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离开扬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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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点点头，虽然对寇仲说的那什么神功还抱有怀疑态度，但也还是跟着他往树丛里钻，渐渐离着那条去往扬州城的大路远了。
寇仲把树丛里横生出来拦在自己面前的那些个枝杈扒拉开，平日里带着些痞气的面上现出些许深沉的神色，一时间看起来竟然像是高大沉稳了许多，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徐子陵也说不出来这种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只听见寇仲若有所思的声音。
“陵少，你说，石龙这么厉害，也会沦落到今日大祸临头的境地，这是不是意味着，武学其实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不对，也不是这么说的，或者应该说是，还有比武学更厉害的东西，比如……权势？”
“是是，看来学晓武功都没有什么用。”
徐子陵不怎么上心地随口应了，心里却也是因着寇仲的话起了波澜，反反复复就是一句——武学，毕竟小道也。
他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就像两个人，一个是摸爬滚打挣扎求生偶然做做白日梦的小混混，一个是游离世外冷静或者说是冷淡地看着那个努力活下去的自己，甚至是努力地活在这个世上的所有人的，旁观者。
比如刚才那个瞬间。
走神的结果，就是先前被寇仲拨开的柔韧树枝借力弹回来的时候，在徐子陵的眉角划了一道，有点儿麻痒痒的疼。伸手揉了揉那道现在热辣辣起来的伤口，徐子陵叹了一口气，抢上前去，一把拉了陷入有史以来最为复杂的思考中的寇仲。
“快滚吧，仲少，大祸临头的不知是石龙，还是我两哩！”
“嘿，”
寇仲点点头，对徐子陵咧嘴一笑，推了他一下。
“小陵，你别尽说些丧气话啊，等到我们扬州双龙神功大成，还怕那什么，那什么、谁谁谁！”
两个人闹着钻出了树丛，眼前登时豁然开朗，一条又宽有长看不见边际一般的大江在眼前滚滚而过。天色已经晚了，明月高悬，皎然的月光映在宽阔的江面上，奔流而过的江水打着旋向下游流去，气势恢宏。
然而，寇仲和徐子陵却是没那个心思去欣赏这份壮丽的景观。多少有点儿心虚的两人无比默契地伸出手，在自己趴下去的同时也一把把对方按了下去，就这么勾肩搭背地卧倒在灌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近城处，三艘军舰和数百艘的快艇，正在检查离开的船只，江面上渐渐聚集起来船只，看起来这样的戒严应该方才开始不久。
几只蚊子嗡嗡嗡飞过去，在两个人头上身旁绕了几圈，不肯离开。
寇仲压低了声音，撞了撞徐子陵。
“今次怎办？”
徐子陵摇摇头，看寇仲。
“你不是有办法吗？”
寇仲干巴巴扯了嘴笑了下，视线可疑地游移不定。
“要是能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就好了。”
“是啊。”
徐子陵也点点头，略略眯了眼睛，目光灼灼地向着那一艘军舰看过去。
虽然是夏日，但是在江边，夜风还是带着几分凉意和水汽。徐子陵定定看着那艘大船的时候，忽然觉得这在月色笼罩下的世界似乎不太一样了，耳朵能够清晰地捕捉到顺着风带来的说话声，眼睛也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些身着甲胄的士兵和身着布衣的百姓们的动作，就像是站在他们近处一般。
在这样的特殊时刻，又发生了这样奇妙的变化，徐子陵下意识地惊疑不定地看向寇仲，却是对上寇仲同样写满愕然和不信的眼睛。两人对视片刻，那惊疑就是变成了惊喜。寇仲激动地一巴掌拍在徐子陵背上，低低地唤了一声我的娘嘞！
那些船上传来的信息比较零碎，寇仲和徐子陵却也是听了个大概，当下就是不由得感激起之前在水边遇到的那个白衣女子了。
原来，宇文化及在被石龙误导之后，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缘由，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田文做贼心虚的模样实在太可疑——在这个无比敏、感的时候。田文被抓回去之后，宇文化及却没有如他料想那般找到长生诀，只在田文的衣服上发现了一道细长的裂口，偏偏问道田文，他自己也说不个所以然。
宇文化及在把与田文可以有联系的一干人等一一问了个遍之后，终于改了方向，把全城的混混小偷都抓了回来，这一抓，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偷盗技术高超偏偏还不在的，就变成了第二大的怀疑对象。
为什么是第二不是第一，其之一，是因为根据寇仲和徐子陵两个人直属的老大言宽坦言，这两个小子出城门的时间比较早，时间有点儿出入，其之二，则是因为自戒严的扬州城内，当着宇文化及的面堂而皇之地走了一个高来高去的白衣女子。并且，根据她同宇文化及对的那一掌来看，绝对是武艺不俗。
而她临走前那个高傲又带点嘲笑的眼神，很像是在鄙视宇文化及无头苍蝇一样，只能把事情病急乱投医一样推到两个不知所谓的小混混身上……
寇仲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顺便伸手也把徐子陵拉了起来。
“我说小陵，我们今次算不算是做贼心虚啊，喔，这可不算贼，长生诀本该就是我们的，再说了，要是让着宝书落在杨广那个昏君手上，那可就糟啦！”
徐子陵看看自己和寇仲明显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他们警戒范围，再想想先前两人不由分说第一反应就是趴下藏好的习惯性动作，扯扯唇角有些无奈。
“哎，该说今次幸好跑得快！不过，不知道那位姑娘和那什么宇文化及对上，有没有受伤……”
“嘿，”
寇仲一愣，然后挤眉弄眼地调侃着瞥徐子陵。
“小陵你这么关心她，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别胡说！”
徐子陵瞪了寇仲一眼，白皙的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看的寇仲心里那叫一个舒爽，还莫名的有点儿痒痒的，蠢蠢欲动的感觉。
“我只是觉得，这次实在是该多谢她，要不是她在扬州城和宇文化及对了一次，挡了点时间，我们怕是就麻烦了。”
“听小陵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啊，娘她比较像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嘿，一定也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寇仲满脸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一只手臂揽在徐子陵肩膀上，一颗大头抵了抵他的。
徐子陵推了他靠过来的大头一把，有点生气。
“别胡乱说话。”
寇仲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被推开了也不恼，很耐心地又蹭了过去，这一次徐子陵懒得推了，任他把大头抵着自己的，声音就响在耳边。
“我是说真的，陵少，你难道不觉得，看到娘，就觉得很亲切，很想亲近似的？”
本来徐子陵听着他前面一句话还很认真地思考了下，听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就只剩下瞥他的冲动。
这么多年了，他还不去清楚自己这个兄弟的毛病，看到漂亮姑娘都想亲近，却是只有口花花的份，真做什么却是不敢的。
哎……这就是两个童子鸡的悲哀……
徐子陵刚要开口，耳边却是听得一阵犬吠人声渐渐接近，和寇仲对视一眼，两人无比默契地顺着江边一股劲往前冲。
在他们的背后，扬州城渐渐变小。
待得两人跑远了去，他们先前趴着的树丛边的一棵大树上，白衣似雪头戴斗笠的女子飘然而下，落地无声。深深看了那两个小子远去的背影，女子面纱之下的唇角微微扬了扬，显出一丝极浅的笑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两个分明满嘴谎话的小鬼时候，没有直接下来杀了他们，反而还因为那个被唤为仲少的小鬼最后的那句话，暖的芳心震颤，居然也是生出如他所言的那种亲切之感。
女子面纱下的笑容转瞬即逝，俏丽的美眸中凛冽的剑意一闪而过。
“看在你们两个小子唤我……的时候还算情真意切，本姑娘今次便助你们一次。”
语罢，腰间宝剑出鞘，剑光如虹般划过，拦住了堪堪追来的恶犬和兵士。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离开扬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