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星幕（坑）》夏之纳

4、心中的希望

　　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吗？
　　或许可以，又或许不可以，并不清楚。
　　只有一点是宛如刀刻心上似的明晰。
　　——「我必须要独自活下去，因为我无法抛弃杰尔。」

　　最初只是不能，现在大概也不想了吧。
　　所以像是认命了一样，自己的世界里似乎永远都只有自己和杰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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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走在玛古诺利亚城镇的街头，应该说是非常热闹的繁华城镇，然而周边的阵阵喧闹却不是造成少女扶额的缘由。

　　“喂，我说……”露西的话只起了头。

　　“啊啊，回到公会我一定要先吃饭！”樱发少年皱起眉状似不满道。
　　“爱？”他的好搭档举起猫爪。
　　“哈鲁吉翁假冒妖精的尾巴的那个叫什么……啊啊啊！反正他的火难吃死了！”纳兹烦躁地挠乱了发，“可恶！那个火现在想想简直是倒胃口嘛！”

　　“纳兹你说的太不客气啦！那个叫波兰还是波古的家伙听见了会哭哦！”
　　哈比淡定地接话吐槽道。

　　“你也好不到哪去！当时明明还是你介绍的犯罪记录，都记不清他的名字了？”露西闭眼，眉角抽搐地将一人一猫进行二次吐槽。

　　走在最后的少年也是最无奈：“露西，为什么是犯罪记录？”

　　“拐卖少女，假冒正式公会，光这两条就足够让评议会判刑了，更别提还有别的罪行……”露西摆了摆手，表示理所当然，“不是犯罪记录是什么？”

　　少年无奈地摇摇头，习以为常地不去追究。
　　“妖精的尾巴就在这个城镇吧……”似乎想问什么，杰尔夫的视线对上前方大步走的樱发少年的背影，却不自觉走了神。

　　露西回头瞥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也望向领头的纳兹。
　　她是不知道杰尔夫曾和这个灭龙魔导士少年发生过什么，但对上纳兹就发愣的情况从哈鲁吉翁一路过来就是这样了，没有多余担心的必要。

　　稍稍走了神，恍惚间耳边似乎又响起灵峰上红发中年人说的话，露西晃晃脑袋，不知意味地勾了嘴角：“真是的……还真的应了大叔的话啊。”
　　“而且不管怎么想——”

　　露西猛地停顿。

　　——真的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当时在哈鲁吉翁的自己简直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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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纳兹为了教训假冒妖尾的犯人而不顾一切地放开手脚，其造成的恶果便是港口的大面积损毁。

　　“……做得太过头了！”露西眯起眼打量一片狼藉。纳兹这小子，根本只是无意识地破坏就已经将一个城市半毁，认真起来的话……
　　——对等同龙级的破坏力绝不能小觑。

　　露西忽然意识到了。
　　可不是每个灭龙魔导士都像温蒂那个年幼的小姑娘，更何况温蒂长大后，其战斗力恐怕也很惊人。

　　“哈比，怎么样！”纳兹邀功似的咧开嘴，“我把冒充妖精的尾巴的混蛋狠狠教训了一顿哦！！”
　　“爱！”哈比在杰尔夫怀里张开翅膀，飞到了纳兹身旁。

　　“但做成这样也太过分了吧？”露西一手叉在腰上，已经远远望见黑压压的人群与整齐的重重脚步声，“王国的军队已经赶来了喔，太引人注目了…………喂等等！你干吗？！”
　　猛地被拉了踉跄，露西瞬间飙升怒气点。

　　纳兹没有回答露西的问话，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杰尔夫：“你——”

　　杰尔夫立刻意识到自己目前处于人类的形态，纯粹出于潜意识地抬起手臂，试图用衣袖遮住脸掩饰。却不料纳兹直接一把拉过他，将自己连同露西一起拖着跑起来。
　　“ナツ……”下意识出口。

　　“什么？”纳兹回头，神情没有半分不自然，“怎么啦？”
　　“和我不一样，纳兹的鼻子很灵哦！”哈比并没有理解杰尔夫真正呆愣的原因，只是自顾自解释，“所以能认出杰尔一点也不奇怪啦！”

　　“纳兹，放手啦……为什么我也要跟你一起跑啊？！我可什么都没有做！！！”露西无法忍耐地青筋，奈何纳兹铁了心不放手，一时间她也不好挣脱。

　　“喂喂，在说什么啊。”樱发少年回过头来，“你们两个不是要加入我们的公会吗？”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露西想要反驳。

　　然而樱发少年认真地面对她与杰尔夫，弯起了双眼，在脸上绽开无比灿烂的笑容，稚气的五官上仿佛残留了黄昏耀眼的余光，在已经降临的夜幕下熠熠生辉。
　　“我觉得露西和杰尔很适合我们公会啊——”
　　“所以，来吧！”

　　真是的，亏得他担心防备了好久……结果纳兹根本不记得他了呀？
　　少年坦荡的口气令杰尔夫觉得心情相当复杂，难以理清的复杂。哭笑不得的成分不知怎么占了大半，却几乎没有类似悲伤的情绪。
　　——啊啊……是为什么呢？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同样属于被迫，并肩奔跑的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啊，随便你好了！”

　　“露西？”她给予纳兹的是十分令杰尔夫意外的回答。
　　当看见少女状似无可奈何的神情，眼底却闪烁着暧昧的璀璨光耀时，他觉得似乎明白了什么，是难以名状的某种东西。

　　期待，以及希冀。
　　杰尔夫知道，那恐怕是露西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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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臂敲上魔法印章的瞬间，露西产生了逃跑的想法，却终还是让米拉杰盖上了一枚公会的徽记，象征成为妖精尾巴的一员。
　　深色的妖精曳着尾巴，翩展开轻薄的羽翅。

　　“我后悔了……”露西扶额，方才制止骚动时会长列举出妖尾众人各种罪行，她听得一清二楚。
　　“呵呵，别这么说嘛！大家只是有活力一点而已。”妖精尾巴公会的封面女郎，米拉杰笑吟吟地说道。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米拉杰在混战时被不知谁丢来的酒瓶砸得头破血流。

　　“再过一段时间露西一定会明白的啦。”米拉杰好脾气地笑笑，拎着魔法印章转向坐在吧台旁的杰尔夫，“杰尔君的标志要印在哪里？”

　　“诶？我并不是……”杰尔夫愣了一下，连忙摆手。
　　“少啰嗦，反对无效。”露西从米拉杰手中拿过印章，索性直接上手撩开少年右手的袖管，“只有我一个人总觉得很不爽……拖也要把你拖下水！”

　　“露西……”少年无奈地唤了声，看着少女脸上不满的表情，终是决定放弃抵抗。
　　似乎从很久以前起，他就不能改变露西决定的事情。

　　“喔，新人的标志已经印好了吗？”马卡洛夫走过来，满意地点点头。瞥见正将被露西卷起的袖子放下来的杰尔夫时，却忽然眯起眼，“对了，刚才还没有问你们的名字？”

　　“露西•阿修蕾。”出于习惯，露西顺口将杰尔夫一并介绍，“这家伙是杰尔。请多指教，会长。”
　　少年用平淡的眼神与马卡洛夫对视，不发一语。

　　“会长？”米拉杰出声道。
　　“……哦，没什么。”马卡洛夫露出微笑，“总之欢迎你们加入。”

　　矮个子的老人背着手缓缓走开，有一个小男孩正从公会门外跑了进来，直奔会长跟前。
　　“会长爷爷，我爸爸还没有回来吗？他明明说三天就会回来了……现在已经一周了都还没有回来啊！”男孩的声音很大，足以吸引周围一圈人的注意。

　　“你太吵了，罗密欧……”马卡洛夫蹦上吧台，一手拿起酒杯，“马卡欧好像是去哈克贝山工作了吧。”
　　“并不是那么远吧？帮我去找找啊！”男孩歇斯底里似的大叫。

　　杰尔夫静静的看着老人与男孩的争执。
　　“真是场闹剧呢，你对这种事感兴趣吗？”露西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并无看热闹的兴致。
　　没有开口，杰尔夫只是应着露西的询问缓缓摇头，却仍注视着那边的状况。

　　罗密欧被会长训斥了一顿，最终哭叫着冲了出去。
　　正在挑选工作的纳兹忽然向请求板上砸了一拳，提起行李与哈比一同走向外面。

　　“喂，纳兹！别破坏啊！”诺布朝纳兹叫了声，随即看向马卡洛夫，“这样好吗，会长？纳兹那家伙要去救马卡欧吧。”
　　“所以才说小鬼年轻气盛，这样也只会伤害马卡欧的自尊心啊。”有人叹气道。

　　“那小子怎么了？”露西看着少年与猫离开的身影。
　　“大概是从中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影吧，因为纳兹和罗密欧一样，所以没办法不管。”米拉杰将酒杯在架子上摆好，“纳兹的父亲——其实也只是养父，而且还是条龙。”

　　“听说是小时候被龙在森林中捡到，于是抚养长大。语言，文化，甚至魔法都是龙教给他的，但是某天，那条龙在纳兹的眼前消失了踪影。”
　　“那就是火龙伊格尼尔。”

　　“……从眼前消失的父亲么……”安静听着米拉杰的叙述，少女忽然沉声着喃喃自语。
　　“杰尔！”
　　于是少年早有预料似的抬起头。

　　“我们，妖精尾巴的魔导士们，大家都背负着什么东西，伤痕，悲痛或者痛苦……”米拉杰的嗓音依然温柔如水，却无意似的掺上一丝无奈苦涩。
　　她回身，却发现新人少女拎起了自己的外套，背身向门外走去：“——露西？”

　　“都一样呢。”杰尔夫轻声道。
　　“诶？”米拉杰疑惑地看向少年。
　　“露西也一样感同身受了吧……她做不到对那个叫罗密欧的孩子放着不管。”少年说完，将酒杯交还给米拉杰道了一声谢，便跟了上去。

　　——「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哪里都找不到啊。」
　　——「不要丢下我啊——」
　　——「蕾拉……！！」
　　记忆中那个寻找不到母亲身影的女孩蜷在墙角，在黑暗中软弱地哭泣着。

　　挥散眼前缠绕不去的幼时梦魇，逆光的背影冲出公会大门。
　　就像少年所说的，少女无法视而不见。

　　“杰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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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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