发。
维托深深吸气,壮起胆子走向那位以诡异著称的守护者。“很抱歉,斯佩多大人,您的庆功宴变成了这样……”他深沉且无奈地叹息:“十分抱歉!”
戴蒙·斯佩多哼笑两声,并未答话反而问道:“斯卡莱塔是东洋人吧?我听说东洋人崇尚武勇的强者?”
维托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他惊讶地说:“没想到斯佩多大人也会关注一介弹丸之国?”
“谈不上关注,只不过作为守护者,必须要对家族的成员有所了解。”戴蒙轻轻晃动着杯中的葡萄酒。
维托沉默了。他明显感觉到这位守护者并不待见他。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他第一次踏上西西里的土地时,他就感受到人们对他的怀疑。直到他做出了成绩,怀疑才逐渐减少。
减少,而不是消失。
G就是其中的典型,尽管他们彼此之间并不陌生,但时至今日,维托依旧能从他的目光中察觉出一丝审视的味道。
而其他几位守护者中,与他相处时间最长的蓝宝,虽然很好地完成了一世嘱托的任务,不过也仅限于此了。而且由于出身的差异,农民和地主之间几乎没有共同语言。朝利雨月的情况也是如此。
纳克尔神父倒是个很热心的人,但他大部分时间都灌注在他的教区内,除了开会,维托与他基本没有交集。
至于阿劳迪……珍爱生命,远离云守!这是彭格列内部的共识。维托还想活到寿终正寝时,所以他绝不会跑去和云守攀交情。而阿劳迪也一如既往无视了他,就像其他的弱小者一样。
而戴蒙·斯佩多,如同他的守护属性一样,是个谜。人们了解的都只是他愿意显露出来的那一面。真正的戴蒙·斯佩多好似冰山一样,真相永远都隐藏在水面之下。
仿佛没有察觉他沉默中的抗拒,戴蒙继续之前的话题,“有件事我很好奇,斯卡莱塔,作为东洋人,你是怎么定义‘强者’?”
维托扶了下眼镜,才回答:“就像一世那样。”
戴蒙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只是兀自“nuhuhuhu”地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