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天下大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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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跋锋寒的刀收入他腰间的刀鞘，徐子陵立马就是脱开了跋锋寒的怀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不着痕迹地将兀自颤抖着的右手背到身后。
“你我并无深仇大恨，点到为止即可。”
活动了下几乎已经没有感觉了的右手，又觉得心里那股子憋屈实在是令人难受，语气有些凉凉地加了一句。
“跋兄既言自己不懂手下留情，便请恕徐某自作主张了。”
寇仲顾不得擦自己的满头大汗，只走到徐子陵身边，伸手握住了他收在背后暗自活动曲张手指的手，冰冰凉的长生真气自掌心交换。
也不知道是长生真气的恢复作用着实强大，还是心理作用，又或是二者皆有，徐子陵只觉得自己没什么感觉了的右手比之前舒坦了不少。连带着，因为这场莫名其妙的生死之斗而升起的怒气，也在寇仲一紧一松安抚一样的动作里消散了去。
“痛快！跋兄果然是深不可测，今次我与小陵二人尚且赢不得你。”
寇仲没松手，抬眼看了神情莫名的跋锋寒，哈哈一笑，虽是面有倦色疲意，一双眼睛却是熠熠生辉，亮的惊人。
“不过嘛，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寇仲和跋锋寒，实际上是同一种人。
比如说不甘平凡，喜欢挑战，追求刺激，并且靠着那种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危险达到突破。
总结来说，就是喜欢找死……
“是吗，那跋某人随时恭候。”
跋锋寒收剑回鞘，锋锐的剑刃和剑鞘摩擦时候发出一阵悠长的低吟。
他那张英挺俊美的脸上已经消失了先前的凌厉杀意，似笑非笑着看着徐子陵和寇仲，居然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味道。
不过，这种漫不经心，倒是他话语中那种笃定的自信的最好体现。
“好，那就一言为定！”
寇仲握了握徐子陵的手，止住他的动作。
“我是寇仲，他是徐子陵，虽然和跋兄你一战如故，惺惺相惜，无奈我俩还有应承他人之事未了，就此，后会有期！”
跋锋寒看着他两人的背影，默默地想，原来是真的有事，不是随便说说的啊……
没办法，谁叫寇仲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老老实实说话的人呢。
“仲少，你与跋锋寒多说做什么？”
徐子陵皱着眉，跋锋寒行事锋芒毕露，为人甚多张狂，并不是他欣赏的类型。
并且他观其形貌，知晓跋锋寒为心性坚定轻易不可动摇之人，而这种人，从某种方面来说，也多是冷心冷情，以己为重，为了自己坚定的东西可以牺牲一切。
“此人绝非善类，于他扯上关系，定是麻烦不断。”
“……”
寇仲没有直接回答，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徐子陵对一个可以算得上是陌生人的人表现出明显的喜恶，却不想去深究这个喜恶，与跋锋寒先前对石青璇的言语冒犯，有没有关系。
“小陵，不要对老跋怀有偏见好吗？我保证，他绝对可以是一个好兄弟好朋友的。”
徐子陵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发现自己实在不太喜欢寇仲现在的口气。寇仲于他从小一同长大，什么性子他自然最是清楚不过，看上去和谁都是嘻嘻哈哈可以讨个近乎，实际上却都是疏着距离。
现在居然……
徐子陵虽然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吃醋了。
寇仲瞥徐子陵的表情，摇摇头，心里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什么，伸手一把揽着徐子陵的肩膀，挤眉弄眼。
“当然，寇仲最好的兄弟只有徐子陵一个，管他老跋老七的，那是拍马都及不上徐爷你啊~”
徐子陵舒了一口气，按住寇仲揽着自己肩膀的手。
“仲少，我知道了。”
自此，一夜无话。
两人披星戴月直奔历阳。
历阳自然不是一个晚上，不，确切的说是半个晚上的赶路就可以到的。
天大亮的时候，寇仲和徐子陵已经坐在一个较大城镇里的茶馆里，啃着白面馒头努力回忆着昨晚上在王通寿宴那里吃的美食。
茶馆里人多嘴杂，从来都是各种信息流通最为快速的地方，当然，也是各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信息混杂的地方，徐子陵和寇仲一边挑战着用筷子借了内力粘花生米玩儿，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周边人的闲谈。
喔，东溟账簿丢了的消息已经散出去了啊，比预想之中的快了一点儿。
喔，杜伏威攻占丹阳未遂，元气大伤死守历阳……这个比较麻烦，该怎样才能瞒天过海呢？
喔，石青璇石大家仙姿莅临王通王大儒府邸，一曲箫音只得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据说此女才华出众还貌若天仙，引得宴上诸多武林前辈亦是趋之若鹜，化身狂蜂浪蝶随之而去，王通王大儒更是伤心我生君已老，泪流满面。…………这究竟是怎么传出来啊？喂喂，小陵你冷静啊，清者自清！
喔，突厥高手跋锋寒横空出世，他与武尊毕玄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关系，是亲是仇，是敌是友，据知情人士吐露，跋锋寒对毕玄毫无尊敬之意，颇有取而代之的雄心壮志，恐为毕玄之子，不愿庇与老夫盛名之下只身涉入中原誓要做出一番事业给乃父看，话说，原来三大传奇高手之一的毕玄也可以有儿子的啊~……仲少，清者自清，我懂了。
喔，独霸山庄的庄主寻到了一个美人儿，爱的如珠如玉，疼到心坎儿里去了。哎，想必是婠婠那个妖女了，可惜啊，现在敌不过她。独霸山庄并不重要，但是独霸山庄后面的竟陵，却是必争之地。
喔，李密已经和翟让闹翻了，有传言翟让身受重伤，有传言李密痛失爱将沈落雁，总而言之就是瓦岗寨内斗严重，暂时只把紧手中势力无暇他顾扩张。……这个消息的可靠性值得商榷，若是真的，那自然很好，沈落雁那个恶婆娘心肠狠毒偏又心思缜密智技非常，失了她，李密与翟让也能好好斗上一段时间吧。
喔，李家四小姐在海沙帮偷袭东溟派时重伤不治，终无力回天，李渊痛失爱女，举兵讨伐海沙帮，与其身后势力独孤阀对峙，隋炀帝杨广偏帮宇文阀借此打压李阀，李渊忍无可忍，彻底与隋朝崩了，于太原起兵。啧啧，不知道其中李小子起了多大的作用，李四小姐，李家还有几个四小姐，难道李世民除了李秀宁还有个妹妹不成！？李秀宁……
……李秀宁！？
寇仲筷子上的那颗花生米掉了下来，被徐子陵眼疾手快地夹个正着，送到自己嘴里。
“仲少，你怎么了？”
徐子陵吃完花生米，见寇仲也没个反应，筷子还伸在那里，眼神却是空洞洞的没个聚焦，不禁皱了眉，用手背打了打寇仲的脸。
寇仲一激灵，回过神，听到李秀宁死了的时候，心里居然没有他想象中的悲伤或者痛快，无悲无喜就好像只是听着一个陌生人的生死。更甚者，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李秀宁死了，李世民岂不是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更何况，李秀宁之于李阀的意义，可不仅仅只是她二哥的好妹妹，爹爹的好女儿啊。
想到李秀宁的未婚夫柴绍，和他背后那个富甲天下的柴家，寇仲忽然有些想笑——没了李秀宁，李阀还怎么让柴家心甘情愿地为他们提供经济支持！？
没了稳定强大的经济支持，李世民乃至李阀的实力都会被削弱，饶是李小子再怎么智技无双知人善用韬光养晦，终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怕是不得不安生隐忍上好一阵子！
而李阀在四大门阀，乃至这整个乱世之中，都可以算得上是拔头筹的那一位，现下这么一沉寂……
寇仲的眼睛越发亮了起来，拍下筷子，他一把握上徐子陵的手，把他拖到自己的面前，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眼对眼，就这么一字一顿地压抑了兴奋开口。
“小陵，你知道吗，我太开心了！”
李秀宁死了……
寇仲的声音压得越发低了。
“好机会，来了！”
李秀宁，你死的真是时候。
多谢你，为我在和你二哥的暗斗中争取了时间增添了筹码，让我可以更好地，保护陵少。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天下大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