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行》藏布

133、卫青内心的筹谋

　　与卫青谈完之后让霍去病感觉轻松了许多，压在心底的事说出来后像是有了人可以分担，更兼卫青答应了会帮忙，这就让他更是松了一口气。所以第二天，也就是元狩二年九月二十三日一大早霍去病便赶回了军营。

　　待回到军营后，军中的情况也很让霍去病满意，这次赵破奴的办事效率非常高，仅仅几天时间就完成了军营的扩建，连校场也新辟出了好几块，已基本完成了所有新兵入营的准备，于是霍去病在检查过所有事项无误后定下了新兵入营的日子，也就在第二天九月二十四日。

　　每二天一早天气极好，晨起的胡茄刚刚响过，所有的校尉便都走出了营帐，准备用过早饭后便到校场去。今日新兵入营是个大日子，也有许多的事要忙，他们自然是不愿意迟了。

　　在用过早饭赶到校场后，所有校尉发现赵破奴和高不识早已等在了那里，在做最后的准备。卫山一看到他们很是激动，第一个冲上去打招呼，并笑着对赵破奴问道：“哎，司马，昨日我给你提议能不能再多给我们营分些兵，这事儿你可考虑了？”

　　赵破奴正在划分等下各营新兵要站的区位，一听这话立时拉下了脸，头也不抬的道：“这事昨日我不就回答你了么，所有人员分配的名单都已确定好了并且是经过将军批准的断不能改，你怎么又问？”说完才抬头看他，“再说，你们营分的人也不少了，你还要那么多做什么？”

　　卫山一听撇了嘴，不好意思的道：“我不，我不就是再问问看么。说实话谁，谁不想能多分点儿兵啊，这样打起仗来不才带劲也更有底气么。”

　　他这样一说，赵破奴更不高兴了，连声就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人少你便打不好仗了么？再说兵贵在精不在多这个道理你不懂么？”说着眼睛突然看向众人又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日兵虽要分了，但到了战场上能不能打的好那就要看你们的手段和本事了。之前与你们说过，这次能给你们训练的时间非常短，所以如何迅速提升整体战力不使新老兵之间失衡，你们心里都要有个数。否则这兵给了你们也等于没给。”

　　其余的几位校尉一看这架势立刻都拱手说道：“属下明白。属下等定会竭尽全力，请司马放心。”而卫山也收起了脸上的嘻笑，说道：“属下失言，请司马原谅。属下也定会竭尽全力，不会使司马和将军蒙羞。”说完再不敢多言。

　　赵破奴呼了一口气这才点了点头。最近他忙的有点过，所以脾气很是压不住，不过他心中也确实一直在担忧，尤其是昨日在和霍去病讨论过出战的日期后，越发觉得这次留给他们训练的时间真是太少了，所以今日才会这样暴发出来。

　　校场上有点冷场，还好这时有传令兵跑了过来，一直跑到赵破奴的面前然后禀报道：“禀司马，新兵已到营门外，不过将军让小的前来传令，请司马先到营门去，之后再领新兵到校场分配。”

　　“这是为何？”赵破奴有些诧异，因为按事前定好的流程，新兵到了营门前自有人会点验人数然后领来校场，不知将军为何突然会让他亲去？

　　传令兵回道：“这是因为此次前来监督交接的人是卫大将军，所以将军听到消息后已先去营门迎接了，并叫小的来通知赵司马还有众位校尉也一同前去。”

　　“原来是卫大将军来了！”赵破奴说道，心中却更是诧异，这种事情怎么会用卫大将军这种级别的人前来监督？可还是不敢耽搁，喊了众人，理了理身上的戎装，立刻向营门外赶去。

　　营门外此时已是排满了新到的新兵，赵破奴赶到时双方负责交接的人员已在一起核对人数，而霍去病和卫青就站在辕门下正在交谈。赵破奴看了看赶紧上前去向卫青行礼。

　　卫青看到赵破奴还有一众校尉向他行礼，停止了谈话，面色和悦的说道：“免礼吧。还劳你们前来营门外来迎接。实因此次增兵陛下十分重视，这才派了我来监督，一为隆重，二为有事也好及时协调。所以众位也不必在此拘着了，各忙正事去吧，且不要因我来，反而让你们乱了章法。”说着，目光缓缓的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直到沙吟略停了停，然后再不着痕迹的移开。

　　赵破奴知道卫青并不是一个重视虚礼的人，因而也就不再客气，领了众人起身笑道：“卫大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平日里盼您还盼不来哪，今日您能亲来监督对我们来说可是件大好事，这样我的心里可就踏实多了。”

　　说着瞧了瞧四周又道：“不过这里杂乱，大将军就不要在这里久站了，不如和将军一起去营内帐中说话等候吧，其余的事就交给属下来处理，若有任何问题我再去向大将军和将军禀报。”

　　赵破奴的这个提议和霍去病想的一样，于是霍去病也点头道：“不错，舅舅就先随我去帐中吧，这里就交给他们一众人等，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卫青并无异议，也就笑着应道：“如此也好，那我就去去病的帐中等候，其余的就有劳众位了。”说完在赵破奴等的恭送中随着霍去病向营内走去，只是没走两步又回身看了一眼。

　　而此时被他所看的主角正排在众人的最后半低着头向他行礼，所以他并看不清她的全貌，只能看到白玉般的肤色和姣好的下颌，不过只这些已让她在这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中显的十分引人注目。

　　卫青目光流转了一下，心中暗道：“果然是有几分姿色，混进这全是男子的军营就更显突出，怪不得能让霍去病动心。不过就这种水平说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消失了，想来过不了多久霍去病也就无所谓了。”想着卫青收回了视线，唇角挑出一丝讥诮。

　　而霍去病带着卫青直走到营内无人的地方才转过头来看向卫青，并小声的问道：“舅舅，今日不是陛下派您来的吧？应该是您自己请命前来监兵的吧？您是不是为了来确认一下沙吟到底是谁？”

　　霍去病猜的很准确，卫青也知道自己骗不过他，因而到十分大方的承认道：“没错，我正是想来看一看她的。怎么，我不能来吗？”说着语气一厉道：“你为她做出这许多不理智的事来，我当然要来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了，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见她吗？”

　　卫青这样一说，霍去病哪里敢反对，只能小心的道：“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舅舅想见她当然没问题。我只是，我只是怕这一来会被她发现，其实我，我所谋划的那些事暂时都还不想让她知道，以免她会受此影响。”

　　“受影响？”卫青一听更不高兴了，“怎么，你为她付出这么多，她却只舒舒服服的在那里坐享其成么？而我还得顾着她高不高兴，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霍去病一看又说出了反效果，连忙又道：“不是，不是的舅舅，我就是觉得她现在知道了实情也与事情无助，再来她若是心情不好了那我也很难静下心来做其它的事。”

　　“什么？”卫青的脸更黑，没想到这个女人对霍去病的影响力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刚想开口去骂，可突然又想到了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事，火气便渐渐的又消了下去，许久之后竟勉强的应道：“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再多说了。”然后眼一瞪道：“但你给我听清楚了，你必须给我把心静下来好好的去应战，否则我绝饶不了那个丫头，你听到了没有？”

　　“诺。”看到卫青答应了，霍去病也立刻应道：“这个是自然。我晓得轻重。”随后陪着笑的带卫青去自己的帐中喝茶。

　　于是整整一天，两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再提沙吟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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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很快流过，新兵的交接十分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因此到了傍晚，在把所有新来的兵源都安排妥当归建到位后，赵破奴带着众位校尉赶到了霍去病的大帐。

　　此时天色已暮，已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霍去病看了看情况，便下令让他们一同在大帐中用晚饭，这样吃完之后便可直接开始进行汇报了，不必再各自跑来跑去的耽搁功夫。

　　因而在一同用过饭后，赵破奴便将今日所有理出的交接清单、新兵入营手续、最新的全军花名册等文件，一一罗列清晰并交给了霍去病及卫青过目，在两人阅过无误后签上字封印存档。

　　做完这些后，赵破奴也没急着走，带着众位校尉坐下来又与卫青谈起了接下来训练与大战之事。卫青是现在是朝中级别最高的大将军，虽不主持此战，可能听听他的意见对之后的事也是很有帮助的。霍去病也是知道这点，也便允许了他们坐下来讨教。

　　机会难得，赵破奴等说的十分热烈。而卫青一边与他们交流着一边却在暗暗的观察沙吟。此刻沙吟就坐在他的对面不远，他已不仅能看清她的样貌，也能更详实的去评判她这个人！

　　观察了许久，卫青发现，这样近距离的去看沙吟，她的样貌更显出众，但却反而少了先前他所感觉出来的那些女儿之态。因为她坐在那里姿态笔直，神情自然，无论说话行动都不见一丝扭捏娇弱之姿。更兼她思维敏捷反应超群，虽话不多可一旦分析起问题来必是入木三分一针见血。这样反到让她那过于漂亮的脸蛋不再引人瞩目，人们只能看到她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英姿。

　　至此，卫青明白了她何以能以女子之身容于军营而不被人怀疑和发现。也明白了霍去病曾说过的那一句‘要找一个可以并肩走下去的人。’是个什么意思。这样的女子确实并不多见，也确实能够与男子一同经历风雨。就连他若不是仅限于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那也不免要对她心生佩服和赞叹。

　　可是，这并不代表了他会允许这样一个女子来毁了霍去病，毁了霍去病的人生。即使没有陛下的心意，他也不认为这样的女子会是良配，因为她们并不适合家庭。心胸如男人一般开阔的女人，注定了她们不可能安守家室当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

　　所以，尽管眼前的这个女子看起来并不真的使人讨厌，他还是要想办法解决掉她，不能让她再留在这军中，更不能让她再呆在霍去病的身边，他必须要想个妥善的法子处理好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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