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天使》油六

6、6 莫名的悸动

　　这句话将晓晨和大磊都吸引了过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娟子有些得意地轻咳了一下，沉声说道：“据说，杨思思在莫宇学长15岁之前一直很喜欢带着他参加各种演出，但是，之后就几乎没有了，所以有传闻称，是他的父母两人的教育方针产生了分歧，最后咱们的莫校长胜出，所以莫学长开始学习经济……”
　　晓晨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她不想说出莫学长之前所说的话，因此选择了沉默。
　　这时，大磊说道：“不管传闻是怎样，这次表演我们可以亲耳感受一下莫学长的钢琴了。”
　　她们都点头表示认同，娟子更是一脸痴迷的表情：“好期待啊~~！”
　　大磊和晓晨相视一笑，随后商定了一起去音乐协会的时间。
　　***
　　第二天傍晚，晓晨随大磊一起来到了音乐协会，让她吃惊的是，音乐协会的教室居然就在活动中心的一楼，她心不在焉地走着，不时回头看向那间昏暗的琴房，期待着其中的灯光能够亮起来……
　　大磊察觉到她的异样，回头看她：“晓晨……？”
　　晓晨急忙回神微笑：“没事，走吧。”
　　她们来到音乐协会的教室，那里的人热情地接待了她们，同时商量了一下宣传板的制作计划，他们对晓晨的绘画很满意，很快就敲定了草稿。
　　当她们走在回程的路上时，晓晨的心一直无法平静，渐渐地，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冲动，脚步也慢了下来，终于，她向前面的大磊说道：“大磊，你先回去吧。”
　　大磊一愣，停下来回头看她：“怎么了？”
　　晓晨摇摇头，轻声说：“我想去一个地方。”
　　“很晚了，我陪你去。”
　　她依旧摇了摇头：“我想自己去。”
　　看出她的坚持，大磊微笑着说：“好吧，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晓晨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沿着之前走过的路返了回去。
　　她的面前，活动中心楼渐渐近了，她一步一步地走着，远远地望着琴房的窗户，漆黑的颜色，没有一丝光亮，晓晨的心，也慢慢沉了下来……
　　突然，灯光大亮！仿佛黑暗中的一道火光，瞬间点亮了她的眼睛！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向前迈了几步，渐渐地，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脚步变得越来越快，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唯一清楚的，只是——想要去那里！想要见到那个人！
　　不一会儿，她就跑到了琴房的门口，她无法平复此刻紊乱的呼吸，只能怀着忐忑的心，透过房门上小窗的玻璃，向里面望去——
　　刘海在她的额前纷乱地拂动，他的背影，如同暗夜中璀璨的星子，瞬间映入她的眼帘，和那天一样，正安静地坐在钢琴的前面——
　　晓晨猛地蹲下来，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害怕随时会被屋内的主人发现，然而，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又觉得羞愧难当，只能将脸深深埋入双膝之中，失望于自己的胆怯和无能……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只会惊惶失措地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独自忍受这难言的苦闷和感伤……
　　委屈得好想哭，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委屈呢？对于莫宇学长而言，她……什么都不是啊……
　　一缕发丝滑落到她的脸颊旁，伴随着低不可闻的叹息，她轻轻闭上了双眼，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想要起身，离开这令人困窘的地方。
　　就在这时，琴房内，传出了一声琴音……

　　这一声琴音，仿佛一道惊雷，在晓晨的心中炸响，她几乎吓得跳了起来。
　　好在她只是蹲在原地，双手密密地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屋内，不时传出琴音，最开始只是几个单独的音符，悠悠地鸣响着……
　　渐渐地，那一个个音符变成了一串，简短，但是优美而又曼妙，仿佛在轻声细语，轻吟浅唱……
　　在这柔美的音乐中，晓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暖暖的，仿佛被人捧在手心里珍爱疼惜着，她背靠在琴房外的墙壁上，屈膝坐了下来，双手抱膝交叠置于肩膀，下巴轻轻靠在了膝盖上。
　　慢慢地，原本独立的一串串音乐变得越来越流畅，越来越丰满，自然而然的融合起来，如同汩汩流淌的溪流，跃动着、奔腾着、辗转徜徉着……
　　优美温暖的乐章，如轻风掠过晓晨的心，这种宁静的舒适，令她感动得想要落泪，更为暗藏其中的激情动容。
　　莫宇学长，你说过，字能鉴人，画可观心，那么，你用心演奏的琴音，是否也在倾吐你的心声呢？
　　那么温柔的旋律，可是其中也有跳跃的激情，暖暖的感觉中，却不时透出淡淡的忧伤，如此纷乱，如此繁复，却又如此和谐，如此美妙……
　　她的手臂往肩膀上收了收，脸埋进了交叠的手臂中。
　　莫宇学长，对不起……
　　也许你并不希望别人窥视你的心，是我冒然地闯入，带着莽撞与无礼……
　　不会打扰你的，我会很安静，安静到你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走廊中的灯光，昏黄柔和，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那不断流泻的琴声中，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
　　星期天，阳光明媚，身穿卡通熊猫布偶装的魏晓晨，正站在一家高级商场的门口手舞足蹈。
　　这是她新找的兼职，既然理不清自己纷乱的心绪，那就让自己变得忙碌吧！
　　她拿着五颜六色的气球，不时向过往的行人分发，奋力地跳着不知名的舞蹈，努力给人带来欢乐，殊不知，在这三十多度的高温下，厚重布偶装里的她早已是汗流浃背。
　　但是！这点困难可不会打倒她！从小打工练就的超强体力，绝不是吹的！
　　忽然，商场门口走出了两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正是莫宇和司徒云政。
　　莫宇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硬面的夹子，正一边走路一边和司徒云政谈笑着，似乎心情很好。
　　看到莫宇，晓晨一时有些恍惚，呆呆地站在那里，这时，一个小孩子拉了拉她，开心的叫着：“熊猫宝宝，给我气球！”
　　晓晨急忙将手中的几个气球分给他，再做出可爱的动作，逗得那个小朋友哈哈大笑。
　　这时，小孩子的妈妈在前面召唤他，这个孩子急忙跑了过去，匆忙之间，撞到了前面的莫宇。
　　莫宇稳住身形的同时，伸手扶住了那个孩子，但他手中的夹子却因此掉落下来——
　　夹子一角落地，滚动了一下，却又恰好碰到了一旁的路灯柱子，顷刻间，夹子中的一张张乐谱如雪片般飞了出来！
　　不好！晓晨暗叫糟糕，奋力去捡那些纷飞的乐谱，可是，布偶装让她的行动变得异常笨拙，有一张乐谱飞得太高，她跳起来也没有拿到。
　　那张乐谱忽地又向旁边飞去，她急忙跑过去想要抓住——
　　刺耳的喇叭声尖锐地响起，她才猛然意识到，一辆飞车已近在咫尺！

　　就在晓晨想着“完了，难道我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的时候，一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把拉了回来！
　　那辆飞车伴随着一句响亮的“找死啊！”在她身旁疾驰而过，晓晨吓出了一身冷汗，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可是迎接她的，却是比那辆飞车骂得更狠的话——
　　“你白痴啊！笨蛋啊！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司徒云政处于暴怒状态，冲她大声地吼叫着：“要是你为这一张乐谱送了命，亏不亏啊？！啊？！问你话呢！你哑巴啊！！！”
　　晓晨好想哭啊，差点死掉的是我哎，可不可以对我温柔一点啊……
　　她只能低低的应了一句：“对不起……谢谢……”
　　不知怎么，这句话居然让一直痛骂她的司徒云政突然住了口，仿佛像看怪物一样瞪着她。
　　此时，莫宇跑了过来，他也吓得直冒冷汗，一脸的担心，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晓晨摇摇头，双臂一伸，想要将手上抓到的乐谱交还给莫宇，可就在这一刻，司徒云政猛地将她的熊猫头套拽了下来！
　　莫宇不敢相信地惊呼出声：“魏晓晨？！”
　　司徒云政咬牙切齿地大吼：“果然是你！！！”
　　我哭！我到底做了什么？不要对我这惊魂未定的脆弱女孩大吼大叫好吗？……
　　***
　　商场里的高级咖啡座内，冷气十足，让人神清气爽，丝毫感觉不到外面的酷热。
　　可是，坐在这里的魏晓晨却觉得十分难受，因为，她正被两个人注视着——
　　莫宇关切的目光，司徒云政冰冷的视线，真正是——冰火两重天啊！
　　他们认出她之后，原本她想就此告辞、继续打工，可是却被强行拉进了这里，接受这种注目，还真是不习惯……
　　“呃……”在沉默了181秒的时候，晓晨终于忍不住了，吐出了嘴里的饮料吸管，开口说道：“学长，你们不用紧张，这是意外，我不是好好的吗……”
　　莫宇摇摇头：“你差点出意外，算是我的道歉吧，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而司徒云政则一直阴沉着脸，默不作声地瞪着她，仿佛她欠了他两百万。
　　晓晨心里暗笑，莫宇学长你好实在，怎么忍心欺负你呀，于是笑着答道：“你不是请我喝饮料了吗？这就够了。”
　　莫宇还想说什么，却被一直沉默的司徒云政打断了：“你为什么在这儿打工？”
　　“呃？”晓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错愕。
　　“体验生活？缺零花钱？”他瞪着她，继续问着。
　　晓晨摇头：“为了减少家里的负担，我一向是要打工养活自己的。”
　　莫宇没想到是这样，关切地说：“是吗？辛苦你了。”
　　司徒云政也有点吃惊：“你……不是沈俊浩的女朋友吗？”
　　“啊？”晓晨急得脸都红了，莫宇就在身边呀！慌忙地解释：“不是的！我和他是青梅竹马，不是男女朋友！”
　　看着她脸红的样子，莫宇觉得她很可爱，笑着说：“原来是这样。”
　　司徒云政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但因为一直冷着脸，所以晓晨没有察觉。
　　她的一颗心落了地——至少，莫宇没有误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