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行》藏布

142、沙吟身份的揭开

　　平地惊雷！大殿中发出了哗然。虽然并不是所有在场的大臣都清楚苏直和沙吟是谁，可毕竟还是有不少的人认识他们的，最重要的是汉武帝很清楚这两人到底是谁！

　　“什么？”汉武帝惊圆了眼睛，半晌后向霍去病看去。而此时霍去病也早已惊的失了魂，正瞪着眼晴看着李广一脸的不能相信，从李广突然上前来进言时他就觉得十分不安，可万万没有想到他说了一番话最后竟牵出了沙吟的真实身份！

　　霍去病的心里既惊且急，可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处理这场面了。只不住的问道：“这事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李广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汉武帝看着霍去病想得到他的回答，可半天却只觉得他也似乎十分惊讶，只好又看回了李广，而李广便趁着这个机会又说道：“陛下，臣知道此事听起来太过荒诞，可是臣可以解释。”

　　汉武帝正想弄清实情，当即便道：“讲。你给朕全都讲清楚！”

　　于是李广立即言道：“陛下，此事说来也是，也是因为一场灾祸。那时苏直正在臣的麾下效力，却不知因匈奴掠边已毁了他的家乡并导致他的妻女离散，还在因为得到了女儿而高兴。那时臣看他如此兴奋，又因欣赏他的为人和品性，便，便与他提起了儿女亲事，经几番交流之后便也定下了此事。后来苏直回乡探亲终于发现惨事，告于臣知臣也是心痛不以，但亲事便也就不了了之。但今年夏战之前，苏直又来看臣，却忽然提到他又找到了女儿，臣闻此事也是为他欣喜，两人便又萌生了再续前诺之意。然而那时战事紧急并未来的及详谈他便去了战场，只约定了战后两人再见细谈。然而……”

　　说着李广声音不禁微哽：“然而谁知这战之后苏直竟以身殉国，臣悲痛之余也不免又想到了老友的心愿，于是便查探起他女儿的下落来，一是想实践对老友的承诺，二也是想能替他照拂孤女。后来经臣多方查找，没想到竟发现了苏直的女儿就是，竟就是沙吟。臣当时知道也是大吃一惊，可再细细追究发现她竟是为了寻父不得以才扮为男装误入了军营的。得知这事之后臣一时便慌了手脚，因为这可是违律的大罪啊，不管其情为何总归是触犯了律法，所以臣许久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便一直拖到今日。”

　　说着李广稍稍抬起些眉眼看向汉武帝，继续说道：“今日臣见陛下高兴，又想着河西平定苏直与沙吟父女两人多少也算稍有功劳，便壮起胆来向陛下来禀明此事。希望陛下能看在他们的功劳上，看在这父女也是因无奈才会犯错上，同时也看在我李家的面子上能饶过沙吟。因为无论如何我李家也算已是此女姻亲，所以臣在这里代苏直恳求陛下能饶她一命，也饶过我这个未过门的儿媳！”

　　李广的这一席话讲述的时间颇长，而满殿之上却一直都是鸦雀无声，因为这故事实不仅曲折同时也十分离奇。听完之后许多大臣都是满心唏嘘，原来李广今天的这一番作为竟是为此，并不是要讨好陛下，而是为了老部下之女求情，说实话到也算是十分的有情有义了！

　　然而这其中却是有人不信李广的这番说辞和作态。霍去病看着李广，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李敢曾与沙吟定过亲，因为若是如此李敢不可能一点不知，而以他对沙吟之心更不可能不讲出来。最重要的是霍去病不相信李广说了这么多目的是为了救沙吟，因为若他真想救沙吟就不会选择当众挑开这件事，更不会当着陛下面说出。

　　然而无论霍去病怎样的怀疑李广，事情到了现在这般情况却也是再无用处，而他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此时有可能任何一点的异动都会要了沙吟的命，一句话哪怕是一个眼神不对，都会让沙吟落入更加不利的局面。

　　霍去病心中着急却毫无办法，现在唯一能够庆幸的便是，这李广看起来似乎也并不想对沙吟不利，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说的还都是大多在为沙吟开脱，保她的性命！因此霍去病垂下头去不敢插言，只能等待着看李广到最后还想得到什么？

　　然而霍去病不敢异动却并不意味着别人会放过他。李广在说完那一番话后，瞧了瞧握紧双拳却没有出声的霍去病，想了想，竟趁着着汉武帝尚未对事情作出评判时，又叩头而道：“陛下，臣知道臣的这番请求是僭越了，但臣，臣还是想说这并不完全是沙吟一人的错啊，虽然她以女子之身进入军营是不对，可若当初军中招兵时能细细查验那也不可能让她犯下此罪。所以，所以臣认为这其中也有当初招兵时所犯下的疏漏，因此还请陛下明鉴，不要将全部罪责都怪到沙吟一人的头上。”

　　李广的这番话一出，事情仿佛又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汉武帝原本看着李广的目光一时间竟又转向了霍去病，而且存下了几分忖度，许久开口说：“去病，这件事发生在你的军中，你可有话要说？沙吟为女子之事你是否知晓？当初又为何会招进了女子入军？”

　　霍去病抬起了头，此时他终于有些悟出了李广今日发难的原因，也许这事的源头正是因为他，而沙吟只不过是他利用一枚的棋子。可有一点他还是不明白，李广为何要将沙吟说成是他的儿媳？为何要用这个方法来揭破一切？他想不通，所以谨慎着不敢立刻回答。半晌左右思虑，最终觉得还是自己把事情揽下来的好，毕竟这样沙吟的罪便会小一些。

　　然而霍去病刚想开口，一旁一直注意着事情发展的卫青却已抢先开口道：“陛下，这事去病并不知情。”然后几步冲上前来就跪到了霍去病的身旁，一面暗中压制住霍去病一面高声再道：“陛下，历来征兵将军都无需亲自出面，这种事情去病如何得知？再说身为将军平时和普通士兵接触甚少，这兵士是男是女去病又如何查证？又者这沙吟在军中许久毫无破绽，别说是去病就连军中其他将士也是毫无所觉，去病平日里忙于军务战事，哪里会去特别在意这个？”说着怕汉武帝不信，又道：“若陛下不信，可问问今日和去病同来的军中将领，看他们是否知晓沙吟是女子之事？”

　　卫青在上来之前就把这所有事情看的十分明白也想了清楚，今天李广这一出分明就是冲着霍去病来的，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了沙吟的秘密，但这事绝不能将霍去病再搅进去，否则将会大祸。于是他死死的钳制住霍去病，不让他再动一分一毫，很快的将问题转拔了出去。

　　而坐的离主殿较近的赵破奴和高不识一听到卫青的这话几乎是立即便出了列，想也没想的就立即高声回禀道：“启禀陛下，我等可以证明将军他绝不知晓此事。”虽然他们已经被这个场面完全弄傻了，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但忠心让他们毫不迟疑的站了出来。

　　尤其是赵破奴，在重重的一叩头后还详尽的解释道：“陛下，这事臣可以解释清楚，当初我军征兵时情况复杂，因出战时间紧张，又有陛下亲批可新兵老兵混杂招入，所以便省略了一些环节，许是，许是这样便出现了疏漏。可无论如何这与将军无关，因为那时将军正与陛下在商定春战的计划，基本不在军中，所以，所以这等情况他根本不会知道。”

　　赵破奴说完高不识也是立即应和道：“没错陛下，臣就是那时被招入将军军中的，当时确因大多数都是老兵所以减略了环节，且那时将军确实也常不在军中。还请陛下明查。”

　　两个人急切的证明着霍去病的清白，同时也担心着沙吟，可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去为沙吟开脱解释，只能不停的向汉武帝叩头：“请陛下明查。”

　　而霍去病看到两人出列却是更急，因为他不想因此再牵扯进来更多的人。可是他刚刚一动，却又被卫青用力压制下去，并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时快速的低喝道：“你想做什么？想害死所有人么？”而后紧盯向霍去病的眼睛道：“不要以为你把事情揽到自己身就行了，你想过没有，若是你承认了知情，那陛下会怎么想你之前的拒婚之举，若与沙吟联系到一起，那她就会更惨！还有，你要是一出事，那还有谁会去救沙吟？”说完狠狠的瞪了霍去病一眼，想让他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霍去病怔住，虽然心如油煎却也不敢再动，尽管他知道卫青所说这一切并不完全是为了沙吟，可也不得不承认它的可能性。

　　然而就在这时赵破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开口道：“陛下，臣突然想到一事，那就是李将军虽然说沙吟是女子，可，可这事并未经过查证啊。当初苏校，不，苏将军去世时大家都清楚的听他讲过沙吟是他的儿子，可，可现在怎么会变成了女儿？有没有可能是弄错了？毕竟臣等与他相处这么许久也没看出任何破绽，说不定，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赵破奴这话一出，全场的人都怔了一怔。汉武帝也似乎才反应过来，这确实是问题的关键。毕竟这个沙吟他也见过多次，也从未看出过什么端倪。她的真实身份确实有必要先查证一下再下定论。

　　有了头绪汉武帝终于又开了口，道：“赵卿说的没错，这事确实需要查证，那就宣沙吟上殿吧，让他自己来亲口说明。”此时汉武帝的心情比之前放松了许多，因为这个沙吟无论是男是女对他来说都不是太重要的事，他看重的只是朝廷的威严，还有霍去病在这其中的干系。现在看来霍去病似乎并不知晓这其中的详情，这样他也就放心了，毕竟若是霍去病牵扯其中，那他的面上也会无光。

　　而赵破奴一听汉武帝采纳了他的意见，心中也是高兴，因为无论如何他也不相信沙吟会是个女人，就算沙吟长的再好看，和将军之间再有情愫，他也不相信一个女人会有那样的气质、身手，还有才能。于是赵破奴十分迅速再说道：“谢陛下，臣相信这一切一定都是个误会。”

　　于是中常侍高亢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宣沙吟殿前面圣。”

　　而在这声音里霍去病禁不住的闭上了眼睛，李广则是讥诮的挑起了双唇，对于这样的证明他乐见其成，只是一举没能击倒霍去病让他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没关系，真正的好戏应该还在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