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女孩的终结 ...
-
小女孩的终结————
你曾经不被人所爱，你才会珍惜将来那个爱你的人。
少女，你想到过吗？
“你还爱着六道骸吗？”鸢问。
她慢慢的将纱布缠在凪的伤口处，再缠好之后，鸢打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满意地对着蝴蝶结拍了拍，完全忘记了在缠上纱布之前这里血肉模糊。
这是成功逃脱六道骸攻击的代价，以玫瑰为媒介，以血肉为引子所制作的幻术，就这么成功的骗倒了实力强大的六道骸。
“爱。”凪把头低的低低的，前面厚实的刘海遮挡住了微微扭曲的神情。
鸢被凪的答案愣住了一小下，然后说：“我不想让你死掉。”
“真的吗？”
鸢抬起头来，看见的是深不见底却又可以一眼看穿的大眼，鸢第一次的感觉到——紫色是很肮脏的颜色，紫色的眼睛更像是里面粘了污点的玻璃珠子。
凪问道，眼中的紫色汹涌扬起巨大的波浪。
——真的吗？
在鸢的自问下，她一天天的跟着凪。
凪不在意，她从来都是对鸢这种态度的，不在意也不特意。包含着鸢一切有意的、无意的侮辱、伤害。她容忍了。
当鸢好奇为什么自己会跟着凪的时候。
她的心中居然扬起十年都不存在的热血——她要保护凪！
凪只是个恋爱中毒的小女孩——虽然，凪自己不承认——但是小女孩需要大人的保护，就算自己的心理年龄也才十几岁，但是自己要保护她！
也许她开始的时候会厌恶自己——事实上她大概已经这么做了，但是当她认清了六道骸的真面目，明白了什么叫做爱情之后，她一定就不会怪罪自己！鸢想着，偷偷的自说自话。
——真的吗？
于是，命运的时刻总算是到了。
在炙热到融化的温度下，出现了一直黑色的猫咪。
猫踏着不变的步调，穿越着街道，它两边的胡须随着步伐抖动，它用无声的脚垫毫不升息的接近死亡的深渊，如果说它知道，它就不会如此的从容不迫了对不对？
凪怕死。
她穿着白色的布裙，像极了库洛姆初次遇见六道骸时身上的那一条。
但凪也‘爱’着六道骸。
当这两点都汇聚到一起的时候，凪比起执迷不悟地闷坐在柔软的坐垫上更倾向于到时候看一看——这种爱是否可以放弃生命，穿越死亡。
所以她一步步的对着猫走了过去。
突然亮起来的车灯和突然想起的喇叭声也不知道是提醒猫咪的还是凪的，反正它们一起聚焦在身穿白色裙子的少女和皮毛光滑的猫咪上。
——她要救凪！
鸢摆起了个冲刺的姿势，她觉得凭她的速度，她可以挽救凪的生命。所以她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她信心满满！所以她跃跃欲试！
就在这时也就是在鸢冲向凪的同时，凪面无表情的向后退了第一步。
有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
而鸢的脚步不知道是她不想要停下来、还是真的已经停不下来。总之，她不偏不倚地冲向了车，然后对着亮起的车灯瞪圆了紫色的眼睛，大眼里汹涌着的是迷茫和窃喜。
一切事物静止！
鸢被车撞飞，身体在空中划出惊人的曲线，她从此少了一只眼睛的同时也少了一部分器官，这些足以让她愣神的倒在了血泼之中，看起来恐怖异常。
而凪抱起了平安越过马路的黑色猫咪，有一下没有一下的为猫咪顺毛。
猫咪在车灯亮起的时候，也是在凪伸手迎接的时候，以最大的速度冲向了凪，扑在了凪的怀中，不同于面部的僵硬，凪的怀抱是温暖的——如同五月份的阳光一样，在微凉的天气中送来一丝暖流。
——有人说过，黑猫是死亡的象征。
鸢是真的想要救凪吗？
不——她只是沉浸在了自说自话的梦里面，在里面她是主角，她有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姐姐，满脑子的穿越幻想，而她！是主角！所以她要帮助她的姐姐！她亲爱的凪姐姐啊，她执迷不悟的凪姐姐啊！她一定会解救她的！
“你这个灾星！你害死了我的鸢！”
母亲细致的妆容被泪水模糊，变成了可憎的后现代扭曲画像。
她的双手——那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紧紧扣住凪的肩膀，死命的摇晃，仿佛这个样子，凪就可以代替鸢去死一样，“为什么你会在鸢的身边？！为什么你没有被汽车撞死！为什么啊——！是你推得鸢对不对？！鸢这个孩子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
母亲的举动引导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他们的目光都交集着汇聚在凪惨白的脸上。
——是这个孩子干的啊……
大家都在议论，从‘这个狠心的孩子’这个话题变为了这个‘狠心的父母’的时候，母亲的举动成功的把话题引到了第一个话题上面。
这下子，鸢和凪的妈妈才收了手，她靠着墙无力的滑倒在地上，双肩不止的颤抖。
好心的人纷纷前来安慰她，有的给了语言上的帮助，有的则是给了物质上的帮助。在一片尖白的环境之下，凪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女人，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从头到脚，从黑白相间的头花到她那肮脏的灵魂。
父亲也来了，他像是一只喘着粗气的野兽一般来了。
他在不远处就看见了她的妻子，自然也看见了妻子的所作所为。所以，他不带一丝迟疑的将巴掌挥向呆立着的凪脸上。
而凪没有躲避、也没有逃避，她轻轻的对自己说：如果说，他再打自己一下的话，她就打回去，打的比他要响十倍。
‘手术中’三个如同血一般鲜艳的红色在凪的身体上方闪烁。
一个护士打破了母亲苦心映照的可怜气氛，她走了出来，她的手上有着令人恶心的鲜血，她宣告：“这个手术需要亲人移植器官。”
一下子，现场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看向被孤立起来的凪，似乎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选定了面前这个看起来柔弱实际上有着狠毒内心的少女去取器官。
护士这才从鸢的父母的身上移开了注意，转向了穿着被血染色的裙子的少女，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一层层纱布下，凪腐烂的伤口，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将凪护在了身后，对着大人，说：“规定上不允许孩子捐赠器官。”
“啊————！”鸢的母亲像是疯了一样，冲向凪。
但是像是被忽视了一般的却是躺在病床上急需器官移植的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小女孩的终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