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冉天音

6、Chapter 006

　　【再看我一眼，妈妈。】

　　×××

　　少年音色轻柔之至，唇畔笑随着伸展开的双臂愈发恣意狂放，黑眸映着夜灯席卷夜色苍茫——

　　“欢迎回来。”他的笑看起来有种神经质一般的抽搐感。

　　我眼眶发涩，转过身去看被霓虹灯映照得恍似神明居所的东京铁塔。那上面还有着兴奋的游客们呢……我们透过公寓的格子去窥视他们，他们透过铁塔的落地窗观赏我们——但彼此都看不见对方，映在目中的只有微缩的夜景——

　　“可恶！”

　　玄野瞪着我和西君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他拉过后出现的加藤和岸本稍微退后一步，带着小兽一样的眼神，绷紧了全身神经……

　　“可恶！”过了一会儿他再度咒骂出声，气急败坏之至。

　　“玄野君，加藤……”大胸少女怯怯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有点不好意思地扯了一下身上过大的白衬衣。

　　真是的。就不能干脆点么？

　　我低下头收敛起了面上表情。然方把后背往墙角一靠，便听见有粗嘎低哑的男声响起，带着点疑惑和匪气——

　　“哈？”

　　四个混混横在了地上。他们很快就爬了起来，开始东摸摸西摸摸，踢开了公寓里各个房间的门大吼大叫，伴之而来的还有孩子的哭叫和老人低低的安慰声，还有不知所措的年轻人瞪大了眼看着我们——

　　“这是怎么回事呀？大门怎么打不开？草！”

　　“婆婆，我要回家见妈妈，呜呜呜——”

　　“东京铁塔吗……这到底是哪儿？”

　　虎狼一样壮实狰狞的混混头子四处搜寻无果，终于眯起眼把我们这些沉默不语表情凝重的“老家伙”们扫视了一遍。呜~哇~青筋暴起来了——

　　“这是啥鬼地方，你们快给老子说清楚！”那满脸横肉抖动着逼近了来，后面跟着的几个马仔也恶声恶气地把他们的口臭朝这边喷来：

　　“你们慢吞吞的在搞什么鬼啦！”

　　“可恶！分明是瞧不起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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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跟老子装蒜！”

　　“这里是医院吗？这些人简直混蛋！”

　　混混头子骂骂咧咧了一阵子忽然安静了下来。他瞄瞄岸本再瞄瞄我，脸上狰狞的表情突然变成了一种粘腻的调笑。后面的小混混们也全跟了过来，舔着脸围着岸本蹲了一圈，眼睛全黏在瑟瑟发抖的女孩高耸的乳`房和苍白的脸蛋上了。

　　“加藤……”眼看着混混的手就要拉过来，岸本低低唤了一声。她求救般看着身旁的男生，声音细弱如破碎的风铃……

　　高大的长发男生果然瞪了回去。他身形高大，看起来其实是很有几分戾气的，因此那些个混混迁怒似地来拉我时，我完全没有因此感到意外。

　　“一群蠢货。”我含笑侧身一退，飞起一脚将他高高踹起——

　　砰——！“呕……”酸臭的气味顿时弥漫在房间里。

　　“混账女——呜啊——”狠踩在男人肚子上的一脚让整个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几个混混看着我的脸色噤了声，别些个新人齐齐抽了口冷气，西君则是挑挑眉转过脸去……

　　“没有下次。”我冷笑一声，转身掏出张手帕，给那个之前哭得鼻涕满面现在却拼命咬紧嘴唇打着嗝儿的孩子擦擦脸，摸了摸他的头，“羞羞，这么大了还哭……乖，很快就会见到妈妈了。”

　　小鬼在他奶奶怀里拿乌溜溜的眼珠子瞅了我两眼，突然伸手揪住我的睡衣放声哭了起来。

　　唉，这是个不怎么漂亮也不怎么乖巧的小家伙。但心还是顿时软了下来……我拿小孩最没辙了。无论是本族的幼崽还是人类的小孩，那样湿漉漉而干净的眼神总能让我丢盔弃甲。

　　“吵死啦臭小鬼！他大爷的……闭嘴！闭嘴！”被打得趴在地上的流氓牙齿漏着风骂着。

　　我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又上去给他在肚子上踩了一脚。

　　“唉，姑娘，”孩子的奶奶抬头叫我，眼里有着疑惑和慈爱，“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