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跋锋寒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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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实在太过认真，偏偏没有一点儿杀气，自然地就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却是听得徐子陵寇仲跋锋寒三人齐齐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其实，无论是石青璇的气质还是她的举止，都无一不显示出她是个实实在在的淑女，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淑女……似乎带着点儿不太一样的气质。
比如说……意外的单纯？
徐子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等到他意识过来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已是止不住了，又看见石青璇一双澄澈黑眸正落在自己身上，唯恐她以为自己在笑话她先前的话语，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犹豫了片刻，居然冒出来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姑娘长得真美，不会当不起‘芳’字的。”
登时一片寂然。
“小陵，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最会油嘴滑舌的真不是我，而是你啊。”
寇仲嘴角抽了抽，像是不认识了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徐子陵，啧啧有声。
跋锋寒也是第一次把视线投向了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确切的说，是徐子陵。只觉得他红了脸颊居然还能保持着一派天成的清雅气质，实在是某种意义上的厉害人物。
又想到先前这寇仲和徐子陵那不逊于自己的速度，眼神中慢慢就是带了些认真的审视，于他而言，男女之情只是镜花水月，刹那芳华，他欣赏有才艺有美貌甚至是有背景势力的女子，却无法对她们保持着始终如一的热情。
他爱的，是那种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新鲜感，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刺激的挑战，然后在这挑战中，不断地强大自己。
现在，寇仲和徐子陵两个突然出现的人物，跋锋寒甚至从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字，却是只觉得，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下意识地，他收了收手指，压抑住自己想要和这两位应是初出茅庐但是潜力无穷的年轻高手一战的冲动。
石青璇被徐子陵说的一愣，向他走近了几步，因为靠得近些，那个硕大突兀的鼻子，看起来越发狰狞了。
“你为何会说我美呢？这样子也算是美丽吗？”
随着石青璇的靠近，五感灵敏的徐子陵鼻尖似乎可以闻到她身上那股子少女的幽香。
他以前其实是不相信这些的，那些个说是幽香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多少家胭脂铺子的混合，但是现在，他却是被这若有若无的香味慌了手脚，心中鼓鼓竟像是忘了该如何开口，不但红了脸，连耳尖都红了起来，看得石青璇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寇仲眸色一沉，只觉心里某处微痛。
忽然间，就是想起上辈子在李家的那艘船上，自己兴高采烈地对着徐子陵说的话——陵少，我喜欢上一个人。
现在这情景，可不是比徐子陵亲口跟他说——仲少，我喜欢上一个人——还要来得干脆直接？
只是不知道，上辈子的徐子陵，是不是和现在的寇仲一样，难过的几乎要抑制不住……
石青璇自是看得出徐子陵不是作假，徐子陵的模样俊俏，再加上气质清雅，本就是极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那一类人，再加上这股子气质和石青璇已经过世的娘亲碧秀心有那么几分相似，便是更让她对徐子陵生出几分亲近之心来。
现下又是见了这么清雅的一个人满脸通红有些窘迫的模样，石青璇只觉自己久居山谷清冷冷一颗心，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轻飘飘地挠了一下，不上不下泛起酥酥的麻痒，竟是越看越觉得有趣喜欢，又生出些孩子气的玩心来。
念头一起，石青璇一本正经地继续问了。
“你难道不是倾慕箫音，为睹‘芳’容而来？”
跋锋寒沉默了。
徐子陵却是淡定下来，回忆起石青璇技艺超绝的箫音，点点头。
“我虽未有听过姑娘母亲的箫音，但是与我而言，石大家的箫音已是出神入化，信手拈来亦可随心所欲，已离形而得其神，不为曲，为艺。”
说罢，又是摇了摇头，微微皱了眉。
“至于为何追出……我不知道，只是看到姑娘身影不见之时，下意识地……”
自觉这话大约有些孟浪，徐子陵忙看了石青璇一眼，见她面上并无恼色，这才微微笑了起来。
“不过，倾慕石大家的箫音却是事实。”
寇仲哼哼，可不是嘛，确实是下意识，拉都没拉住……
石青璇微微扬了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个丑鼻在面上一挡，什么绮丽美色都不见了。
不过无论是石青璇，还是石青璇这个微笑所为的徐子陵，似乎都没有把这煞风景的丑鼻当一回事。
寇仲终是按捺不下去，对着石青璇一拱手。
“时辰不早了，我和小陵尚有要事要办，就此与石大家别过。”
徐子陵古怪地看了寇仲一眼，又看了石青璇一眼，虽有不舍，却也知道孰轻孰重，历阳距离东平郡不知几何，去了历阳能否寻到素素之主翟娇也是个问题，还需待此后重回扬州收复竹花帮建造势力……
思及此，只得也对着石青璇一礼，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就此别过。这初尝爱恋滋味的少年在体味过那甜之后，又体会到了离别的酸苦。
石青璇倒是比寇仲还洒脱，点了点头，返身入了竹林，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徐子陵看着她那已然消失不见的背影，心里忽然空了一点。
“嘿，小陵你这次真是喜欢上人家了？”
寇仲似是不经心地撞了撞徐子陵的肩膀，力气有些大。虽然说得嬉皮笑脸，把徐子陵揪着转过来不让他看的动作可是一点儿都含糊。
徐子陵瞪他一眼，对一旁还没离开若有所思的跋锋寒一抱拳，示意下就要离开。
拦住他的，是跋锋寒的剑。
先前两人在王通寿辰上看过了跋锋寒的刀，却不想，他拔剑的手法，竟是丝毫不逊于拔刀，并且都带有一种历经血战后锻炼出来的杀伐果断的凌厉之气。
跋锋寒面上带着笑，整个人却像是他手中的那把剑一样锋锐。
“跋某晋入中原，所交手的皆是成名数年的前辈，今日得见二位年纪相当却修为高深，不禁兴起一战之意。”
他说的很是客气，不过手上那柄横在徐子陵面前闪着森森寒光的长剑可就不那么客气了。顿了顿，跋锋寒唇角又扬起了些，本就比中原人深邃的五官浮现笑意的时候，便是同为男子的寇仲和徐子陵，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英挺俊朗……如果不开口说话的话。
“只不过，你们两个小子虽然相当不错，但和跋某人玩却尚未够及，我这人动了家伙又是不懂留手，所以你两还是乖乖抖尽看家本领一同上吧，否则生死由命，到时可不要后悔！”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跋锋寒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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