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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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除夕作何反应，胧乐迅捷地逃到了客厅里。
除夕的家不大，东西却不少，零零碎碎一大堆。杯子，书，CD，布制的巫毒娃娃，指甲油，漂亮或奇怪的衣服，穿旧的白色球鞋，高跟的凉拖，桌子上放着的老旧的镯子……大部分都是除夕家那女人的。她爱买东西，奇形怪状的，有用的没用的，只要那女人自己喜欢就会带回来。地上桌上到处都是，十足十的杂货堆——如果除夕不整理的话
在除夕家里，胧乐一直觉得很自在——或许是来多了的缘故。
胧乐今天很庆幸，除夕家最凶的女人大清早就逃出去逛街，没有一点她今天庆生要招呼客人的觉悟。一切都推给除夕，那女人不知道有多清闲才会无聊到八点跑出门逛街。
客厅的冷气开得很足，足到让胧乐打了一个颤。
哆哆嗦嗦地又挨回厨房，胧乐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推开厨房的门。
只见除夕背对着自己，拿着刀切着土豆，动作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当然前提是忽略那把菜板剁得‘咚咚’响的力道。足见除夕有多想切了胧乐。
说不定这货脑袋里现在想的是把自己分尸八块比较好，还是切成肉片比较好……胧乐这么告诉自己。
不过……胧乐暗暗为自己打了打气，“那个……”只是说出口的话还是弱势的一塌糊涂。
“怎么又过来了？”除夕停了手中的动作，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回头。口气是惊讶的，胧乐猜他脸上九成九是面无表情。再拿起菜刀切菜时，胧乐总觉得他手下的劲道又加了几分。
……果然还是想剁成肉沫的……
“嗯，我是不想过来来着，但是……被子在哪？龙马睡着了。”
龙马一个人在客厅，果然还是无聊太过，电视里热火朝天地上演着枪战大片，他靠在沙发上睡得很熟。胳膊垂在身体两侧，垂着头，看起来就是非常不舒服的姿势。
……不会躺好了再睡？胧乐想。
“睡了？这才几点？”除夕疑惑地眨眨眼，侧头看了一下墙壁上的表，刚刚八点四十——就是不看胧乐一眼。
“……哦，估计是他昨晚失眠了？”胧乐随意回答。
“算了……”这种答案除夕想相信都不行，理智不允许，“被子在我屋，你自己去拿。”除夕显得非常大度，丝毫不介意胧乐的所作所为一般。
“哦……”嘴里应着，胧乐却踮起脚尖，谨慎地向前迈着步子，想要吓除夕那么一下。
慢慢地抬起手……朝着除夕的肩膀伸去……就差那么一点……除夕警惕地回头，直视着胧乐，漆黑的眸子很平静，完全没有被吓到的窘迫，“……你干什么……”
胧乐也是回以非常自然的微笑，“啊，没，我给你……顺毛……对，就是顺毛。”说着，极其自然地摸了摸除夕的头发——溜之大吉。
非常纤细的发丝，胧乐以前见过一回，那是班上营养不良的女同学的头发，全部束起来扎成辫子，还是只有那么一点，色泽是枯黄枯黄的，在太阳下会变成金黄。除夕的头发同样极细，颜色却黑的像是可以滴下墨汁，偶尔胧乐会突发奇想，阳光照射上去会不会都无法反射了呢？全部都被吸收进去，像是黑洞一般。在胧乐眼里，除夕总会跟别人不一样。就像是除夕的头发一般，那么细那么多。
细碎的头发摸起来不软，很滑溜。移开手的时候胧乐无不惋惜地想：下次再摸又会是何年马月了呢？好可惜。
如果说上一次还不能肯定，这一次除夕觉得，这熊孩子的速度百米赛跑绝对第一了。
没必要去计较。小孩子似的恶作剧，跑的那么慌不择路、差点撞到墙上，走之前都不忘留下“叫你不看我。”这样叫人啼笑皆非的话语，除夕一点都不想和他计较。
除夕继续埋头苦干，做一顿用心的饭菜，他可以从早上忙到中午。
胧乐来到除夕的房间，或许觉得还不够过瘾。没有选择轻便好拿的毯子，而是直接将床上的薄被与枕头一齐搬了下去。将被子枕头一股脑地放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碰倒了原本端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娃娃，掉在地上只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却因为此刻的安静而被无限放大。
弯腰捡起。
手制的布娃娃，线脚缝得歪歪斜斜，脖颈那里活像被人生生掐扁了。但是最恐怖的莫过于娃娃的两个眼睛了，一大一小两个圆形的扣子，死物一般，没有生机地显摆在那里。将娃娃翻过来，还有一行字，估计是缝制人的手艺太差，一行字硬是认了半天才勉强认出一个字，‘赠’。
胧乐放弃了。将这东西放在桌上放好、摆正。
应该不是除夕的东西……那么那女人的东西还是不要碰为妙……
胧乐蹲在龙马面前，握住龙马的手腕，将蓝色的护腕褪去。那护腕内侧塞了铅块，很重，入手的肌肤冰凉异常。
果然还是冻着了。
抬眼看了看那家伙，眸子紧闭，唇角也抿着，没有醒来的样子。胧乐一直觉得他睡着之后就像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般，雷打不动。
“……就是只猪。”胧乐轻声念叨。
胧乐将另一只护腕也褪去，动作放轻，不想打扰他。
鞋子也脱掉，放在一旁。
拿过枕头，放在沙发的一侧扶手前，调整好位置——免得一头撞到扶手上。
胧乐站起来，探身向前，伸手揽过龙马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抬起龙马的腿。用力一移，将龙马丢在沙发上——这家伙就自觉地调整了舒服的姿势，继续安眠。
说你不是猪有人信么？胧乐瞪大眼睛看着龙马，在心里想。
将薄被摊开，盖在龙马身上，边边缝缝掖好。
或许是被子上沾染的温暖贴在身上格外明显，这时，龙马将眼皮撑起，眯着眼看胧乐，一脸迷糊，“唔？”
“……继续睡，吃饭我喊你。”胧乐伸手将龙马往沙发里面推了推，自己溜边坐下，看着龙马。
胧乐看着越前龙马淡淡瞥了自己一眼，闭了闭眸子，继续睡过去。
这货真讨厌。胧乐这么想，却忍不住地微笑了起来。
“怎么能这么讨厌……”胧乐伸手隔着被子掐了龙马一把，没敢用力——怕那家伙暴走。
“既然讨厌就别管他了……过来帮我包饺子。”
除夕一手端着一盆饺馅，一手拿着一袋子饺皮，径直走到胧乐面前，将手上的东西都摆在了桌上。
“……不要！！！”胧乐一手捂住鼻子，一脸惊恐地后退。
“你是来吃白饭的么？”除夕抿了抿唇，淡淡地看着胧乐。
“对！一点都没错！”胧乐重重地点头。
“这东西你就讨厌成这样？”除夕伸手指了指饺子。
胧乐皱着一张脸，苦兮兮地摸了摸鼻子，“没办法……一闻那味儿，我就没兴趣了……”
除夕只好坐在沙发上自己动手，胧乐不太好意思地笑笑，但是他发誓他绝对不会帮忙。
“先说好……他吃白饭，我接受……至于你，麻烦中午你哪凉快哪呆着去。”除夕对着胧乐笑了一下。
其实胧乐很想说山原除夕你偏心龙马你都不偏心我。
“……哦，”但胧乐只是轻轻点点头，也不动怒，“我会跟龙马一起走的，留下你跟御间师兄两人烛光晚……哦，不，日光午餐的。”
胧乐看着坐姿端正，腰板挺的笔直的除夕。他知道什么是除夕的死穴。
“……”除夕又抿了抿唇，叹口气，“唉……好吧，既然你那么想成全我，我怎么能不接受呢，对吧？”
“诶？”这唱的又是哪出……？胧乐很疑惑。
“你都成全我了，我不顺着你的意思来就说不过去了嘛……”
“不！请等等……！”这么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胧乐惊恐地瞪着一脸无动于衷的除夕。
“等什么？没什么好等的……你说，大多数人都是护短的，对不对？”
“对……”胧乐点点头。
“那我护短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胧乐回答的很干脆，除夕一向护着他。
“那就好办了！”除夕忽然抬头直直看着胧乐，露出漂亮的笑容。
“…………”胧乐已经完全被弄糊涂了。
“一开始我还在想怎么跟你说呢……这下不就好了？于公于私我都应该这么做……”除夕伸手推了推眼镜，面色严肃又认真。
天空中的太阳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空中不停地、细微地改变着位置。阳光照射的地方也发生着变化。胧乐看到一抹阳光落在了龙马脸上。皮肤上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像是金色的光芒，缓缓流动。那样精致的相貌被笼上一层光，变得美不胜收。
让人看见了，想要细细珍藏起来，妥妥帖帖地保存好。生怕弄坏。
“……道馆，你有多久没回去了。一年？”
胧乐听见除夕这么问，却不想说话。
胧乐只是忽然明白龙马的手腕为什么那么凉了。重物压在那里，再加上下垂的姿势，应该是血液循环不畅所致吧。
于是从被子底下摸到龙马的手腕，揉捏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0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