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事》慕夕暮兮

9、慕夕病倒夏天失踪

　　“铃铃铃···”急促的电话声音响起，陈慕夕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虚弱地走到客厅接电话。
　　“喂，你好！”蚊子般的声音响起，陈慕夕被自己的声音吓到，听起来气若游丝。
　　“慕夕，是我，杨扬，打你手机怎么不接啊！”
　　陈慕夕在沙发上坐下，打开包包拿出手机，上面果然显示十几个未接电话。她难受地捶了捶发胀的脑袋，回道：哦，我昨晚手机放在包里没拿出来，调成静音不知道。你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都几点了还说早？刚刚主任看到显示器上的考勤发现你没打卡，来办公室找人。我跟她说你不舒服帮你请假了，你还好吧？”杨扬担忧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陈慕夕却没有心思去感动。
　　“恩，头有点痛，休息一下就没事，谢谢你帮我请假，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陈慕夕仰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十点多了，看来自己真的是生病了，昨晚是几点才入睡都记不起。
　　“慕夕···”，杨扬还想说些什么，“记得吃药，如果不舒服马上打电话给我，不要硬撑知道吗？”
　　“恩。”挂了电话，陈慕夕整个人还是处于呆滞状态，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昨晚干嘛去了？昨晚？自己和杨扬去吃饭，然后、然后他们遇到夏天和向邵然。然后···都想起了！倒在沙发上，手机又震动了。一条未查看信息，看了信息，陈慕夕铁青着脸地打开大门，掀开地毯一看，一串银色的钥匙藏在地毯下。拿回钥匙，用尽全身力气关上大门，“碰”的一声巨响，门框都随着这一声响颤抖，她赌气地把钥匙扔到地上，跺跺脚跑回床上睡觉。头疼得难受，没空想太多，睡了再说。连钥匙都还了，别想我去找你。在意识模糊前，陈慕夕如是想着。
　　仿佛睡了很久，期间，有个模糊地身影一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昏昏沉沉地，她看不清是谁。自己好像生病了，有点严重，她记得有个人一直在叫她醒过来，但是她好难受，在黑暗中睁不开眼睛，也看不清身旁那个人的那张脸。
　　“水···”陈慕夕艰难地发出声，喉咙像是被玻璃刮过，发出来的声音沙哑到听不出那是个女人发出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眼，但视线恢复清明后，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陌生的环境。她在哪？“慕慕，你终于醒了，你别动，妈去给你拿水。”妈？妈妈怎么会在这里等到慕夕妈妈拿来水喂陈慕夕喝下，她这才明白自己生病已经生到医院来。她记得那天自己是在睡觉啊，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看到女儿醒来，慕夕妈妈提着的心总是松了下来。这孩子从小身子骨就不好，把她养这么大不知道慕夕妈妈操碎了多少心。当接到电话时赶来医院，看着慕夕那张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慕夕妈妈的心都揪成一团。慕夕昏迷了三天三夜，她就求神拜佛祈祷了三天三夜。说是劳累过度引起的感冒发烧，这孩子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有什么能让她累成这样？
　　“你这孩子，要吓死妈吗？说了多少次不要熬夜不要乱吃东西，你是怎么听的，贫血，劳累过度，我不在你身边你就是这样糟蹋自己，啊"慕夕妈妈开始训起女儿。
　　陈慕夕握着水杯，睁着一双大眼无辜地看着妈妈，作求饶状说：“妈，要训以后再训，我这刚醒，头还很痛，您行行好吧。”
　　慕夕妈妈瞪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等着，我去给你打点白粥。”吃完粥，总算是有点力气想事情，询问妈妈后慕夕才知道是杨扬送她来的，杨扬打了很多次电话慕夕都没接，不放心就赶过来瞧瞧，但在外面按了半天门铃也没动静。想到昨晚慕夕是和夏天一起的，就打电话给夏天，告诉她自己联系找不到慕夕。夏天当时就吓破胆，要杨扬把门踢开，赶紧进去看看。破开门，就发现了昏迷不醒的陈慕夕，后来就被送到医院了。
　　“那夏天来过吗”陈慕夕把一口白粥送进嘴里，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来了几次，你都没醒！”慕夕妈妈淡淡地回答，她看夏天不顺眼不是一两天的事，但自己的孩子把夏天当成珍珠一样宝贝着她，她也只能叹气，有些事，当妈的最清楚，只要慕慕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她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哦。”慕夕没再问下去。
　　“杨扬也来看过你好几次，这孩子对你挺热乎，你们是什么关系？”慕夕妈妈暧昧地对陈慕夕笑着，挤眉弄眼一脸期待。
　　“妈，你想哪去了？他只是我朋友。”陈慕夕赶紧解释，懊恼地瞪着她妈。“我觉得这孩子很不错，好好处吧，觉得好就定下来，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慕夕妈妈没边削梨子边慢悠悠地说着，没有拐弯抹角，表明自己的想法。
　　“你就这么想把你女儿嫁出去啊？”陈慕夕没好气地问。
　　母系妈妈双眉一扬，双手叉腰，弯下腰把脸逼近陈慕夕，斥问：“难不成你还想当剩女，再过几个月你就26了，女人的青春蹉跎不起。”
　　“我不要，我和他不来电，没感觉。”陈慕夕抱起枕头，咂咂嘴表示不满。
　　慕夕妈妈挑眉睥睨着她，问：“感觉，感觉能当饭吃吗？女人的青春可贵耽误不起，一不小心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你想胡来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我是你妈，看见适合的人就试着去交往。这么大的一个孩子，别老让妈担心。”
　　结了婚就不会离婚吗？没感觉结什么婚啊！陈慕夕想反驳，但想想妈妈也是一片好心，只能努努嘴在心里嘀咕！为了堵着她老妈那张口若悬河的嘴，只能罢罢手表示投降，说“我知道了，遇到好的人选我会带回家给你看，但你也不要干涉我和杨扬好吗？我可不希望他走丈母娘路线。”得到慕夕的承诺，慕夕妈妈也知道不能得寸进尺，这才软下态度说：“只要你答应妈妈好好过日子，感情的事妈是不会干预的。”
　　下午，出了院，杨扬来接她们母女。她已经帮夏天请了半个月的假，班里的事暂时交给别的老师代理。因为不放心陈慕夕一个人，慕夕妈妈坚决要求女儿回家。在宿舍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回了家。杨扬坚持要送她们母女回去，陈慕夕一开始不答应。但妈妈在场没反对她也不好说什么。谁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心思啊！这杨扬果然要走丈母娘路线，打着爱的名义绑架她，陈慕夕一个头两个大。到了家门口，杨扬还想着进去坐一会拜访一下伯父。还没开口陈慕夕就发话：“杨扬，你学校里的事多，就不要再耽搁了，等我好了，再请你出去吃饭好好谢谢你。”杨扬靠在车门上，厚脸皮地说：“我不忙，你也不用麻烦，想请我吃饭容易，在家里随便吃一餐就好，何必破费？”恬不知耻！陈慕夕在心里狠狠地堆杨扬竖起中指。（某女的动作很不雅啊-_-|||）
　　陈慕夕可不觉得不好意思，很不给面子地说：“我们家太小，容不下您这尊大神，还是别了。”
　　慕夕妈妈赶紧打圆场：“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杨扬，你别理她，你什么时候想来吃饭，跟伯母说一声，伯母伯父一定好好招待你，我们随时欢迎。
　　“一定！”杨扬得意地对陈慕夕扮扮鬼脸，想赶他走，没门！
　　救命啊！陈慕夕暴走抓狂，鸟都不鸟那一老一少，径直入了家门，把他们晾在一边。
　　在家里当了半个月宅女，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慕夕妈妈像伺候皇帝一样地把女儿供着。在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陈慕夕不仅病好了，心情也随之明朗了许多。这期间，夏天没有找过她，她也没联系夏天。心境平复后，她开始理解夏天的想法。谁都没有资格怪谁，就这样算了吧。就当是为了爸妈那已经斑白的双鬓，陈慕夕不忍伤害父母。她们，都不是有勇气与世俗对抗的人，选择了妥协，那就不该有留念。
　　夏天失踪了。这是陈慕夕回到工作的地方知道的第一件事。休假的半个月陈慕夕手机没开机，这里的人也联系不到她。回来之后，就遇到一身酒气满脸胡茬的向邵然，当时他发了疯地拽住陈慕夕的衣领，厉声逼问：“你把夏天带去哪了，把夏天还给我，还给我！”陈慕夕被向邵然拽的涨红了脸，发酒疯的向邵然根本不是她能抵挡的，只能断断续续地说：“你···先···放手，我没···没和夏天在一起。”
　　“你胡说，这半个月来天天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你的也打不通，你敢跟我说你们没在一起？我连天天家都去了，但他们家人说她只是说要出去散散心。肯定是你，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向邵然布满血丝的双眼装满戾气，那平日里棱角分明的俊脸此刻却五官扭曲，狰狞得吓人。那拽住陈慕夕的双手就快要把她悬空提起。陈慕夕指了指放在旁边的行李，憋着一口气说：“我、我回家了。刚刚回来，你看我的行李还放在那，不信、不信你可以问问杨扬···”那涨红的脸正在逐渐转紫，向邵然如果再不放手她真的会窒息而死。
　　“你说的是真的？”看到行李箱后的向邵然半信半疑，手上的力道却轻了几分。陈慕夕已经没有回话的力气，只能对他眨眨眼代替回答。被放下后的陈慕夕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长时间缺乏气体交换让她的胸腔火辣辣地疼。她捂着心口，不断咳嗽着。向邵然神色痛苦地揪着头发，颓废地坐在地上对陈慕夕说：“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缓过气来的陈慕夕并没有在意太多，她紧张的是夏天去哪了？罢罢手，问：“你说天天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吵架了吗”向邵然此刻就像个斗败的公鸡，平日里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眼里闪过一丝悲恸，说 ：“她和我分手了。一句话都没交代，就发了条信息给我，分手，好聚好散。”
　　“什么、你刚刚说···分手？”陈慕夕一脸的难以置信。
　　向邵然神色复杂地看了陈慕夕一眼，带着埋怨的眼神对她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天晚上见面的时候还好好地，从你那回来后心情就不是很好。后来听说你生病，我要陪她去看你她也不肯，说一个人就够了。再后来，我就收到她的信息，打电话过去问为什么，她只淡淡地给了我一句不爱了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关机。我守在她楼下，她避着不见我，去按门铃没人开门。实在是没办法我跑来找你，打你电话也同样关机，宿舍也找不到你，所以我才会··才会以为你们在一起。对不起，是我鲁莽。”
　　“没事，换做我我也会和你一样，真的哪都找不到吗？她公司呢，你有没有去看看？”陈慕夕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她不敢在向邵然面前表现，只能故作镇静，眼前的这个男人爱夏天丝毫并不比她少，不想再说些什么话去刺激他。
　　“去了，请了病假，一个月，公司的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倒了杯水给向邵然，轻声安慰：“天天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天天。等天天回来后，你们好好谈一下。相信我，她心里有你。”
　　“真的吗？”那一句“她心里有你”让他眼里又重燃希望。向邵然犹如抓到救命稻草般一样激动地抓住陈慕夕，陈慕夕刚刚被吓得不轻，以为向邵然又想施暴，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向邵然也知道刚刚做的过火，尴尬地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说：“你别怕，我不会像刚刚那样了。”又接着喃喃说：“你是天天的朋友，等天天回来，有你帮我说话我们肯定能和好。”
　　“会的。”
　　“那我先回去，这几天顾着找天天公司的事都没处理。我有预感，只要你在夏天就肯定会回来，她那么在乎你一定回来找你的。慕夕，如果天天回来了，记得马上打电话给我。我走了。”向邵然站起身道别。
　　“你放心吧！好好照顾自己，等夏天回来，她不会希望看到这么狼狈的你。再见！”送走向邵然，陈慕夕虚脱般地倒在地板上。天天，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