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间者》灼白

7、月下离魂（二）

　　“天昊？”
　　“食间者？”
　　我无奈的望天，就算见到了也不至于这么惊讶吧，屋内的两位美女见到推门而入的我们双双瞪大了双眼，虽然说被美女注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我首先要声明的是，我的取向很正常，不要用这么勾引人的目光瞪着我。
　　“食间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有些戒备的大美人淼霜抬手欲向我出刀子，现在文明社会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吗？为什么动不动就动刀动枪呢？
　　我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忙摇头说道：“别，我只是路过，再说，我到这里也是我的工作。”
　　淼霜似乎还是不相信，她全神戒备的一直看着我，搞的我都快要无地自容了，这副小身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大呢，真是糟糕透了。
　　我们这边情况很尴尬，而另一边的两人却泪眼凄凄痛苦无比，楚天昊与云曳只是隔着两米处相互看着，少女般的云曳双眼通红，双手紧张的握紧了衣角，而楚天昊却面无表情的看着云曳，一言不发的他让我感觉到一丝戾气，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种族歧视的人啊？难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天昊~……”云曳想要上前抱住自己的爱人，却被他的双眼吓得不敢动弹，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向下掉，而楚天昊却一直冷眼旁观，那双眼里，全然是陌生。
　　“天昊，你不要云曳了吗？天昊……”任由眼泪滑落的云曳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心里都是这个男人，让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楚天昊抿着薄唇，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看着云曳，眼里的陌生让云曳像被掐住了喉咙般无法呼吸，水蓝色的眸子里就像那流不尽的海水，波涛汹涌。
　　“天昊……”
　　“不要说了！”楚天昊开口打断了云曳的声音，俊美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惊讶，低沉的嗓音似乎只是打断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声音，他缓缓的深出左手，开口道：
　　“将戒指，给我！”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一枚泛着银光的戒指暗淡无光，云曳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她握紧了右手上的戒指，泪流满面的摇着头。
　　“不要，天昊，不要这样对我，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不能……”云曳有些力竭的重复着曾经两人的海誓山盟，幸福的以往只是在这一刹那就不复存在，不愿意相信的云曳没有知觉的向后退着，不小心摔倒在地，淼霜急忙的上前扶起她，心疼的擦着云曳的眼泪，冰凉的泪滴让淼霜恨不得杀了眼前的男人。
　　“天昊，不要离开我，天昊，天昊，云曳爱你啊……”淼霜抱住颤抖的云曳，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
　　“妹妹，回去吧，人类就是这样薄情寡义，他不值得你这样做，跟姐姐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
　　云曳毫无感觉的只是一直摇着头，紧握的双手泛起一抹血色，楚天昊依旧淡然的站在那里，漆黑如墨的双眸无波无澜的看着哭泣的云曳，似乎真的只是看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楚天昊平淡的转身面对阳台，有些无力的开口：“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晴天霹雳的噩耗让云曳猛的抬起小脸，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爱人就这样要赶走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啊？难道只是因为她是一条人鱼，而他是人类吗？
　　“天昊，天昊，不要丢下云曳，不要，……”被淼霜击晕了过去的云曳直到彻底昏迷前，嘴中一直不曾停下，听着痛苦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淼霜将云曳放置在凭空出现的水流中，天蓝色的水中云曳像个孩子一样蜷缩成一团，随着水流的颤动，她的黑发飘荡摇曳。
　　淼霜站起身看了眼一直被忽视的鄙人，就是在下，开口说道：“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要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到我妹妹！”
　　我摆手，表明我一定不多管闲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不波及到我就好。
　　楚天昊只是一直看着蜷缩在水中的云曳，淼霜见此，冷笑的开口说道：
　　“你们人类永远都是这样，懦弱无能却又贪图一切美好的东西！”
　　我深表同意的点了点头，而楚天昊却垂头不语，好半晌才看向对他有敌意的淼霜，苦笑的扯起嘴角说道：“云曳，就拜托了，我只是希望她能幸福，嫁给人类，确实是个坏的选择，只希望她能忘记，不要再回来！”
　　淼霜奇怪的看了眼之前还满眼陌生，现在却又痛苦的楚天昊，有些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将云曳手指上的戒指拿了下来，讽刺的看着楚天昊说道：
　　“时间久了，她就会忘记，我们人鱼可不像你们人类，卑微的生命如此短暂。”说完，就将戒指丢到了楚天昊的身上，滚落在地的戒指泛着同样暗淡无光的光泽，似乎在为远去的爱情哀悼。
　　淼霜不再理会我们，她带着云曳走向阳台，那里一道波纹荡开，就像水面一样波光粼粼，没有回头没有言语，她们就这样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命运，就这样改变了？那群比我们提前到达的地蚁呢？
　　我回身看去，楚天昊弯腰捡起了地板上的戒指，怔怔的双眼荧光璀璨，一行清泪滑落而下，低落在那小巧的戒指上，泛起的光泽带着刺眼的疼痛。
　　“有点不对劲。”我奇怪的看了看四周，本该命丧此地的云曳被带走了，那么那群地蚁应该会到另一处寻找吃的，不过似乎更是喜欢海鲜，这里没有了人鱼，就只剩。
　　“糟了。”我一击掌，楚天昊没反应过来的抬头看我，“您的儿子有危险。”
　　的确，楚先生的儿子是半人半鱼，他的身上也是有些不易察觉的海的气息，鼻子灵敏的地蚁又怎么会放弃另一顿美食？
　　“阿尧？他，他怎么了？”楚天昊急迫的握住了我的肩膀，我皱紧眉头说道：“如果你再这样浪费时间，我想你的儿子早就已经被生吞了！”
　　也不知道彩头男小时候长的可不可爱，我跟在奔跑着的楚天昊身后想着，不过看彩头男长大后的样子，似乎还不赖。
　　圆月依旧悬空，血色逐渐蔓延，工作的对象是人类，但回到过去面对的却是非人类，天~或许我应该联系其他的食间者开一家分店，不过似乎可能只能是个幻想。
　　难啊，小贩的工作道路永远都是那么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