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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迪奥村的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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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哥达鲁丘之战已经过去了三年。组织的战士们如同她们的前辈那样成长、战斗或死去。除了那大剑做成的剑墓外,唯有变动的排位记录着这一切。
伊莉妮已经成了新的NO.2称号是来自她独创的剑招的“高速剑”。而罗亚路和苏菲亚从刚成为战士起就因为排名相邻而竞争激烈,现在正在争夺NO.3和NO.4,两人的称号分别是“疾风”和“膂力”,分别走向速度与力量的极端。
莱依路自逃离组织后就像消失了一样,组织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情报,踪迹简直比向来深居简出的西之深渊还要难觅。
迪妮莎四人尽管对此也无可奈何,渐渐地将这件事埋在了心里,不再提及。
迪妮莎有时甚至会产生那只是一场让人记忆犹新的噩梦的错觉。
但平静的日子终有一天被打破了,那源于与一名少女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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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多久了呢
我竟然还活着
真是不可思议啊
为什么我还要活着呢
明明——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本该漆黑一片的森林,今夜却有一个橘红色的光点在其中闪耀。那是一堆篝火,篝火旁一个青年男子时不时地用手中的树枝拨弄一下火堆,间或向其中投入一两根枯枝,以确保篝火不会熄灭。
与男子隔着篝火相对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女孩儿有着茶色的长发,身穿一件粉色的连衣裙,正背对着篝火躺着,似是熟睡。
乍看之下,这是一对正在温馨的旅行之中的父女或兄妹。但在这妖魔横行的大地上,敢于两个人在危险的森林中过夜本就是一件诡异的事。森林里不光有野兽、强盗,就算遇见妖魔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
但是,当其中男子的正体是处在食物链顶端的妖魔之时,这也就说得通了。
克蕾雅微微地蜷缩了一下身体,不是因为寒冷的夜风,而是来自背后妖魔的视线——冰冷黏腻如蛇在身体上爬行,令人不寒而栗。而那寒冰一样的视线中,却又有一种火热,不是太阳一般的炽烈,不是火烛一样的光明温暖,而是像灰烬之中埋藏的死火一样压抑,不知何时会爆发。
这种火热源自欲望,是从前段时间,妖魔吃掉年轻男子并占据他的躯体后产生的。之前妖魔的身体是和克蕾雅住在同一个小镇中的一个女人,丧夫的她独力抚养着女儿,然而女儿却病死了,于是女人便疯了。后来的事很简单,疯女人被妖魔吃掉,妖魔变作了疯女人的样子潜伏在了小镇中进行猎食。
克蕾雅的父母就是被它吃掉了内脏。本来克蕾雅也是该死掉的,当时她已经被妖魔扼住了脖子,压倒在地上。她永远忘不了妖魔那锋利的指甲,隔着衣服在她的肚腹勾勒的情形。但是,或许是因为疯女人记忆的影响吧,妖魔没有吃她。而是连夜带着她,离开了小镇,离开了这个理想的狩猎地。
妖魔带着克蕾雅进入一个又一个城镇,杀死一个又一个的人。克蕾雅在克服了最初的恐惧后试过逃跑,但每次都被抓了回来。妖魔总会情绪激动地向她诉说着,哀求着,接着因为控制不住力量给克蕾雅带来一个又一个伤痕,然后又拼命地向她道歉,最后仍旧则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在身边。
克蕾雅曾经伸手向人求救过,但却被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要么就是被人认为是在说谎。但克蕾雅明白,有的人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只是不愿帮助她。而妖魔化身的女人却一路对她照顾有加。
年幼的克蕾雅心中对人类与妖魔的认知剧烈地变动着,她仍旧惧怕食人的妖魔,仍会尝试不断逃跑,但对能逃到哪儿去却感到无比的迷茫。而面对人类时,她也渐渐产生了一种隔阂感,她没有再向她的同类求救过,尽管她渴望着被拯救。
她的心中不断地自问着,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得出的答案很简单,因为她还不想死。就算是已经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她还是想活着,哪怕幸福早已看不见。
后来,不知为什么,妖魔加大了进食量,加快了进食的频率,这让她们在城镇中逗留的时间越来越短,转移的速度越来越快。
终于在前段时间,妖魔从疯女人变成了年轻的男子。(根据后期的漫画显示,妖魔算是一种病毒,寄生在人体后,人兼容不了巨大力量的提升会渐渐崩坏,所以需要换寄生体。寄生后可以得到被寄生人的记忆,但记忆不能累加,所以妖魔一直都很弱智)
变成男子的妖魔也并没有杀死克蕾雅,不过这仅仅是因为它已经吃饱了罢了。然后克蕾雅就成了一个玩具,妖魔会故意让她逃跑,然后抓住她,折磨和虐待她。
克蕾雅渐渐不再说话,因为尖叫求饶只会让妖魔加倍地蹂躏她。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说不出话了,只能发出如哑巴一般的嘶哑破碎的呜咽声。
对于妖魔视线中多出来的那股欲望,克蕾雅不敢去深想,因为那是比被吃掉还悲惨的事,那会让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她只能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用瘦弱的双手环住双臂,像是想用这如拥抱一般的动作,给自己一点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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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投射下来,新的一天又来了。
克蕾雅木然地跟着妖魔走着,其实在她心里不知名的地方对现在的状况感到了一些轻松,这倒不是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效应。只是现在的妖魔让她确实地感知到了人和妖魔之间的不同,之前的妖魔除了在杀克蕾雅的父母时,其他的时候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杀过人,更不用说吃人类内脏了。现在这只不同,它不会因为克蕾雅在身边就不杀人、吃人,而且它会毫不怜惜地虐待她。
但这让克蕾雅内心却生出了一种庆幸,因为如果一直和之前那样,说不定有一天她真的会忘记她跟着的是一只妖魔也说不定,那个时候,或许她就不会再是作为“人类”的克蕾雅,而是变成其他的什么了吧。
今天的妖魔好像心情不错,并没有折磨克蕾雅。不过,光是赶路也让克蕾雅很难过,身体上的伤隐隐作痛,身体机械地重复着走路的动作,不知何时是尽头。
终于,在黄昏的时候,妖魔牵着克蕾雅走进了一座颇为热闹的村镇——迪奥村。
克蕾雅没有去看街道上来往的人们,只是低头走着。
不经意间,余光瞟到身边的妖魔和人群中的一些人打起了招呼。
然后,内心恍然——
『啊,原来这里有这么多妖魔啊,真是幸运的村子啊……』
仔细数了一数,这小小的村镇竟然聚集了六只妖魔,加上她身边这只就是七只了,这实在是一个罕见的庞大数字。跟着妖魔久了,克蕾雅也知道了一些妖魔的行动方式。像这种情况,妖魔通常都是到临近的村落猎食的,而本地的居民反而会很安全。
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尖叫传来,人群骚乱起来。
有凌乱的语句钻进了克蕾雅的耳朵——
“杀人啦,大剑杀人啦!!!!”人们恐惧地叫喊着。
『大剑?』
这个词对克蕾雅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自小就听村里人形容大剑是多么的恐怖,半人半妖,银眼魔女,这些称呼她都听说过。陌生是因为她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大剑,她曾经问过自己的妈妈,然而回答她的,却是母亲的眼泪,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母亲哭泣,那么伤心,就是爸爸也劝不住她。那天晚上,克蕾雅起夜的时候偷听到了父母的谈话。原来,妈妈的堂姐,在妈妈的小时候被外公外婆卖给了人贩子,是那种专门收集女童卖给制造大剑的组织的人贩子。克蕾雅被吓住了,慈祥的外公外婆竟然会做出这种事,这让她的心里一直难以接受。后来她没有去听接下去的话,而是偷偷转身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隐隐地她听到母亲提到了一个名字——迪妮莎。(萝莉:妈妈的堂姐,就是姨妈了,OTL这天雷一样的称呼啊。)
回忆被打断,是妖魔,它把克蕾雅推到了身前,或许是想把她当作挡箭牌吧。克蕾雅能感受到妖魔的紧张恐惧,它的手几乎要将她的肩膀捏碎。
但克蕾雅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儿了——
凛然的身姿不断闪现,掀起一阵阵血雨
克蕾雅觉得惊慌的人们是那么好笑,那么明显的紫色鲜血,怎么会认不出是妖魔呢?
因为背光的关系,克蕾雅看不清那名大剑的面容,但不知为何却下意识地认为她是在笑着的。
听着她慢慢的数着妖魔的数目,那悠然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漫步云端的女神,克蕾雅不禁看得呆住了。
“啊嘞,少了一只呢?”大剑有点困绕地用食指点了点下巴,然后饶有兴趣地扫视着人群,“在哪里呢?”
被她的目光扫过的人都害怕地退后,大剑有点烦恼地道:“真麻烦,找不到了,怎么办呢?”
克蕾雅感觉到了大剑扫来的目光,眼前一花,大剑的身影已经从视网膜中消失了。
“开玩笑啦。”戏谑的女声响起。
不,不是消失了,只是太快了。
“锵”大剑入鞘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克蕾雅感到肩上的手失去了力气。
“以为这样就能用小孩子当挡箭牌吗?”大剑从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唉?”妖魔惊疑地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呻吟。
“噗哧!”使血液喷出的声音,像喷泉一样。
“太天真了。”随着大剑话语的落下,妖魔的尸体成两半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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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带着温度的血液喷在了背后,顺着头发缓缓滴落。克蕾雅慢慢地转过头去,大剑绝美的容貌映入眼帘,有着一种和她凛然身姿相配的气质,只是那张孤傲的脸上并没有如克蕾雅想象中的笑容,一双银眸凝视着克蕾雅。
克蕾雅感觉仿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因为那双眼睛和自己一样满是悲伤痛苦,寂寞到让人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