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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AC]最爱的人 5.yo,元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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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yo,元気?】
6月下了几场暴雨,空气是一股4月才有的清凉。解决了ORB反对党少了5个议席的纷争,卡佳丽回到ORB后她的首代职位也即将满期,可是她却宣布不参加下一次竞选。这让刚开始对她产生信心的执政党多少有些失望。
卡佳丽说ORB是个民主共和国,首长的位置不应由阿斯哈家族世袭,而现在已经脱离了战后的紧急政府状态,现在更需要和平与发展。当然官样文章是这样的说的,其实卡佳丽只是觉得自己现在资历尚浅,还不够同狐狸们缠抖。她既无心继续做个天然肉靶为真正的野心家放烟雾弹,也不想被利用扯到党派之争的淤泥里,要做的事有很多,但损人不利己的事,只有笨蛋才会做。
在PLANT被枪击后她又经历了数场恐怖袭击,无论是人肉炸弹,还是寄到国会的毒气,或者恰好碰到第三世界的民族屠杀,她都在真的保护下次次险险平安,新伤旧伤添了不少。直到她终于卸任首代职务,日子才平静了许多。
左胸的枪伤一直没好,伤口上的皮肤即便长合了偶尔还是会痛。或许是因为它还在淌血的时候她却不能静养,扯着难看的假笑参加了许多既定活动。
不能让世界知道ORB首代身上有个来历不明的枪伤!
她无数次对唠唠叨叨限制她自由的真那么吼,然后气鼓鼓地穿上高跟鞋套礼服,左手因为伤口淤血的关系举不起来,只能吃力的用左臂夹住礼服不让它掉落,右手去勾后背拉链。
痛得呲牙咧嘴。
真被吼后先是冷冷地看着她狼狈地抓拉链,跟着走上来,从后面帮她整理好服装。
卡佳丽胸下缠着很厚的绷带,每次外出回来,她一钻进车子就痛到宁愿昏过去,那时候真则冷静地帮她把沾血的绷带扔掉,再换上新的。用一块凉凉的酒精棉花擦着她的静脉,给她注射一管“营养针”。
卡佳丽看着真平稳地将纤细的针头准确插入她静脉,由衷赞叹:“真你干这个活越来越拿手了,我都不需要医生了。”
真丢掉一次性针头,赏她一句“罗嗦”。
C.E79年,时间跨到真来到ORB的第五个年头。真早已背熟《保镖手册》上的每一条细节,他内心还对那些条款有了更详细的补充。除了起床气和厌恶洋葱外,真还知道她极喜欢辣的东西,总是光脚穿鞋子,这几年越发变得爱晒太阳,半边面孔落在影子里像停着只硕大的蝴蝶。
卡佳丽半躺在椅子上仿佛盹着时候,真拿着毛毯望向她,不知道是该走开还是把毯子替她盖上。过一会她会迷迷糊糊地转过头来,用刚刚睡醒的恹恹嗓音说:“啊真,来,我们去吃饭吧。”她努力撑着手臂想要从椅子里面爬起来,一不小心扯到左胸下面的伤口,头发又立刻贴在了冷汗涔涔的额头上。
枪伤时好时坏,但是工作也不会因为身体欠佳就自动消失。因为感染而发了高烧时,真就看见她拿着一柄小刀对准自己胸口,身体异常的温度让她开始胡言乱语说:“这么痛的话,挖出来就不痛了吧?”
真于是夺下那柄刀,刀刃被他自己攥进掌心,卡佳丽睁大烧红的眼睛听见真说:“我受伤了,没有人做你的安保工作,所以你只能呆在家里哪都不准去。”
她愣了一会,随后笑起来:“我又不可能次次拿你当借口,那你就算有多少肉也不够割呀。”
他们鲜少有机会见到阿斯兰,即便见到他,阿斯兰也只是淡淡充当一个人墙背景,卡佳丽当作看不到,真当然也当作看不到,卡佳丽总是忙忙躲进车里,真也就跟着一猫腰钻入车厢。真身边的女子在那一刻眼帘半垂,他就看见她的浓密的睫毛像蛾子翅膀一样在阴影下簌簌抖动。
真那时心里奇怪,虽然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把这个白服的男人痛揍一顿的冲动却是丝毫未减呢。
如果没有基拉的请帖,也许岁月就会一路这么毫无惊喜地走下去,他为她挡子弹,她给他发工资,但世界上是不存在也许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除了迎头走上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基拉给卡佳丽发的请帖虽然神神秘秘没有说主题,但卡佳丽心中有数他会宣布什么。
他们都已23岁,拉克斯和基拉的恋情若从一战算起至今已共同渡过7个年头,如果她和阿斯兰也能挺到今天••••••
卡佳丽出神地抚摸着请帖上的玫瑰花浮雕,那么她也会给自己的感情一份归宿。对了,最近卡佳丽已经可以顺顺利利地去想阿斯兰这个人,而不再是挖涩难言。
从内心来讲,卡佳丽并不想赴这个约会,PLANT最近正是人工降雨的高峰期,她胸下的伤口从未好透,最近又时常发作,碰上下雨天更是要吃苦头,何况还有可能遇见阿斯兰••••••虽然5年的时光对方或许早已放下了这段感情,自己也是在繁忙的公务里把心磨砺得很粗糙,但有些痛是一辈子忘不掉的,像是潮湿的角落里自由生长的苔藓,可以忽视,但决不会消失。
卡佳丽在犹豫的时候正巧真拿着一叠信走进房间,他看见卡佳丽眼望地面又在发呆,便走过去拣起从她手里掉落在地上的卡片。卡佳丽涨红了脸伸手要夺,真已经把卡片上写的内容看完,他问卡佳丽怎么想的,卡佳丽低头不语。
“去吧。”
卡佳丽盯住真。
“基拉是你唯一的兄弟,如果我有机会能看到妹妹结婚,刀山火海我也会回去。”
卡佳丽和真搭乘阿斯哈家的私人穿梭机再度回到PLANT,真这个当年ZAFT的王牌不仅会驾驶GUNDAM,而且玩穿梭机的功夫也很了得,卡佳丽连请机长的钱都省了。
下了飞艇卡佳丽开玩笑说:“真我又要给你涨工资了,有你在旁边真是太方便了。”
说完这句话她左胸就一跳一跳的痛,等意识到的时候她就趴在真身上冷汗连连。她看见真慌乱的脸,用干巴巴的声音警告他:“如果我哪天失去意识,你不能把我交给任何一个非ORB的医生,哪怕我死掉也不可以,听到没有!”
卡佳丽的声音越到后面越激动,攥紧真衬衫领口的手指关节发白,然后她抬起汗珠密布的脸看着张口结舌的真,声音又一下子变得温柔动人:“没事了,去取车吧。”
基拉和拉克斯的婚礼派对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老朋友相聚一趟把酒言欢。真看着卡佳丽一杯一杯红酒下肚,一根一根吸着香烟,他觉得屋子里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只有他看得懂卡佳丽动作的有气无力,她靠在沙发椅背上,整个人都挂了上去,真直觉卡佳丽快不行了,她已经到了极限。
就在真走过去准备提醒卡佳丽可以离开的时候,阿斯兰偏偏出现了。
人声鼎沸的大客厅有一瞬间的安静,大伙看着卡佳丽,而卡佳丽背对着阿斯兰,还是整个人挂在椅背上的姿势,默默地吸一根香烟。
她头发散乱,礼服裙露出她大半个背脊,两边突兀的蝴蝶骨像幼鸟没有发育完全的翅膀,她一手烟一手酒,吐出一口淡青的雾问:“基拉你愣什么?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唱首歌给我听听吧。”
真那时走过去,在阿斯兰和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中把卡佳丽手里的酒杯和香烟一并夺走,给她披上外套,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走了。”
命令句式。
卡佳丽手撑在真的肩膀上想要使劲却站不起来,她泄气地说:“我没有力气了。”
真几乎是下意识地打横抱起了卡佳丽,他抱起卡佳丽的时候除了卡佳丽的呢喃还准确捕捉到了一道瞬间紧张的目光。跟着真在大伙瞠目结舌的时候发现了卡佳丽的不对劲。卡佳丽酒量很好,这点点红酒还不至于这样。而此刻卡佳丽的头往后无力地垂落,真皱眉头,突然发现卡佳丽左胸那里又出现了不祥的红点。
在这种时候发作••••••真有些生气地瞪了一眼神志不清的卡佳丽,你倒还蛮会挑时间,干脆把你扔在地上好了!
他一边这么想一边抱着卡佳丽向基拉和拉克斯告辞,基拉望着昏睡过去的卡佳丽舌头也打结了,他看看阿斯兰再看看卡佳丽,心里有浓重的哭音:怎么时机就那么不对劲呢!
真经过阿斯兰身边的时候被对方拦了下来,阿斯兰垂下眼珠看了一眼昏迷的卡佳丽,跟着把目光移动到她左胸那里。于是阿斯兰干脆把盖在卡佳丽身上的外套抖开,那片血渍此刻已由刚才零星小点晕成了梅花大小。
“这是什么?”
“和你无关。”
迪亚哥走上来摆摆手说:“两位多年不见都长高了不少啊,站在这里存在感好强啊。阿斯兰你坐下来怎么样?还有真你家议员情况不妙我给你联系医生啊?”迪亚哥一手按住一人的肩头,令人尴尬的是好像偏偏没有人领情。
真要走,阿斯兰偏不让他走,于是真干脆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好啊,不走就不走,但我告诉你,你别想碰她,你们PLANT的人别想碰她一根指头,我就算弄死她也不会交给你。”
真说完,闲闲研究起自己的手指甲。
阿斯兰觉得自己是要用很大的克制力才能把手好好控制在裤缝两边,而不是招呼到真的鼻子上去。
原本今天阿斯兰是不想来的,他事先已经恭喜过基拉,而基拉也很体贴的没有发请帖给阿斯兰。大家都知道他在躲什么。自枪击事件后,不知道怎么就了解了实情的迪亚哥教育过阿斯兰很多次,说什么已经过去5年,大家的心境和想法都和18岁时有了很大不同,即使再试一次也不见得会落得和当年一样的下场。
但阿斯兰反问迪亚哥:“请问你敢不敢娶ORB的首相代表做老婆?以ZAFT军官的身份?后面还要再拖一个PLANT鹰派ZALA的姓氏?”
对方吐吐舌头,毫不犹豫地回答他说:“别说ORB的首相了,就是ORB的CIA我也不敢娶啊••••••话说这么听你一讲,你和卡佳丽不就是C.E版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嘛。怎么样,身为八点档不二男役,请问ZARA副舰长有何感想?”迪亚哥把拳头比作话筒伸到阿斯兰下巴前,阿斯兰没好气地拍开他爪子,继续研究起战舰设计图纸。
他计划在基拉婚礼这天出航,但是胸口却愤懑难言,阿斯兰干脆把大张图纸卷成筒收起来,丢掉工作,走到休息室点起一根烟。
他知道卡佳丽今天会出现在基拉和拉克斯的婚礼派对上,只是一个小型的私人聚会,去的都是熟人,不会超过十个。即便他们不太清楚他和卡佳丽的过去但多少都有所耳闻。阿斯兰吐出一口烟,纠结眉头,迪亚哥的话萦绕耳畔:
5年了,怕什么?你是不是男人啊?
于是阿斯兰掐掉烟头,抓起外套往电梯那里走去。
妈的我不是男人谁还是男人!
阿斯兰把车开到外面才发现下雨了,而敞篷车的吸入式车顶偏偏这时候功能失灵,他就迎着一世界的雨往卡佳丽身处的方位飞驰而去,当他顶着一头扁踏的发型和皱巴巴的风衣终于见到了5年里从未敢正眼瞧的那个人,她却醉醺醺不知道面前站的是谁。
一点没有变啊你••••••
等发现的时候,阿斯兰脸上宠爱的笑意已经落进了很多人的眼睛。你看他蓝色的头发被雾气深深润湿,他秀气的目光黏在她身上怎么也放不下来。
结果却是真扣住了卡佳丽的身体跟他讨价还价,阿斯兰当然明白国家领导人的身体绝不允许别国医生接手,可是他看了一眼真那副洋洋得意的姿态,很想倒拖他衣领揪出去痛揍一顿。
卡佳丽的呼吸渐渐短而清浅,阿斯兰终于举起双手让到一边,真立刻抱着卡佳丽站起来,阿斯兰分明看到真钻进车子前脸上的嘲笑。
卡佳丽在注射了“营养剂”后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连人带衣服整个给浸在了浴缸里,她抬起一只湿淋淋的手臂问真这是干什么?
真扔了条毛巾给她,说我不知道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办法叫醒你,我要给你换纱布。顿了顿,真补充,你的枪伤。
卡佳丽这时才发现左胸痛的厉害,再定睛一看,浴池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红。
卡佳丽长叹一声,支起手臂哗啦一下从浴缸里爬起来,真这时就转过身,带上门,让卡佳丽换上干净的衣服。
过一会卡佳丽走出浴室,斜躺在床上撩起上衣,露出伤口这部分皮肤让真帮忙处理。沾着酒精的湿棉花接触到伤口时她忍不住抖了一下,真没有停下的意思。
“忍着。”
他说。
静了一会,卡佳丽笑起来了,她说真你最近变得话好少。
“因为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真把橡皮胶布剪成小段,轻轻贴在纱布和皮肤的交接处。
“我倒觉得我是越来越依赖你了。”
卡佳丽又软又轻的声音落在真的耳朵里让他浑身一颤,他剪掉多余的胶布,把工具收拾进药箱说:“我不懂你在讲什么。”
这样一个夜晚,在PLANT一间极其平常的酒店客房,窗外不断有车头灯的光束划过,房间里的影子于是也像活了一样一波一波的旋转着。卡佳丽躺在床上,露出伤口和肚脐,她金色的瞳孔迷惑地望着他。
真抱着药箱低着头。
真伏下去吻住她的嘴唇。
房间里适时响起了掌掴声。
“现在你可以睡觉了。”
真对卡佳丽说,带着半边脸上的五指印痕走出房间,顺手还替她关上门。
因为喜欢ORB,所以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死掉的心情什么时候变了味真也不懂得,那个吻代表的是情欲是仰慕是爱情是迷惑是怜惜真亦不清楚。他就那么巧的一低头,恰好看见她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的压抑。于是真就献上了自己嘴唇和自尊,被卡佳丽掌掴后脑子倒清醒了。
真打开冷水龙头冲澡。这样以后自己就不会做出更奇怪的事了吧?
真冲凉的时候有阵阵敲门声。真心想这种时候谁会来访,准是找错房间了也就没理。然而敲门的人一点也不理会真的心情,他执着地敲着,直到真再也忍受不住随便挂了件浴袍走出来,而他一拉开浴室的门就后悔了,眼前的画面让真觉得还是在冰天雪地里洗个冷水澡更痛快。
当真出现在浴室外面,他看见大门早已被敲开。一个长相清秀的蓝发男人站在外面忧伤地望着前来应门的女人。男人的眼睛笼罩一层雾气般的东西。而真站在卡佳丽身后看不清卡佳丽是以什么表情迎接来人。他只是觉得身着白色丝质睡袍的卡佳丽在男人面前是那么瘦小娇弱。
跟着卡佳丽踮起脚尖,男人的呜咽声就随后埋进了她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