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王通寿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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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寇仲和徐子陵登岸处十多里的东平郡闹市中的一座酒楼二栖处，两人叫了满满一桌子酒菜，大吃大喝。
出饭钱的人果然如同徐子陵最初的笑言，全数由寇仲负责。于是，从前的，喔不对，应该说是未来叱咤风云的少帅大人，摸着自己怀里可怜巴巴的几块碎银子，说不出是什么心理地大口啃着红烧蹄髈。
徐子陵则是姿势优雅动作迅速地解决着桌子上清淡的素菜，偶尔也从寇仲筷子底下抢块肉夺根排骨。
桌子上的菜盘，刷溜溜被人舔过一样的干净。
对坐的板凳上，寇仲和徐子陵两人腆着圆滚滚的肚子，撑的哼哼，最后，竟是歪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正是酒楼里生意好的时候，眼瞅着这空桌子一个一个的减少，楼内渐渐热闹起来，唯独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来得早占了个靠窗的好位子的那桌，在熙熙攘攘的人声里睡的安安稳稳，颇有几分我自巍然不动的气势。
酒楼的掌柜愁得一张胖呼呼的弥勒脸直接皱成了包子，偏生他家酒楼除了菜好价高之外，还有个服务周到的口碑，这种硬是把人家客人叫醒的近似于逐客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当然，之前也没遇见过这种居然、居然吃完早……好吧，午饭，就这么直接在酒楼里睡了的例子。
当隔壁的客栈是摆设吗！！？
心中愤愤的掌柜心不在焉地拨一会儿算盘珠子就瞅一眼寇仲和徐子陵，盯着那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杯盘狼藉的桌子，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次占着茅坑不拉屎。
……掌柜的绝对不承认，不去赶那两人还有那两混小子的好样貌给他增加了额外的收入的原因……
给一姑娘打包好了糕点的掌柜摸摸胡子，眯了眼睛——这位姑娘好眼熟啊，是刚才买酒的那位吧~~
“掌柜，一坛酒，半斤切好的牛肉。”
掌柜的忙哎了一声，正要去叫小二备菜，一转头，却看见平日里素来机灵的猴孩子呆愣愣地瞅着自己前面，哪还有一点儿的机灵味儿。
恼羞成怒地给了关键时刻出漏子扶不上台面的猴孩子一栗子，掌柜的转头换上一副乐呵呵的笑面弥勒的模样，客客气气地跟这位新来的客人开口。
“这位客官，这酒呢，是要上好的……女儿红……还是烧……”
这一看，可不打紧，掌柜的也是着着实实愣了愣。
站在柜台前的男子年纪在二十四五间，长相嘛，都是男人，掌柜的表示自己没那个闲工夫去欣赏，不过也算是高挺英伟啦。
让掌柜的愣住的，是那男子的眼神，莫名的，就是让掌柜的记起自己曾经听人说过的草原上的鹰。桀然高傲，永远向往着那一片苍穹，不会也不能被任何人驯服的鹰。
男子英挺的眉略略挑了挑，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丝嗤笑之意，像是对人们这样的注视已经习以为常。
他的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男子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现在，他的拇指就是状似无意地在刀柄上摩挲了下，口中却是回答着掌柜的话。
“哪种酒最烈，便要哪种。”
掌柜的一愣，已是回过神来，正要点头应下，却是看到小二欲言又止的苦恼模样，这才恍然想起酒楼里……大概……好像……应该……没位子了。
额头上渗出了点儿汗珠，掌柜的眼神在男子腰间的一刀一剑上飞快略过。
“这位客官，实在抱歉，小店已经客满，实在是……”
男子的视线甚至没有在酒楼里略过，已是径自迈步向着楼上走去。
“楼上靠窗那桌，牛肉切得厚一点，酒要用大碗。”
二楼也是人满为患，却硬是在这男人上来的时候，被他满身的气势一压，鸦雀无声了一会儿。突然间没了当作背景音乐的嘈杂，本来睡的正香的寇仲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朦朦胧胧的视线找到徐子陵，就那么重又低了下去。
徐子陵也醒了，一抬头先是瞥见寇仲那张睡的直咂嘴的大脸，然后就是看到正向着他们这边走来的男人，也没错过他身后跟着的瑟瑟缩缩的小二。
对着男子礼貌地笑了笑，徐子陵把寇仲推醒，拎着还迷蒙着的寇仲站起身。
被男子的气势压得存在感近似没有的小二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扑上了那桌子，爆发出比平时高不知道多少倍的效率迅速地收拾干净一众碗筷菜碟，讨好地引着男子往那儿走去。
男子在窗边坐下，正是可以看见徐子陵和寇仲两人的背影，游鱼一样在推推搡搡的人群里轻松自在的穿梭，很快就消失不见。
舒坦地伸了个懒腰，寇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徐子陵在街上晃悠。
正是午后，不知道是不是应着这热烈的阳光的景，寇仲只觉得这街上好像比以前的扬州还要热闹，这不，又一堆行色匆匆满脸喜色的江湖人士跑过去了，还带着身后看起来分量不轻一堆礼物。
“仲少，”
徐子陵用手肘捣了捣寇仲，很感兴趣地看着几个结伴而行的青衣儒生。别说，前面看了那么多都是佩刀佩剑的江湖人，突然看到这么几个也是大包小包满脸得色的读书人，实在是有点儿，恩，特别。
“我猜这儿定有人做寿，说不得还是个什么大人物，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你怎知是做寿呢，说不定啊，是哪家嫁姑娘娶媳妇呢~”
寇仲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去，怎么不去，说不得人家姑娘看到我寇仲英俊潇洒，就这么中意了不是！”
“去吧你，”
徐子陵失笑，也起了玩心，捏着寇仲下巴转了下。
“让我瞧瞧，嘿，咱们仲少还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啊~我想想，对了，跟阿花可不是绝配~”
寇仲也笑。
“哪能啊，人家阿花明明中意的是我们陵少你才是，只可惜陵少不懂怜香惜玉，哎……美人儿香消玉殒在我两肚里啊~”
阿花，有着黑如点墨的眼睛，白里透红的脸蛋，婉转悠然的声音，丰腴的身材，以及……一身傲视山鸡的美艳羽毛……
也是寇仲和徐子陵自力更生合作配合抓到的第一只猎物。
这只可怜的姑娘，那时候两人技术不熟练，抓捕中途出现了无数个决定性的失误，它一个都抓住也就算了，偏生最后居然还是猪油蒙了心一样自己撞到徐子陵怀里自投罗网的……
两个人互相打趣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和他们错身而过的那些个青衣儒生也听到了。
其中一个模样齐整的偏头看过来，见是两个毛头小子，再瞅瞅他们身上皱巴巴的旧衣服，嫌弃地皱了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大儒王通的寿宴，也是你们有资格去想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平白了痴心妄想。”
寇仲的脸色一变，忽然嘻嘻笑了起来，徐子陵倒是比他淡定，只略略沉了眼神。
两人继续勾肩搭背，若无其事随着人潮往前走。不多会儿，就听见背后哗啦啦一阵响，某个儒生的凄厉的哀嚎声音响彻云霄，斯文尽失啊。
痛快！
丝毫没有拿长生真气欺负人不懂武功的书生的自觉，寇仲和徐子陵互相抛了个眼神，乐呵呵地走了。
走了一段后，一个转身，不留痕迹地缀在了先前那群儒生的身后。
徐子陵是压不下这口气，外加听到王通寿宴之时莫名生出的坚持，寇仲则是想了半天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外加想到了上辈子的另一个好朋友跋锋寒——他第一次出现，便是在这王通寿辰之上，以着锐不可当之时横空出世。
总之，不管原因为何，目的地只有一个。
大儒王通的府邸。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王通寿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