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孩到男人》马觅梦

85、坑洼与鲜花

　　灯光明亮，龙江水正聚精会神地做化学试题，润水递两张信纸给他，说：“江水，看看它有没有意思，我昨夜做的梦。”龙江水一心于做题，头也不抬一下：“我忙着呢，明天看吧。”润水说：“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梦境和我平时思考的竟差不多，你说怪不怪？你看看吧，以后的人类社会是真会那样的。”江水拿过来，且看去，见写着----

　　意志力之王

　　且说美好的社会实现之后，所有的公民都是通才，全才，科技高度发达，没有再探索研究开发利用的余地，生活水平也空前登峰造极，财富积累可供无穷代任意消耗，人们需要什么，随随便便拿取，实是大家到了什么也不想要的地步。无需工作，连吃喝拉撒也免了，公民唯一的作为是玩，尽情的放纵的疯狂的玩。若干年后，玩于人也成了任务，成了累赘，于是人类失去最后的乐趣，一时又无法寻求得新的刺激。以往的一切玩艺，公民们把它们都打入了无聊庸俗的冷宫，即使他们枯燥乏味到顶点，也决不愿打开冷宫之门起用它们。可惜的是自然界的情调统统被历史上的罪恶的挖取消耗殆尽，现代文明社会中再不能产生出人才从自然界中发明或发现新的有意义的消遣法。
　　世界不再五光十色，人间不再落英宾纷，灰色的帷幕遮盖大地。人们以为相互交谈也是多余的，所以进而失去欢声笑语，甜言蜜语，短音长语，当然，也失去悲叹伤泣，悲愤痛泣，悲凉哀泣之状景。没有事情可做，无所适从。犹如死水。整个地球处于无可形容之状态。失去生死意义，失去七情六欲。
　　人们配有千里眼，顺风耳，可任他们怎么看，怎么听，就是没有能够唤醒他们业已麻木沉睡的神经的东西。功名利碌，荣华富贵，皆成历史的雕塑，人们从雕塑上才略略晓得祖先们热衷的玩艺儿，乃是最下贱的一文不值的东□□不解对祖先们为何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就那样，公民们浑浑噩噩，无所用心地打发时光数百年；致使自然中的飞禽走兽也受到传染，进入无所作为的行尸走肉的悲哀时代。鹦鹉了不得，完全掌握说话的本领。
　　人们无所谓复古，也无所谓将来，出生之日茫茫于后，死亡之期遥遥在前，没有度日如年之感慨，也没有人生苦短之悲叹。不必追求什么，也无需守候什么。生之于人，死之于人，等价而无价。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双丰收，达到超时空饱和。
　　社会处于绝对太平。
　　除了人本身的莫可名状的情绪，不存在任何社会问题。
　　然而也是失去生存之必要的时候。
　　一群人而动物而植物的人；一群动物而人而植物的动物；一群植物而动物而人的植物。----自然是清一色。
　　忽而有一天，全才的网络环节被脱落，冒出一个怪怪的人才，他不满足于现状，大声疾呼：“要改变不伦不类死气沉沉的世界，必需推翻眼前的社会体制，从人类自身寻找突破口，重新建立七情六欲，悲欢离合的人性。”因此，他号召人们来进行一个前无古人后有来者的游戏，并拟定了游戏的规则----
　　主题：摧毁人为的阳光，重归自然的原始。
　　项目：选拔意志力之王。
　　条件：16----25岁的帅哥靓妹才可参加。
　　程序：机器人做裁判，鹦鹉评分。
　　内容：在性药的连续作用下，赤身祼体的男女分对绑在一起，最后的一对未死者便是人类的意志力之王。
　　人才一呼，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一巨石，击起千层浪。造访人才者络绎不绝，要求参加者成千上万。大家对游戏的热心，一亚于祖先对战争的热爱。人才指定百万对男女做试验。被选中者的心情犹如奴隶被皇帝召见，失落者则真正失落了。
　　比赛开始了。。。。。。

　　江水看完，思付良久，哑然失笑，问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待晚上再梦？”
　　润水问：“有何感想？”
　　“怎么不见下文？梦到‘比赛开始了’就醒来了？我不清楚梦境要说明什么。”
　　“后面的情节用不着浪费笔墨纸砚，用一句话概括，人类又开始人折磨人的时代，从折磨和被折磨中细心地寻找机会，以捕捉满足欲望神经的情绪的表演，以他人的苦痛作为自己快乐的源泉。”
　　“全才和人才要表达什么意思？”
　　润水嘴角弄出嘲弄的笑：“你相信能有全才出现吗？永远不可能！如果上天真安排出现一个全才的社会，那么这个社会定然是无所作为的，失去了意义的，是人类的大灾难。我梦中物色一个人才，让他来挽救人类。”
　　江水疑惑地说：“我让你说得更加胡涂了。”
　　润水较真起来，人些得意的激动：“你还没听明白？选拔意志力之王是重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让人类社会从虚伪文明的野蛮进入赤裸裸野蛮的文明，从新开始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社会。数千年延续下去，又达到虚伪文明的野蛮，进入又要选拔意志力之王的社会。社会的变迁反反复复，周而复始，像地上滚铁圈。”
　　江水几乎叫出声：胡说八道！但是嘴上说着：“润水，你太悲观。”
　　润水漫不经心：“我晓得。但我晓得你也太乐观。”
　　“哭着看人生一路是坑坑洼洼，笑着看人生一路是盛开的鲜花。人活世上，还是乐观点好。”
　　润水不以为然：“华玲玲是笑看人生的，她现在还能笑起来吗？经历着失恋的酸涩，经历着亲人离别的苦楚。龙江水，你无法要求一个经历太多苦楚的人乐观面对人生。”
　　“苦难在所难免，在苦难面前，更应笑对人生，乐观向上！”
　　润水不想再说：“好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反正我不想说服你，你也说服不了我。我要睡觉了。你还要做试卷？关灯睡吧，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