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孩到男人》马觅梦

66、跪下了（2）

　　＂哈哈，这么平坦的沙地，滚回去不是好办法，我们会让你改变一种方式：爬回去！＂一个声音说．接着是一阵大笑．
　　扭成一团的三人静止了瞬间，小聪和润水不约而同地放开江水；他们发现已被三四十个人包围了．但那些人陆续显出惊异的神色，他们看见了付小聪．
　　小聪拦在江水润水前面，对为首的那人笑说：＂德哥，看我面上，放过他俩吧．＂
　　德哥冷笑：＂这事你应该去跟郭明说，求我没用．付小聪，你识相点，滚一边去！＂
　　小聪说：＂德哥，你不能打他们．＂
　　德哥趾高气扬：＂不能打他们？可以．只要他们跪下向阿新阿艳磕三个响头道歉，我可以放过他们．＂
　　江水叫道：＂要我们下跪，没门！你白日做梦！＂
　　德哥似笑非笑：＂乡巴佬，你口气好大啊．好好，我喜欢，我欣赏．＂
　　阿艳扭着腰走近龙江水，得意非凡地说：＂乡巴佬，跪下吧，我会原谅你的．＂
　　她在江水摸摸捏捏的，江水忍无可忍，豁出去了，甩她一巴掌：＂臭婊子，去死吧！＂
　　阿艳捂着脸，鬼哭狼嚎般逃开去．
　　德哥一挥手：＂兄弟们，上吧．＂
　　＂你们谁也别过来！＂付小聪大吼一声．他从腰间拔出一柄小刀，紧握于手．他冲罗友叫：＂姓罗的，你他妈的再不滚蛋，我先宰了你！＂
　　罗友呆呆地看着小聪，然后低头退开去了．
　　德哥吼道：＂付小聪，你他妈的想干什么！吃里扒外的家伙，你去死吧！＂
　　小聪并不畏惧：＂我拿出刀子，就不打算活着！你们有种的上来吧！＂
　　德哥气急败坏地冲付人豪等发火：＂你们看看郭明结交的是些什么兄弟！付人豪，杨好，你们先摆平付小聪，我的人不想流血！＂
　　杨好命令说：＂付小聪，放下刀子！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别怪我们撕了兄弟情面！＂
　　连兵说：＂付小聪，你疯啦，你怎么向明哥交待！＂
　　司军说：＂背叛明哥决没有好下场的！＂
　　付小聪苦笑．
　　那些人慢慢地团团围困过来，小聪厉声说：＂别过来！＂
　　付人豪说：＂别以为你有刀子我们就会怕你，我们也是不要命的人！＂
　　＂你去死吧！＂付小聪朝付人豪刺过去．
　　但几乎与此同时，龙江水和柴润水一起拦住付小聪，他们惊叫道：＂付小聪，不要，会出人命的！＂
　　付小聪挣扎着：＂放开我！他们会要我们的命！＂
　　但是已经迟了，小刀已被付人豪夺去，其它四十余人一拥而上，对他们三人拳打脚踢．他们毫无反抗的空间和余地．不一会儿，他们被打倒在地．而且，由不得他们挣扎，他们都被迫跪下去．．．．．．
　　记得数年前，某厂有个孙姓小伙不屈外国老板的淫威没有下跪，害得我们的一位文豪大唱赞歌：中国人，不跪的人．我们的文豪总是欢喜睁着眼睛生活在幻觉里说瞎话，虽然他也是马列主义下成长的．他能看见一个不跪的人，却看不见一百多个跪下的人；一个没跪下的人能代表中国人，那一百多个跪下的人代表什么呢？因此从中看出，文豪把赞歌唱反了，应该修正为：中国人，能跪的人．数千年一脉相传的跪文化里走出的人，不跪才怪呢，历史长河中屈指可数的几个不跪的中华民族的异类，结果全没有好下场．人人皆跪的土地上，谁胆敢不跪成为众矢之的呢？直白地说，不跪也得跪，大家强迫你跪！
　　趁杂乱之际，罗友跑了．
　　看客云集，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江水小聪和润水愤怒至极，骂不绝口．
　　德哥疯狂大笑，他来到江水面前，狞笑说：＂乡巴佬，你不是说不跪吗，怎么跪下了呢！＂
　　江水骂道：＂臭流氓，十几个人打我一个，算什么本事！是男人我们两个单挑！＂
　　德哥朝龙江水腹部猛踢两下：＂要单挑，好啊，我叫阿艳跟你单挑一下！阿艳，过来．＂
　　阿艳得意洋洋走上前，她拧着江水的嘴角：＂乡巴佬，昨晚你破坏我的好事，你没想到有今天吧！你昨晚不是很威风吗，怎么跪下向我求情了呢？吓吓，我不会原谅你！＂
　　江水被一群人制住，他动弹不得，只是破口大骂．
　　阿艳命令两个人撬开江水的嘴巴，她抓起沙子往里塞：＂我叫你骂！我叫你骂！＂
　　柴润水骂道：＂臭婊子，是我打的你，你来找我！＂
　　阿艳笑说：＂你不用着急，下一个轮到你！＂
　　德哥走至小聪前，他左右开弓，打得小聪嘴角流血．他蹲下去，抓着一把沙在小聪脸上拼命地搓：＂付小聪，好样的，有种！怎么样，当叛徒的味道好不好尝！＂
　　小聪呵呵地笑，将血和口水吐了他一脸．德哥大怒，抓起几把沙朝小聪劈头盖脑扬去，口内叫道：＂去死吧！＂
　　德哥命令道：＂扔他们进水里去，给他们醒醒神，洗洗头脑！＂
　　众人七手八脚抬三人进河水里，抓紧他们死力往水中压．江水三人拼命挣扎，大声呼喊救命．德哥等大笑大叫；看客们自觉靠近岸边，一字排开，饶有兴致的观看．
　　＂老师来了．＂
　　大家寻声望去，只见罗友带领六七十位老师直奔而来．
　　付人豪他们叫声不好，赶紧四散逃走；德哥本是没把老师当一回事的，但今天见老师出动这么多，所以他也带领手下先逃为快了．　　．．．．．．．
　　三人中，润水所受伤最重，他的左手被打断，吊了两个多月的绷带，江水和小聪所幸都只是皮外伤，花几百块药费而痊愈．
　　河水一直借宿于三味书屋，不敢回去．但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他的日常所需都在住处．这天中午，河水硬着头皮去收拾东西，江水一见火起，一句话不说，冲前去失打河水；河水今天并不逃走，第一次同江水对打起来，而且打赢了．河水说：＂不要以为我一次次让着你就怕你！你再要管我的事，我对你不客气！还有，我的事情你要敢回家去讲，看我收拾你！＂
　　黄河水捡了自己的东西，奔三味书屋去了．从此他和周沐住在一起．
　　因各种原因，学校不敢追究，教育局不愿追究，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可怜的龙江水，医掉四百多块钱，又不能回家说，所以只得请周清代出了．直至若干年后才还给他，那时周清被关在监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