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D][AC]最爱的人》宝丸

3、[AC]最爱的人 3.真的到来

　　【3.真的到来】

　　二战刚结束时卡佳丽恢复了ORB首相代表的职务，彼时她只有18岁，其他姑娘还在嘻嘻哈哈谈着恋爱，讨论哪个男孩子更帅气，哪个对自己更上心时，卡佳丽已经坐在摄像机镜头前对着全国人民发表讲话了。

　　那时候与其说是国家需要她，不如说国家更需要一个偶像。作为为国捐躯的乌米兹的女儿，ORB意志的托付者，由卡佳丽来扮演这样一个国家偶像的角色真是再合适没有。而成为众矢之的的ORB首代，也会成为各种势力的暗杀目标，但卡佳丽这样一个没有实权的首代即便真的死了也不会对国内政权产生什么影响。

　　她的存在与其说是要做出些政绩来给国民看，不如说是为了掩护那些真正握有实权的人。

　　议会厅雕刻着复杂雕花的厚质木门在卡佳丽面前往后缓缓打开，逐个出现在卡佳丽眼前的是早已等候在会议桌两侧的议员们。他们有着整洁的服侍和慈祥的目光，随后掌声响起，那些中年人逐个起立，把为首的一把椅子让给只有18岁的卡佳丽。

　　卡佳丽就这么迎着各色目光往前走去，穹顶上的壁画天使和水晶灯光温柔的注视着卡佳丽，把最柔和的温度裹住她全身，像有圣歌吟唱一般的光芒追随卡佳丽走向第一把椅子，卡佳丽笔直走着走着，毫不理会经过的那些人是怎样一个又一个复杂的心情，而后她在那把沉重的椅子上坐下，她睁开从刚才起一直垂着的眼，发出古怪的笑声。

　　因为此刻，她明明看到坐在她身边的是一群或胖或瘦的兽们。

　　可她不害怕了。

　　从前她曾声嘶力竭同兽们进行过数场力量悬殊的争辩，她以为她首代的身份会给国家带来不一样的新鲜气息，然而此后的经历告诉她，此刻她不过是个偶像，是个肉弹靶子的身份。要走的路还很长，那些兽希望卡佳丽永远穿着这身整齐的代表最高权力的服装陪他们好好演下去。

　　卡佳丽告诉自己丢弃天真，满足他们的愿望。空有理想和想要保护什么的心情什么也做不到。“他”也是认清了这一点才离开她的不是吗，所以不要辜负这一片心意。

　　卡佳丽翻开面前的议事章程，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十年二十年后，谁会被洗牌。

　　自那之后不久，真就带着一张永远欠他几百万的脸出现在了卡佳丽生命里。一直在抱怨钱少事多责任大，在办公室呆的晚了真会毫不客气地敲她的门，说什么“你不要休息别人也不见得一起跟你卖命”。他每天7点在餐桌固定的位置上瞪着二楼扶梯口的她，那个样子活像是在等不成器的女儿去上学的老爸。

　　她吃早饭他读报给她听，她把盘子里的洋葱全部挑走，又看见他的目光变得杀气腾腾。

　　说起真为什么会来到ORB，又怎么做了卡佳丽的保镖，这件事还要从一场闹剧讲起。

　　九年前地球与PLANT签订第二次停战协议的时候，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男人在和平会场前自焚抗议自然人决不可能与调整人有正真的和平。他向与会者们投掷的□□中，有一枚不偏不倚地正巧砸在了卡佳丽•尤拉•阿斯哈——彼时的奥布第一首相代表的外套上。

　　□□和这个叫不出名字的失败恐怖分子其实不是重点，因为它既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也没有让谁失去生命，只不过在阿斯哈首代的脸上留下了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疤痕。那一天让ORB感觉颜面尽失的主要原因是，当别国的领导人面临自杀爆破者的威胁时，身边多少有几个忠诚可靠的保镖用他们的身体来守护这一国的光荣，而ORB的保镖们——却把他们的领导当作了挡板肉盾。

　　于是这一天晚上，ORB首代身处她的行宫，脸上和手臂均缠绕着与她身份极不相称的纱布，看着她的文武官员们在她的羊毛地毯上用脚画着各式各样不规则的圆圈，终于没有忍住，成功的吐了一地。

　　她不能老看人走来走去，会晕。

　　七手八脚把卡佳丽弄醒后，官员们开始提议各种各样的可能成为首长新任保镖的人选，吵吵嚷嚷的时候不知道有谁说了一句“其实从前那个阿雷克斯性价比真的很高，又便宜又好用。”顺理成章的接下去就有人问：“那么他现在人呢？”跟着所有的视线又集中到了他们的首长卡佳丽身上，卡佳丽扶助缠满纱布的额头只想把桌子底下的废纸篓抱到胸口再吐一次。

　　战后阿斯兰就去了PLANT，谁也没给谁一个解释或者道别。

　　不联系，不思念，不关注，好像偷偷定下的约定一般。两个人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在于他们本身，何况现在大家都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事情做。可是••••••私底下卡佳丽也有些失衡。基拉和阿斯兰都跟着拉克斯去了PLANT，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第二天她身体好一些了，她那个在PLANT当上门女婿的胞兄——基拉便来探病。还带来了各式各样的补品。

　　卡佳丽从那堆花花绿绿的补品中抽出一盒桃红色包装的，她盯着那盒东西静静看了一会，清晰地念出了声：“‘静X口服液’啊••••••”跟着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胞兄微微虚胖的脸问，“拉克斯给你的？”

　　“嗯，”基拉脸红红地说，“拉克斯说，吃了这个，她好我也好。”

　　卡佳丽在那盒静X口服液的配方表里看到了一些诸如当归大枣狗血阿胶之类治疗女性内分泌失调的中药。“基拉你不但心生不出儿子吗？”这样的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等浮现出拉克斯的画面时很自然地消音了。谈到昨天那件让奥布丢脸的事故，卡佳丽感慨曾经ORB有无数的人才可以供她调用。可现在，她睨了基拉一眼：“都被你和拉克斯拐走了。”

　　真就是在这个时候再度走入了卡佳丽视线，传说推荐真的人是阿斯兰。彼时阿斯兰在ZAFT军队已升上Agamemnon级战舰的舰队副官，在第一线干上个十来年，四十岁前升入首脑集团是显而易见的事。于是阿斯兰稍稍动用了一下他的关系网，把原本要转入废料回收部队的真“借”给了卡佳丽。

　　这个算是，那些故意不联系的日子里，他们的首个交集。

　　卡佳丽看着面前眉头紧蹙表情凝重的真哭笑不得。她安排了一场规格很高的饭局招待真，全程真给卡佳丽的回报就是一副“我吃不下”的表情。卡佳丽当然懂得真的想法，她笑笑说：“我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我请你吃饭仅仅就是因为我想和你吃饭，我烦死那些老头子了。”

　　卡佳丽冲着门使了下眼色，然后手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个“秘密”的动作。

　　真的眼睛微微张大，他直觉地想阿斯哈家一贯的伪装又来了，说这些话是想和自己套近乎吗？还是想显得她很平易近人？这么想的时候真终于去摸了刀叉——从晚饭开始他就只是气呼呼地瞪着它们而已——然后在杂念丛生的时候切了一块酱牛肉放进嘴里。

　　很好吃。

　　真那么想。他抬起头看坐在对面的女人，那时候卡佳丽也正望着真。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略微撞击了一下，真立刻把眼睛转到汤锅上。看到不锈钢表面倒影出自己微微涨红的脸，坐立不安的样子。

　　阿斯兰来找他时说的话出现在真脑中：“你一定是很喜欢ORB的，只不过感情太复杂了你也说不出口。”

　　真握着叉子的手用力收紧了。

　　我才不喜欢ORB，你非要说我喜欢的话，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随后真抬起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熠熠双眼。

　　“好，做保镖这件事，我答应。”

　　接下来轮到卡佳丽吃惊了。她呆板的表情和望向他的不解目光让真终于有了那么几秒钟的快意。
　　于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闹剧和留在卡佳丽脸上的2个疤痕，让真•飞鸟成功地被ORB保镖一职给捕获了。

　　真去ORB当局报道上班的那天，人事处官员从抽屉深处找出了一本灰尘满满的蓝色封面小手册递给他。真默念了一遍书皮上的字，跟着皱起眉头把它们大声念了出来。

　　“《保镖手册》？这是什么东西？”

　　官员停下书写填写人事调入档案表格的手，抬起头对他说：“就是书名上的意思啊。”

　　“不是，我是说••••••”真抓抓头发，那本书让他既觉得好笑又难以应付，“我是说‘保镖’这个东西做起来还有什么规章制度不成？不是见子弹挡下来就可以了吗？”

　　“唔••••••这么说的话其实我也没有看过，不知道到底写了什么，可能是一些考勤啊，福利啊之类的制度吧。”

　　对方的回答让真更加莫明其妙：“考勤？保镖不是24小时待命的吗？还有福利••••••喂难道刚才你跟我签的合同的是假的？其实另有隐情？”真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一手指向他才刚刚签字盖章过的雇用合同，那份合同就放在桌上，印章的泥还未干透。

　　“哎哎哎，”对方一边摆手一边把合同收进了抽屉里，真看起来攻击性很强的样子，他可不想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不是，我只是随口一说，书里到底写的是什么内容，还得你亲自看了才知道不是么？有任何不满，可以随时向我们提出。首代大人特别嘱咐过关于你的事，所以合同什么的完全不用在意。提供给你的薪水和保障也是最高规格的。而且这本册子据说是首代大人的第一任保镖写的，好像对后任者门帮助很大呢。”

　　真走出人事部办公室时扯烂了原本整洁的领带。

　　这个女人他妈的又瞧不起人了！

　　他捋起袖子，以80多码的时速开向他以后日日要工作的地方。

　　阿斯哈府邸远离闹市，并非如真所想象的那么富丽堂皇，和PLANT那些政要的住宅比起来甚至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一栋简单的2层楼石头建筑物，带2个车库和一个独立的门房。若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花园还挺大的而已。

　　真停好车子，踩入车道前的碎石路面，迎面而来夹杂有草木清香和海潮气息的阵阵微风拨弄着他的头发。他抬头看见日光高远，太阳不浓也不淡。大门左右各栽了一株桂树，树荫下有一把白色秋千椅微微摇晃。

　　好像是任何一个中产阶级都负担的起的度假小别墅。

　　真嘟起嘴，暗骂了一句抠门的阿斯哈家人。

　　卡佳丽工作还未回家，真跟随指引来到2楼他的卧室，他环顾四周后干脆把领带扔在地上，扑向床，没做多少挣扎就睡着了。

　　中央空调扇叶发出有规律的刷刷声，窗外也有树影在招摇。

　　再醒的时候是晚上九点，真看了看表，发出懊恼的叫声，贪睡不是他的习惯，他恨恨地盯着床铺看了好一会，柔软的织物上还保持着一个凹下去的人形。真踢了床一角，心想去他妈的好眠，给他弄这么一床舒服的褥子，是存心要害他吗！果然是混蛋的阿斯哈家人！

　　真下楼找吃的东西时发现整栋房子除了他谁也不在。门房那里一点细小的光芒表示工人们都回去休息了。空气冷而凝固，真的手在打开冰箱摸到里面的铝罐时抖了一下。

　　那么大的地方只用这丁点人••••••真灌了自己一大口冰冻汽水。活该你要被暗杀啊！我是杀手的话碰见你这种毫无自觉的目标真他妈要高兴地跳起来了。

　　真探头略微看了一下窗外此刻黑黝黝的花园。红外线不易察觉的光在树影中略微闪了一下。真于是稍稍抬高了一点评价。

　　哼，还是怕死的嘛！热感应报警装置倒做的有模有样。

　　他放下喝了一半的汽水，此时车道上有车轮辗过，他一回头，恰好看见卡佳丽开门进来，从厨房到大门大约是十来步的距离，真准确地看见卡佳丽蓬乱的头发，已经糊的差不多妆容，和眼下的青黑。

　　真于是又拿起才放下的汽水，背对着卡佳丽，咕咚咕咚喝得很大声。

　　卡佳丽把钥匙往桌上随手一放，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刚刚开始接手保镖的工作时，一切开展的都很不顺利。

　　卡佳丽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某天早上真只是多嘴了几句“把牛奶喝干净，报纸不要扔在旁边，鞋带没有系紧”，换来的是卡佳丽一场惊天动地的发飙，那个女人用之前从未见过的气势踢翻了椅子，抢了车钥匙，几秒钟后花园里只剩下一管汽车尾气的白烟，和鸟儿们无忧无虑的晨鸣。

　　真看着那把倒在地上的倒霉椅子，默默把它扶起来时心想：喂，这明明是我的招牌动作好不好，请你不要抢我的戏码呀。

　　就在那天真追了出去，一路飚速的同时脑子里也在用同样的速度思考他惹卡佳丽发那么大脾气的原因。他来这里工作的这几个月里一直对卡佳丽冷言冷语，而对方只是当自己小孩子一般。当卡佳丽身边的副官也看不过去想要教训真时，却被卡佳丽一句“你跟那么小的孩子较真干什么？”给简单堵了回去。于是真愈发不爽，什么小孩子小孩子，其实你也只是比我大2岁而已吧。

　　是因为这个吗？她的忍耐到头了？

　　真急急停好车子，奔向国会7楼卡佳丽的办公室。

　　但真没有料到的是卡佳丽接受了他唐突的会面请求，她打发掉了几个国防大臣，把真引到一侧的休息室，看着真满头大汗，还好心地递上一方手帕。

　　“怎么了，真？”

　　她温柔得看不出有任何伪装的声音让真目瞪口呆，事先打好的道歉腹稿全部都成了一个屁，他在怀疑是不是早晨眼花了，或是此刻眼花了时，脑子里突然清晰地浮现出《保镖手册》四个字，还有那个人事官员暧昧的语气。

　　“据说是首任首代保镖写的，很管用哦。”

　　首任保镖？

　　真在任职几个月后终于翻出了那本被遗忘在厕所抽水马桶边上手纸箱里的蓝皮小册子，他顺势坐在马桶上，翻开了第一页。

　　看完了整本书后真有了种大彻大悟的感觉，像是被大雨冲刷过的地面一样，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不是因为这本书详细说明了卡佳丽的各种癖好习性，和与之对应的方法。而是“首任”这两个字••••••

　　真想起在PLANT无所事事，就要被调到垃圾回收部队工作的他某天下午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的来访。那个不速之客怎么劝说自己去ORB为卡佳丽工作，先是请求，而后是利诱，最后连威胁都用上了。不速之客说如果真拒绝，那么军事法庭会很有兴趣去了解真在二战时做出的一系列出格的事。

　　那时真以为这个唐突来访的男人的背后指使是卡佳丽。

　　真现在坐在马桶上抽烟，他一只手掐着《保镖手册》两眼发直，想起那个来访者的蓝发和白服，以及与他的军衔极不相称的焦急表情。

　　烟烧到了手指真也浑然不觉，他只是哆嗦了一下，然后把烟头扔进了马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