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
周泽话是这么说了，可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可能长期待在上海，也就是一个月来个那么几天，萧劲北京那边儿也是一大摊子事情，比周泽更不自由，才待了几天，那边儿电话就跟催命似的跟着过来了，两个大的没办法，只好定了机票走了，可却把两个小的留下了，周泽倒是真的在席家兄妹附近买了套房子，本来想自己常来住住看看，如果能拐带两兄妹跟自己一起住，那真是再好也不过了，可谁料想，关隽防他跟防贼似的，那真是滴水不漏，连个苍蝇落脚的缝也没有，后来和萧劲一合计，得，他们两走，把萧彦和郑芷菁留下，以后来看席家兄妹两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借口来着。
九月，席恺开学，就读的是离家不太远的协和国际学校，学校本来只招收外籍子女或者港澳台同胞，关隽倒是觉得这个学校也没多好，只是席恺坚持，只因为这学校是幼儿园到高中全覆盖的，这样，他读小学去，笑笑也能先进去那里的托班，这样一来，等于自己还是能看顾得到。
关隽管不了他那么多门门道道的心思，他想去，就由他去呗，打了个招呼，一屋子4小孩儿，统统就扔进了那学校了，学校人是收下来了，可形式上还是得走个面试流程，那天关隽抱着一个，牵这一个跟在校长后边儿走去面试间的时候，真正是让那几个老师看傻了眼，穿军装的关隽腰板儿笔直，帅的不行，牵在手里那个，眉眼看起来特别的精致，这脸长在一个小男孩儿身上，还真把几个老师看傻了眼，再看怀里那小姑娘，又粉又嫩，比电视广告里那些小童星都漂亮，这一家子。。。羡慕死个人啊。
过道上还有几个家长也带着孩子在等面试，此起彼伏的“cute,beautiful”声从那些ABC嘴里纷纷冒了出来，小团子眼珠子滴流乱转，扫了一圈之后视线又回到了自己哥哥的脸上，怎么看都是哥哥最好看呀，席恺倒是目不斜视，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席笑笑身上，担心她对于新环境会不适应。
面试的流程走完，那几个老师眼神就变了，这孩子聪明啊，看那一手漂亮的字，卷子上干干净净连个改动的地方都没有，回答的又都是对的，你说老师怎么能不喜欢，当下几个老师高兴地眼睛都亮了，校长一见这情形，忙安排了人给席恺办了入学手续，好像就怕下一秒他们反悔似的。
关隽见他脸上表情淡淡的，拍了拍怀里的小团子“嗳，你哥脑子那么好，学着点儿啊。”席笑笑最近和关隽接触多了，也有点没大没小没规矩，见关隽打她小屁股，她就抓他头发，小手力气不大，可攥的挺紧，关隽挣脱不开，只好呵她痒痒肉，才让她撒了手，末了还感慨了一句“幸亏我头发多，不然照你这么抓下去，迟早地中海！”
面试的那次太让人印象深刻，以至于席恺还没进学校，这老师们就都知道了一年级来了个聪明得不行的小男孩儿，而且这小男孩儿还长得特别的好看
席恺报道的那天，席笑笑同时也入托，两者的报道时间一模一样，席恺想也没想的就抱着席笑笑去了托儿所，国际学校的托儿所其实人很少，一共3个班级，每个班级才10人，配备2个老师一个保育阿姨，席笑笑在一班，也就是通常意义里会被特别关照的那一个班级，老师们因为今天新生入学，统一站在了门口两边候着，见席恺抱着席笑笑走了进来，忙迎了上去，老师们事先都做了功课，每个小朋友的名字都记得非常清楚
“笑笑来了呀？”声音是温柔的，甜美的。
可小团子只是紧紧的搂住席恺不撒手，小脸埋在他的肩膀这里，怎么也不肯抬头，两个老师给人的第一印象都不错，亲和力满分，席恺拍了拍她“笑笑，你看，里边儿有很多小朋友了，他们玩的可开心了”
小团子耷拉着的脑袋抬起一点点儿，看了眼屋子里3,4个小朋友坐在地板上玩什么串珠的游戏，她摇了摇头“笑笑不去，和哥哥一起”那表情要多坚决有多坚决，席恺拿她没办法，说到底就是舍不得看她哭呗，心里就开始有些犹豫起来，想着要不再晚点送她来学校，可反过来一想，早送晚送那都得送啊，不然白天谁看着她，家里的阿姨肯定不如这里专业的老师来的强啊，正左右为难的时候，最后还得是那些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出马，才哄着小东西从席恺身上爬了下来，一步一回头的冲着席恺挥了挥手，乖乖的跟着老师走了进去，只是那眼眶里含泪的小模样，真是让看的人一阵心酸啊。
开了个还算不错的头，再后面几天，丰富的玩具，精彩的游戏，有趣的老师，小团子很快就融入了她的第一个社会小团体生活，席恺本来一直都很担心，眼见她适应良好，这心里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学校采取的是美制假期，一年放假三次，席笑笑这小东西，身体底子本就弱，尽管当初在胡老手里调养的好了大半，但到底是底子薄，天气变化，风一吹，第二天一准就要咳嗽发烧什么的，所以家里人都把小姑娘当作瓷娃娃一样宠着，尤其是席恺，席笑笑所有的衣食住行几乎都经过他的手，吃的，他跟着周阿姨做，再不行就找来专门的育婴师学习，外面卖的现成的那些果泥什么的，席笑笑是一口都没沾过，家里的周阿姨见这小小姐身体底子这么弱，便建议席恺带她多做些运动，可席笑笑不爱运动啊，成天的就喜欢腻歪在他身上，活像个没断奶的小考拉。
可在小东西又一次咳嗽发烧之后，席恺狠了狠心，觉得这么惯下去还真不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替小团子报个游泳班，一来游水小家伙比较喜欢，二来游泳是全身性的运动，特别是增加心肺功能，对早产儿尤其好，家附近的碧云社区有专门的游泳老师，问清了课程安排什么的，席恺给小团子抱了2人班，每次上课1小时，一名老师教2个孩子，上课的第一天，席恺牵着小团子一起进了泳池，小家伙今天穿的是小蜜蜂泳装，头上那泳帽上边儿还竖着两小触角，看起来特别的逗趣，教练是个年轻的男孩子，穿着鲛人的那种鱼皮一样的衣服，小团子一见有些害怕，教练想了想，去里边儿换了泳裤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水球。
席恺给小东西手臂上套着浮圈，小家伙扑腾扑腾的就要去够水球，老师见状示意席恺离远些，拿着水球逗着她，席恺往后退了些，有些不放心的了上了岸，另外一个孩子今天没来，等于教练是一对一教学，小团子玩了一会儿，突然表情很紧张的一下子朝身后看去，再看向旁边，转了身又看在左边，都没有！没有哥哥的影子，小家伙嘴巴憋了憋，看向面前陌生的教练，刷的一下摘下了自己的泳镜，自己扑腾着就要往岸边爬上去，嘴里不停的叫唤着“哥哥，哥哥！我要哥哥~~~~~”那声音几可怜，带着控诉和害怕，席恺隔得远，可听的真切，人刷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老师忙冲他的方向摆了摆手，抱起席笑笑放到了泳池边，替她重新戴上了泳镜，她扭着不肯让教练碰，教练伸手就是一水泼了过去，席恺双手握得死紧，知道这是教练的一种教学方法，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泼水没事的，没事的。
小团子被泼了一下，攀爬的动作顿时停了一拍，嘴巴一张，被那泼过来的水泼了个正着，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老师愣了愣，忙轻拍了拍她，可人还没够着，就被赶过来的席恺一手拨开了，席恺压了压心底的怒气“教练，我送妹妹来，是来学游泳的，不是让她来喝泳池的水的！”小团子泪眼盈盈，虽然眼泪没掉下来，可是那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趴在席恺肩头不停地蹭着，席恺只觉得自己气的还有些身体打抖，尽管知道如今的教学方式已经比以前温和了许多，可是亲眼见到笑笑她。。他还是受不了，罢了罢了，再换个老师罢了。席恺抱着小团子往外边儿走，后边儿的老师愣住了，突然就见那小东西摇着头上那两小触角，对着自己做了个鬼脸，差点没让那老师一口气上不来。
关隽有些烦躁的坐在车里抽了根烟，这几个月他来上海的频率有些高，高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反常，他狠狠吸了两口之后，抬手掐了手里的烟，降低了车窗换了换气，他知道自己这种反常的情绪来自于一个叫席笑笑的小生物，她有着和莫泱泱一样明媚而灵动的眼睛，她的身体里流着莫泱泱的血，想起莫泱泱，关隽就觉得胸口钝痛，莫泱泱这个女人没心没肺没神经，阿富汗，泰国、印尼，哪里出了状况，她就往哪里钻，说她不怕死，却冲着那些个武装自卫军笑的谄媚，说她怕死，枪林弹雨之中，竟然有勇气把他扑倒，用身体护住了他，他当然不会以为莫泱泱是爱自己爱到殉情的程度，因为第二天这女人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救了你，你欠我一个专访。”是了，这个女人就是土匪，就是强盗，打蛇随棍上这种事情她做的熟练，乘机勒索这种无耻之径她引以为荣，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他当时只觉得这个女人是疯得，没有女人会怀着孕的时候扑倒一个陌生的男人，只为了一个什么狗屁专访。
动用了关系，向报社施了压，三天后莫泱泱被调走，调走的时候她有些不甘愿，最后给他打的电话里反复只是提醒自己别忘了那个专访，他气的想剖开这女人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电话那边儿不依不饶的让他发誓，他烦了，挂了电话，那边儿又打，他又挂，三次之后，电话没有再想过。彼时正是那里战火燃的激烈的时候，他没有心思去想别的，更别提什么无关紧要的专访了，等他回国的时候，他忙着受封，忙着四处应酬，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循着手机号码回拨过去，竟是已关机，再打，还是关机，按掉了外拨键，心里跟自己说，自己有心给她专访的机会，她关机，怨不得他。
几天之后，部队里的宣传部要给他写稿，他突然又想起了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在她笔下，究竟是个何等模样的男人，调出她的电话再打过去，仍旧是关机，他皱了皱眉，吩咐下边儿的人去找，1小时之后，当那份死亡报告扔在他桌子上的时候，他有了几秒钟的恍惚，死亡原因，竟是。。摔倒至大出血。。。一个在阿富汗枪林弹雨之中都能存活下来的女人，竟然死于摔倒，这正是他听过最可笑的一个笑话，他拎起报告砸向了窗口的落地玻璃窗上，报告纷飞了一地，那个大大的已亡图章，红的那么刺眼，那么醒目，这一夜，他整夜失眠。
车子外边儿突然传来几声犬吠声，把关隽惊了一下，他抬眼，正看见，席家的司机载着两个小的回来，他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没什么味道了，便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小团子今天可娇了，从游泳池出来就一直让席恺抱她，这会儿才刚刚从席恺身上蹦跶了下来。真真好在她的确是轻，不然别说是席恺，就算是大人抱这么一路也是挺累的，关隽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声，小团子耳朵抖了抖，抬眼朝关隽的方向看去，嘴角一弯“DADDY!”
关隽的表情瞬间柔和了几分，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他伸手冲小东西比了比，小家伙蹦蹦跳跳的就扑了过去“要高高的！”关隽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手一抬，把她架上了肩膀上，瞬间视线被拔高，小东西兴奋的直叫唤，关隽看席恺手上拎着救生圈什么的，想起他说的游泳课“今天带她去游泳了？上的怎么样？”
席恺摇了摇头：“教练的方式，不太适合妹妹”
关隽眯眼看他“是扔她进泳池了，还是让她呛水了？”
“呛了几口水，扔倒是没扔。”
“要想学会跑，就要先学会摔，学游泳也是一样，要想学会游，就得先学会呛水，我们小时候都这么学。”关隽觉得席恺这孩子什么都好，聪明，脑子转得快，礼数周全，可惟独一样，太宠席笑笑，而且是毫无原则的宠。
席恺轻嗯了一声“妹妹早产，心肺功能弱些，总呛水也不好。”
关隽没有再开口，席恺口气轻轻柔柔，可语气里的鉴定任谁都听出来了，他想了片刻“这样吧，过几天我找几个体校的小姑娘过来，小姑娘总会温柔些，再看看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