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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还珠之皇后万福》番外之钮钴禄氏的诡异心态 ...

  •   “皇后就那么重要?”钮钴禄氏歇斯底里的问出了这个萦绕在她心头多时的问题。

      “是!”

      乾隆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钮钴禄氏如坠深渊,心痛如绞,却强忍着上前一步,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这“孝顺儿子”的眼睛,“那,皇额娘算什么?”

      “皇额娘是和儿子性命一样重要的人!”

      看着乾隆坦然迎视的目光,丝毫不见半分心虚模样,钮钴禄氏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哀怨悲戚,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嘴角,是那么的苦,那么的涩。事到如今,还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实在是太讽刺,太好笑了。

      这就是她的儿子,她的孝顺儿子,她的那个号称要对她“以天下养”的孝顺儿子。

      “但是,景娴是比儿子性命还要重要的所在!”

      只这一句话,钮钴禄氏的笑声戛然而止,钮钴禄氏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可是,看着儿子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她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豁然起身,“乌拉那拉氏有什么好的?她甚至不曾真心对你!若是真的爱你,你要纳一个妓女做贵妃,她怎会一句话都不说?她根本就是想要你的名声扫地,形象尽毁,从而为十二阿哥谋划!”

      “那又怎么样?永璂是她的儿子,她为永璂谋划也是应该的,是人之常情!皇额娘又有什么资格说她?您不是也一样吗?不然,您为什么逼儿子放出永琪,为什么极力促成他与陈家小姐的婚事?您不是也在做一样的事情吗?”

      钮钴禄氏想要反驳,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她还能说什么,她的儿子明明知道那个女人并非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良善,可是还是一味的偏袒那个女人。那她,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皇额娘,您知道吗?您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让儿子很失望!天地下所有的女人都可以那么做,唯独您不行,因为您是儿子的额娘啊,您应该坚定不移的站在儿子身旁才对,可是您……真的让儿子很心痛!”

      钮钴禄氏想要解释,想要告诉儿子自己一直都跟他站在一处,可是她无法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做出合理的解释。

      “您知道吗?在您急着给永琪物色福晋,抬高他身份地位的时候,景娴她因为焦虑不安,夜夜无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总说心里很不安,好像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是儿子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她是被山东的灾民给吓到了,后来才明白,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预感到儿子有危险了!皇额娘可曾预感到什么?”

      太后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个女人,实在是太会做戏了,她儿子已经完全被她的虚情假意蒙蔽了。

      “所以,请皇额娘不要再为难景娴了,也不要再诋毁她了,她对儿子怎样,有几分真心,儿子都不在乎。儿子知道这样很没出息,但是儿子没办法,儿子只知道儿子爱她,爱逾生命!儿子相信,总有一天,她也会像儿子爱她那样爱儿子!”

      看着儿子决绝离去的背影,钮钴禄氏再次瘫软在椅子上,绝望的闭上眼睛,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连心似乎都不再跳动了。

      可是,嫉妒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阴暗心理,并沉溺在其中不得自拔。

      是,她的阴暗心理!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最讨厌的是年氏,却没有人知道,她只是讨厌年氏而已,可是她却是恨那个人人称道的孝敬宪皇后。

      可是,她不能说,这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她内心深处,见不得半点光。

      她要时刻注意着,这点心思不能让她的丈夫发现,因为他是那么那么的敬重他这唯一的皇后,甚至可以说……爱她。

      是的,她怀疑她的丈夫,她一心仰慕着的男人,冰冷无情的雍正爷放在心里爱着的根本不是年氏,而是孝敬宪皇后——乌拉那拉·云舒。

      或许,对雍正爷这样的帝王说爱,实在是太可笑、太肤浅了,因为,他一心记挂着的是大清江山,就算有一些缝隙也被兄弟之情、父子之情填补得满满的,根本容不下什么爱不爱的。女人,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消遣的物件而已,安抚臣子的工具而已。如果真的有哪个女人闯进了他的心里,如果说他的心里还记着哪个女人,就只有那个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的乌拉那拉·云舒了。

      世人都道乌拉那拉·云舒无子,不得圣宠,甚至惹皇帝厌恶,只是一个好出身而坐上了那个位置。原本,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皇帝在弥留之际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她叫“云儿”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自己错了。因为,当时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复杂,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包含那么多东西,有无奈,有愧疚,有痛苦,甚至……甚至还透着一丝祈求的意味,好似害怕被拒绝。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把一些事情理出了头绪。

      她们一直认为乌拉那拉·云舒不得宠是因为皇后千秋节皇帝下旨停了筵宴行礼,等于打了皇后的脸,可是,却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雍正爷在位十多年,他的万寿节也一样是停止朝贺筵宴的。他自己尚且如此,其他人又怎能越过皇帝去?

      她们一直认为乌拉那拉·云舒不得宠是因为雍正七年端午节筵席,皇后筵席上的膳食和皇帝相同,皇帝下谕斥责,随后又因为臣子以他的名义给皇后在钦安殿建道场一事下谕大加斥责,当时的钮钴禄氏和后宫所有的女人一样只顾着看热闹、幸灾乐祸,却从来没有仔细的想想,这下面的臣子怎么敢做这样的事?除非他们已经看出皇帝对皇后的不同,只是她们这些后宫的女子目光短线只着眼于皇帝的恩宠,不曾看清而已。

      她们一直认为乌拉那拉·云舒不得宠是因为皇后生病,皇帝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因为他找的那个太医而耽搁了病情,可是,却没有人注意到,因为皇后病情不得好转,雍正爷以雷霆手段将那吴谦抄家问罪,哪怕他降旨寻问时那人全无愧惧之色。

      她们一直认为乌拉那拉·云舒不得宠是因为皇后在重病之时去了畅春园,甚至把皇后当天就病故当做是这一行之过,却没有人注意到皇后前脚迁去畅春园,皇帝后脚跟去,那简直就是皇帝亲自把她送去的,甚至顾不得康熙爷“避污秽”的训示逾时不归,

      她们一直认为乌拉那拉·云舒不得宠是因为皇后薨了之后,皇帝不曾亲自去含敛,却没有人注意到,皇帝当时也是大病初愈,更是对西北用兵之时。就连皇帝自己说怕“触景增悲”,她还傻乎乎的以为那只是推托之词,却忘了咱们雍正爷的脾气,若是恼了一个人是里子面子都给扒得干干净净,哪里用得着如此惺惺作态?

      其实,当时她是有接到消息说皇帝含泪想去,被大臣拦住了。当时她只道是说出去好听,却不曾想,什么情况下,大臣敢拦皇帝呢?除非真是伤心惨了,会有碍龙体。所以,皇后故去,皇帝是真的很悲伤,而且不是一般的悲伤,而是那种令人担心的悲伤,所以大臣们才敢拦。

      一直以来,她跟普通人一样被眼前这种种假象所迷惑了,却忘了雍正二年,那人下旨,追封乌拉那拉·云舒之父,原任内大臣步军统领费扬古为一等公。致祭一次,修理坟莹。其子孙袭封一等侯。

      雍正六年,封费扬古之子五格为一等侯。

      乌拉那拉家族前后出的事情也不少,虽说那位爷也处置了,也不见得留了多少情面,可是与其他家族相比,是唯一一个算是得到皇帝厚待的。

      更忘了雍正三年,在后宫福晋命妇对皇后朝贺完毕,那人免除了后宫福晋命妇们对贵妃的朝贺。向贵妃朝贺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没有不妥,但他偏偏省去了,只说天底下只有一个皇帝一个皇后,他不愿被女人左右。

      都说那位爷宠爱年氏,可是最后年氏没了,也只是个皇贵妃。既然深爱,为何不追封?别说皇后活着,所以忌讳,人顺治爷早干过这事了,也无所谓忌讳不忌讳了。就算是忌讳,那位爷也可以在孝敬宪皇后死去再追封年氏,可是也没有。尤其是雍正八年福惠薨逝,他那么疼爱那孩子,却也没有借此机会追封年氏。

      最最让钮钴禄氏痛心和忌讳了一辈子的是,她的儿子早在雍正八年就是明晃晃的继承人了,那位爷甚至把遗诏给张廷玉看了,却始终不肯册封她为皇后,就算凤印一直握在她的手里,却永远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乌拉那拉·云舒始终都是那位爷唯一的皇后,唯一的妻子。

      之后,更是特特的将美貌的乌拉那拉·景娴赐予她的儿子做侧福晋。

      凡此种种无一不表示着雍正爷对那位的厚爱,这个认知让钮钴禄氏心如刀绞,因为这些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没有人知道,康熙五十九年,当她第一次看到爱新觉罗·胤禛的时候,她就深深地爱上了他,不可自拔的。她无数次幻想他能温柔的唤她一声“怜儿”,可是那人却从不曾如此。于是,她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他本就是那样冷情的人,不可能唤任何人的乳名,尤其是见年氏也不能例外,心里渐渐地也就放下了这个痴念。可是,如今她却听到他唤女子乳名,只是不是“怜儿”。

      若是那位爷真的不曾将任何女人放在心上也就罢了,偏偏他有。若他放在心上的那个女人和他恩爱缠绵也就罢了,至少她还有争还有抢的机会,就算争不过抢不过,至少还有同病相怜的姐妹在一处说一说、骂一骂。

      可是,乌拉那拉·云舒却半点也不在乎,更谈不上珍惜。这些年,她冷眼旁观着,乌拉那拉·云舒对世间万物皆不放在心上,皇帝宠爱年氏,她没有反应,年氏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生,她还是没有反应,那孩子一个一个的夭折,她依然没有半点反应。不嫉妒,更不幸灾乐祸,好像那一切的一切都跟她无关似地。不是假装,不是掩饰,是真的没有情绪波动。不悲不喜的模样,像精致的瓷器一般精美,却没有灵魂。不管那位对她褒奖也好,斥责也罢,她的眼底都不起一丝波澜。雍正爷是什么人,九龙夺嫡的胜利者,他不可能没看出乌拉那拉·云舒这么明显而不加掩饰不经意,可是他的眼里依然容不下别的女人,依然只记挂着乌拉那拉·云舒,这让人如何心平气和?

      可是,正是因为乌拉那拉·云舒的不嫉妒,所以对每一个妃嫔都不存在敌意,任何人她都愿意拉一把;不在乎,所以就算年氏挑衅,她也含笑以对,任由你嬉笑怒骂;没有子嗣,所以对每个阿哥、格格都一视同仁,真心疼爱。于是,乌拉那拉·云舒成为了一个完美的皇后,一个得到所有人尊重敬爱的皇后。

      所以,钮钴禄氏只能把一切都埋藏在心底,哪怕怄得自己吐血,也不敢叫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心思,不敢让人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她,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因为,他是那么那么的敬重他的嫡母,甚至……可以说是敬爱她。

      她的儿子,可以说是乌拉那拉·云舒栽培长大的,如果没有乌拉那拉·云舒的教育,她的儿子不可能入得了康熙爷的眼。

      若不是那年,康熙爷驾临圆明园,乌拉那拉·云舒安排她的儿子与康熙相遇,使得他得到了康熙的赏识,以她的身份,弘历根本难入他的父亲的眼。

      若不是乌拉那拉·云舒提携照顾,她在潜邸里的生活也不会如意,也没有机会和儿子好好培养感情,更不要说后来她还借着乌拉那拉·云舒的力给康熙留下了一个好印象,让她有机会被康熙爷称为“有福之人”。

      这些,她真的是感激的,只是慢慢的,这种感激被消耗殆尽了。

      先是她倾心的那个男人为保乌拉那拉家族的荣宠,将美貌到有些妖媚的乌拉那拉·景娴赐予她的儿子做侧福晋,她当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是念着乌拉那拉·云舒这些年对她的恩情没有计较。

      没想到,她的儿子登基之后竟然提议要她这个皇太后亲自将乌拉那拉·云舒的梓宫被送往陵寝与她的丈夫合葬。说是提议,但是他那眼神、那语气,分明就是来通知她一下而已。

      甚至下旨晋封费扬古之子一等候五格为一等公,世袭罔替。

      乌拉那拉·云舒的弟弟死了,她的儿子下旨抚慰,甚至唤他为“舅舅”。虽说当年雍正爷也唤隆科多做舅舅,但是她儿子的这声舅舅里远没有那么多的阴谋与算计。

      渐渐地,这些事将她心里残存不多的感激消磨得干干净净了,余下的只有嫉妒和厌恶。

      不仅仅是厌恶有人提到乌拉那拉·云舒,更厌恶所有姓乌拉那拉的人,首当其冲的便是乌拉那拉·景娴。

      于是,在她的默许和暗示之下,乾隆朝唯一的贵妃——慧贵妃正式得到册封,而乌拉那拉·景娴,乌拉那拉·云舒的娘家侄女,雍正皇帝亲赐的侧福晋,只得了个小小的娴妃。

      看着乌拉那拉·景娴跪倒在自己脚下,钮钴禄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好似将乌拉那拉·云舒踩在脚底下一般。

      只是,为了不让人说自己忘恩负义,她不得不表面上装作喜欢娴妃,做出一副为她撑腰的架势。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发觉这个乌拉那拉·景娴实在是蠢得没救了,就像是个木头人似地,就连被孝贤下了药,以致不能怀孕都不知道。

      (对此,那尔布表示很无力。你说,生了个女儿长得个那啥似地,若是平时里不教着她多守规矩一点,多端庄一点,不真成那啥了吗?那啥,就是那三个字——狐狸精。)

      如果不是孝贤和慧贤那两个贱人斗得太狠,钮钴禄氏就会有更多的心里放在乌拉那拉·景娴身上,说不定就能看穿她的伪装,也不致最后一败涂地。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慧贤这个人太像年氏,却远不如年氏,年氏有个好哥哥,可她却没有,所以,钮钴禄氏更讨厌她,更看不上她。而孝贤因为钮钴禄氏偏爱出身高贵不输于她的娴妃,所以,在钮钴禄氏面前一惯是做小伏低。两相对比之下,钮钴禄氏自然偏向孝贤,于是,在钮钴禄氏的暗示和偏帮下,慧贤早早的就到地府报到去了。

      没了慧贤这座大山之后,孝贤突然变得张狂了起来,再不肯在钮钴禄氏面前做小伏低,这个发现让钮钴禄氏很是不痛快。这也就罢了,当钮钴禄氏发觉孝贤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模仿着乌拉那拉·云舒时,她再也坐不住了,那种厌恶,甚至比看到慧贤更甚。

      只可惜,孝贤学了面子,却学不了里子,因为她与乌拉那拉·云舒不同,乌拉那拉·云舒没有孩子,所以无所求。但是她有孩子,自然有所求。所以,她表面上一副大度贤惠的模样,暗地里的小动作可不少,慧贤死前弄出的那个魏氏很快就被打压得不见了人影。

      钮钴禄氏看不惯这个人,又看到可攻击之处,自然不会让她好过,于是,没了慧贤,便有了圣宠不衰的金氏。

      看着那些女人斗得你死我活,看着孝贤脸上端庄的笑容一点点扭曲,看着她眸光越来越暗淡,看着她因为爱子薨逝而形销骨立,钮钴禄氏心里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别提有多痛快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次南巡,孝贤竟然没了。

      这让钮钴禄氏有些慌乱,后宫不能没有皇后,可是若论身份,若资历,这后宫唯一能做继后的只有乌拉那拉·景娴一人。但是,钮钴禄氏心里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她乌拉那拉家族再出一个皇后的。

      看到自己儿子因为孝贤故去而痛苦万分,甚至为了她封了长春宫,钮钴禄氏脑子里灵光一闪,也顾不得生气了,立刻姿态强硬的逼儿子立乌拉那拉·景娴为后。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他最恨别人逼他做事。当初慧贤没了之后,她只不过提议晋封娴妃为贵妃,乾隆就已经很不高兴了,最后虽然接着乌拉那拉·云舒的由头迫使他晋升了乌拉那拉·景娴,只是这个贵妃升的只有屈辱没有荣耀,因为她的儿子免了原本贵妃该有的荣宠,不许王妃命妇向她行礼。

      果不其然,乾隆非常生气,坚决不允,再加上,不久之后,大臣上奏折请封皇后,全都提名娴妃,乾隆更是大为光火。

      最后,虽然别无选择,但是乾隆却硬生生的将她定在皇贵妃的位置上处理宫务。

      最终坐上那个位置,成为皇后,乌拉那拉·景娴对钮钴禄氏满怀感激,她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钮钴禄氏从中作梗。若不是钮钴禄氏先一步在不适当的时候提及要晋封她为皇后,而是等到孝贤事了之后,由大臣们提议,乌拉那拉·景娴登上后位便是理所当然、名正言顺的,乾隆心里也不会有什么别扭。她更不知道在皇贵妃的位置上处理宫务,其实乾隆还是很满意的,本就有意让她正式登上后位,钮钴禄氏却在一旁多事,表面上看来是疼爱乌拉那拉·景娴,为她谋划,实际上却引起了乾隆的反感,让她在皇贵妃的位置上坐的更久。

      乌拉那拉·景娴成为皇后以后,对钮钴禄氏一如既往的尊重,信赖,这让钮钴禄氏心里很是熨帖。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已经被下了药的乌拉那拉·景娴还会怀孕。

      最后,钮钴禄氏终于弄明白了一切,乌拉那拉·景娴不能受孕的事,乌拉那拉家族的线人早就告知了他们的主子,只是,他们为家族计,不想太过惹眼,便听之任之了。直到孝贤过世,乌拉那拉·景娴成为下一任皇后,乌拉那拉家族的人坐不住了,坐到那个位置上,又不得皇帝宠爱,无子就等于是死路一条,整个家族都可能因此而覆灭。于是,乌拉那拉家族与富察家族,正式开始交涉。富察家没有自己的皇子,再加上乌拉那拉家族态度强硬,再三斟酌之后,决定将解药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乌拉那拉·景娴服下。下药一事,两个家族都当做从未发生,均守口如瓶。

      愤懑,不甘,悔恨,各种滋味萦绕心头,钮钴禄氏觉得自己快要怄死了,生在钮钴禄那样的大家族,她一早就该想到乌拉那拉家族不可能会袖手旁观的。

      十二阿哥,五格格,十三阿哥,这些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世,就算乾隆并不十分喜爱乌拉那拉·景娴,钮钴禄氏也无法忍受了,她简直要疯掉了。于是,她暗中相助令妃,这个借着孝贤得宠的新人,助她顺利的收买眼线,建立属于她的势力、人脉,然后看着令妃一步步将乌拉那拉·景娴逼至绝境,以致痛失一双小儿女。与此同时,对乾隆提及他这是克嫡子,然后将永琪引入他的眼前,让永琪占据他的视线。因为钮钴禄氏的牵线,对永琪这个除嫡子外唯一满妃所出的儿子,乾隆非常宠爱,甚至将他作为继承人来培养,直至成年还一直留在宫中。

      因为一双儿女的夭折,原本春风得意的乌拉那拉·景娴瞬间苍老了很多,如同受了伤的孩子般依赖着钮钴禄氏的保护,一心伺候着她,信任着她,却不知道自己如此这般都是拜钮钴禄氏所赐。

      钮钴禄氏毫不心虚的摆出长辈的架势,时常教训她要有皇后的雍容,不可以像以前做妃子一样的软弱可欺,要协助乾隆,做他的贤内助,不要让乾隆犯错,如此种种。

      在这期间,乌拉那拉·景娴时常会做出惹乾隆生气的事,不是今天打了这个妃子的宫女,就是明天短了那个妃子的用处,再不就是御史似地对乾隆做的事指手画脚,动不动这个逾制,那个不合规矩,惹得乾隆极度厌烦。

      每次乾隆要发脾气的时候,钮钴禄氏总是拿孝敬宪皇后说事,要乾隆看在孝敬宪皇后的份上别跟乌拉那拉·景娴计较,每次乾隆都忍下了怒火,可是渐渐地乾隆终于忍受不了了,怒道:“她算什么东西?又不是皇额娘嫡亲的侄女,不过是旁支罢了!把她跟皇额娘扯上关系,没的辱没了皇额娘!”

      当然,此时乾隆所说的皇额娘自然不是钮钴禄氏,而是孝敬宪皇后。就算盛怒之下提及孝敬宪皇后,乾隆仍是尊称一声皇额娘。

      钮钴禄氏见儿子这样,了然一笑,她明白,乌拉那拉·景娴因这个姓氏而得来的特别待遇终于在这一次次的隐忍中消磨殆尽了。

      只是,这样,似乎还不够。

      于是,那个月的十五,钮钴禄氏在和乌拉那拉·景娴闲聊时,假装无意间提及永琪的婚事,一副很头疼的样子,乌拉那拉·景娴果然上当,侍寝时特意提醒乾隆该为永琪指婚,却招来乾隆的猜忌,认为她这是赶永琪出去,拂袖而去之后,立刻下旨将永琪从阿哥所搬出来住进了景阳宫,成了隐形的太子。

      乌拉那拉·景娴无奈,只得再次向钮钴禄氏哭诉,钮钴禄氏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很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真的一点没有趁机赶走永琪的意思?”

      乌拉那拉·景娴是何等的老实人,对着自己真心信任依赖的人根本说不出谎来,一时间红着脸低下了头,嗫嚅道:“臣媳只是想着这么一来,皇上说不定会注意到永璂……”

      钮钴禄氏见状冷笑,眼眸伸出明晃晃的不屑,“哀家本也这么想,都是哀家的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却不曾想你这么有主见,竟自作主张?既如此,又何必来问哀家?”

      说罢,豁然起身,转身便走。

      乌拉那拉·景娴惶恐的跪在地上苦苦挽留,可是钮钴禄氏还是头也不回走掉,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回头在无人处看到乌拉那拉·景娴如断了线的纸鸢昏倒在地,钮钴禄氏得意的笑了,掌握人的喜怒哀乐,尤其是掌握乌拉那拉·景娴的喜怒哀乐让她无比的满足。

      乌拉那拉·景娴生病没能换来乾隆的怜惜,反而让乾隆趁机缴了她的凤印,交由令妃掌管。

      而钮钴禄氏则在乌拉那拉·景娴的病床前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你这孩子,可把哀家吓坏了,哀家不过就是一时生气,你怎地就……”

      乌拉那拉·景娴不知真假,反而感动莫名,“不,是臣媳的错,臣媳不该……不该自作主张……”

      说起凤印被收一事,钮钴禄氏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当时只是事已至此,哀家不好对皇帝多说什么了,你且放宽心,好好养着。待哀家从五台山回来,皇帝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然后哀家便借着先帝爷的名义为你做主,当无碍。”

      乌拉那拉·景娴激动得起身,“怎能劳皇额娘为臣媳到五台山……”

      “不止是为你,更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钮钴禄氏制止了乌拉那拉·景娴的动作,“你且安心养着便是!其他的事,哀家自然会为你做主!只是,这段时间,若是皇上做了什么荒唐事,你万不可置身事外!哀家这一走,这偌大的皇宫真心为皇帝的,也就只剩下你了!”

      “是,臣媳谨记!”

      钮钴禄氏安慰的点了点头,“放心,只要咱们娘俩一条心,皇帝终会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的。”

      说罢,千叮咛万嘱咐,并送上各式补品之后,然后,在乌拉那拉·景娴的盈盈泪光下缓步离开坤宁宫。

      坐上去五台山的马车,钮钴禄氏心满意足的靠着,心中的阴霾散尽,终于能再次松快的呼吸了。只是,这个时候的钮钴禄氏完全没想到,待她再次回宫,一切完全变了一个样。

      明明还是那个乌拉那拉·景娴,可是性格却完全不同,让钮钴禄氏无从下手。数次出手,皆被她轻易化去。最终,机关算计,却落得个被亲生儿子厌弃的下场。

      钮钴禄氏不甘心,她坚信色衰而爱迟,只要她有耐心,就一定能看到乌拉那拉家的女儿从高处坠落。

      于是,钮钴禄氏如同魔鬼一般,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只等到乌拉那拉·景绣摔下来的那一刻给予她致命的一击,可是,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乌拉那拉·景娴却一直圣宠不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乌拉那拉家的女儿春风得意。

      钮钴禄氏万般无奈,只得厚着脸皮向乾隆提出要钮钴禄家的女儿进宫为妃,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儿子的脸色,见他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同意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到底是亲生儿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可是,钮钴禄还没来得及开心,乾隆的一句话就把她打入谷底。

      “看在皇额娘的份上,儿子可以给钮钴禄家族一个皇子,保其百年煊赫。但是,这个孩子绝不可能继承大统,若是他威胁到新帝,便是朕这里也容他不得。”

      为此,钮钴禄氏只能再无作为,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放弃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向乌拉那拉家的女儿认输的。就算是死,她也要留下一个必死之局,将钮钴禄家族的皇子送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薨逝之后,他的儿子,一向好大喜功,最注重面子工程的儿子竟然下旨——援照雍正九年孝敬宪皇后丧仪。

      钮钴禄氏这才知道,原来不仅仅是在她丈夫那里自己不能越过乌拉那拉·云舒,就是在她儿子那里,她也不能越过乌拉那拉·云舒。

      因此,钮钴禄氏告诉自己,她一定要亲眼看着乌拉那拉家的女儿失去一切,一定要!就是这个执念一直支撑着钮钴禄氏在地府里游荡,就算是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也在所不惜。

      直到,她见到了顺妃,落魄的、绝望的、蓬头垢面的顺妃,她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会……”

      顺妃无声的流泪,“姑姑,我们失败了!”

      “怎么可能?我们怎么会失败?我的计划那么完美!”钮钴禄氏不能相信,不能接受。

      顺妃苦笑,双眸灰暗而无焦距,缓缓地叙述着那个原本应该成功,却失败得理所当然的计划。

      钮钴禄氏听完之后,歇斯底里的仰天大笑,她还能说什么,她算到了一切,可是万万没算到儿子的真心,他竟然如此的防着自己的亲生母亲,用自己的身体设下那么一个陷阱给他钻,她怎么不败?

      笑着笑着,钮钴禄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钮钴禄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那个梦里,乌拉那拉·景娴一直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时常被她的儿子训斥,直至厌恶,最后还笨到铰了头发,写了血书劝谏,因此,被他的儿子收回金册凤印,在孤独和寂寞中悲凉的死去。她的葬礼说是按照皇贵妃的礼仪,实际上连普通人的都不如,连祭祀都不允许。

      乌拉那拉·景娴最疼爱的儿子,因母亲连累而不受乾隆待见,最终没活过二十五岁,他的葬礼也不比他的母亲好到哪去,哪怕他是皇子,更是嫡子,唯一的嫡子。

      钮钴禄氏觉得自己满足了,她觉得自己真正的出了这个口气。可是,慢慢的,她更糊涂了,这是梦吗?真的是梦吗?为什么那么真实呢?或许,她那悲凉的一生才是梦,是她在五台山上做的一个噩梦。可是,那个噩梦也是那么的真实。

      究竟什么是真?什么假?

      或许,不必纠结于一个答案,不必强行去辨什么真假,我们只当,心之所向,便是真实,心之所背,便是虚幻。

      “姑姑,姑姑!”顺妃用力的呼唤,但是钮钴禄氏的眼睛却没有睁开,甚至没有动一下,她的身体慢慢地,慢慢地,归于虚幻,直至空无一物。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还珠之皇后万福》番外之钮钴禄氏的诡异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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