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侠一枝梅续》结壳鱼

12、第二单元 只愿君心似我心

　　天罡阵前，离歌笑柳照鸿一左一右，看着老者。

　　“这位应该就是阿勒坦汗俺达吧。”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个微笑，笑得云淡风轻。离歌笑缓缓陈述道。

　　“离歌笑，你很聪明。”老者眼一眯，玩味的看着他。

　　“你今天来，笃定我们要帮的是把汉那吉了吗？”

　　柳照鸿可笑不出来。两不相帮，他不信俺达这支老狐狸看不出来。

　　“嘿嘿……正相反，你连之前告诉庆木的密道都没封，应该是打算两不相帮吧。”

　　俺达脸上是笑着的，但是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但是你们不是也已经猜到了么。如果柳照鸿相助于本汗，离歌笑就一定会阻碍宝藏出关。如果你柳照鸿帮助那吉，那么有损失的还是本汗。你们说本汗会怎么做？”笑意一隐，他开口。

　　“赵全，一个不留！”

　　三娘觉得很冷，全身都冷，包括脸。她甚至顾不上确认脸上肆意流淌的冰冷的液体是自己的泪水还是额上沁出的汗珠。她也无暇去感受身上的寒意是因为自己的汗随风挥发还是由心底而生等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离歌笑为了让自己对他失望，是故意提起那件事的。而他离歌笑要让她对自己失望的原因，只会有一个。那些人既然能抓住柳照鸿，离歌笑也未必应付得了。

　　现在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恨离歌笑。她恨他让自己处于这种无措的状态。她恨他永远做好了决定，而且永远将最难面对的留给她。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身影，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这种从绝望中爬起来。一个人活着，以后再也没有那个人的陪伴……

　　真的很难！

　　赵全的功夫的确很好，力克38锦衣卫还能全身而退的的人本来就是个传奇。离歌笑柳照鸿两人联手都觉得很是吃力。赵全最特别的是他的剑，那是把双刃，但一头薄如纸，一头硬似钢。这让离歌笑和柳照鸿吃了不少暗亏，不久就双双挂彩。

　　缠斗之间，赵全格开离歌笑像柳照鸿一剑刺去，离歌笑跃开的时候借机将刀往前一送，隔开他的剑。当赵全抵住离歌笑的刀时，软刃却在他的控制下环过攻来的柳照鸿，逼开他然后向离歌笑挥去。

　　离歌笑一惊，闪身下腰避过这一剑，却被原本挡住的硬刃劈入肩胛。

　　缠斗之间，赵全格开离歌笑像柳照鸿一剑刺去，离歌笑跃开的时候借机将刀往前一送，隔开他的剑。当赵全抵住离歌笑的刀时，软刃却在他的控制下环过攻来的柳照鸿，逼开他然后向离歌笑挥去。

　　离歌笑一惊，闪身下腰避过这一剑，却被原本挡住的硬刃劈入肩胛。柳照鸿趁机回身一脚踢飞了他的双刃。看了眼离歌笑。

　　“没事吧。”

　　“放心，死不了。”

　　……

　　双方都打得很累，离歌笑和柳照鸿几乎是以一种自伤七分伤敌三分的方式轮流上前，尤其是离歌笑……

　　再一次被双双击倒，离歌笑和柳照鸿已经没力气再爬起来。离歌笑觉得自己几乎连笑的力气都被抽离了。黑色的外袍现在已经湿透，是血还是汗他也分不清楚。他的头有点晕眩，在前方刺眼的光影之下，似乎有个身影婷婷渺渺的慢慢走来，那种感觉，熟悉而又让他战栗。

　　“喂，离歌笑……你还行不行？”柳照鸿呕出了一口淤血，才吃力的坐起大声叫他。

　　离歌笑用力的握紧自己的拳头，感觉手心处传来的痛感让自己暂时恢复了半分清醒。好不容易压下喉头不断上涌的血腥，他半响才能发出声音。

　　“没事……”话没说完，又是一口淤血吐出。

　　他缓缓擦去嘴角的血渍，站起。

　　看着慢慢捂着胸口像他们逼近的赵全。柳照鸿突然认命的笑了笑，吸了一口气，他深深的望了离歌笑一眼。

　　“离歌笑，待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能向燕儿提起半个字。”

　　离歌笑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柳照鸿快速弹起，将他一把推进阵内，朝着一颗不起眼的小树用力一掰，随即脱力倒地。阵法大变，林中突然窜出千万只竹签，此刻两人都是倒在地上，低处反而更加安全。

　　赵全猛然被袭，加上此刻也受了重伤，应付得煞是吃力。很快手臂上身上都挂了彩。不敢再做逗留，想到此刻柳照鸿和离歌笑两人均被自己重创，动弹不得的在这阵箭雨中，也绝无生还机会。他果断的离开了。

　　赵全离开后，两人在阵内趴了半响，竹签渐渐减少。

　　“离歌笑，我们不能呆在这里，走……”柳照鸿一手捂着胸前的刀口，一手要去扶起离歌笑。

　　沉默了一瞬，离歌笑还是那样满不在乎的笑

　　“我还没那么弱。记住你答应过的，照顾好三娘。”

　　“离歌笑……你……”眼底陡然幽深，他气极，面部的肌肉都止不住在微微抖动。

　　转身艰难的向阵外走去，他说“你自己跟紧，出阵的路，只有这条。”

　　看他转身，离歌笑立刻转头呕出一大口鲜血，艰难的翻过身子，喘息了一瞬他才咬牙拔出深深插入腹部的两根竹签。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

　　没有力气了，方才缠斗时赵全的一掌，几乎震断了自己的经脉……

　　他目光涣散的看着远方，刚刚那个婀娜的身影又出现了，他努力想看清她是谁，只是她越近，他那份战栗的感觉越强，近了，熟悉的香味，熟悉又陌生的久违的面庞。他看着她拉住自己的手放在她白皙光洁的脸上，柔声笑道

　　“歌笑……”

　　“如……如忆……”

　　缓缓说完，他周围的一切都成了黑色，无止境的黑！

　　“歌笑……好看吗？”

　　缓缓睁开眼，眼前是那个娇媚的女子对镜梳妆的身影。她轻轻扭过身子，眼角都盈满笑意。“歌笑，我这样打扮你喜欢么？”

　　前方的窗外的梅花依旧灿烂的盛开。

　　“如忆……”他颤抖着亲亲呢喃。

　　“如忆……”

　　缓缓向他走来，女子恬静的坐在床边，“歌笑……”一双素手抚过他的脸，带来丝丝凉意。

　　“如忆……”

　　再也发不出别的音，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任由那双微凉的手刻画他的眉眼，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生怕下一秒她就凭空消失，声声眷恋的唤着“如忆……”

　　突然，他看见了女子后面那个团似火的身影，此刻她正蜷缩在墙角，捂着耳朵抱着头，就连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

　　“我说过的，我只是一个多余的负累，一个最终都会被抛弃的负累……”

　　那个女子说过的话霎时涌上心头。让他的心骤然狠狠一缩，好想给无助的她一个拥抱，告诉她她不是个负累，她是块珍宝。他想轻轻牵着她的手，给她安慰，给她支持。

　　三娘啊……

　　感觉似乎到了另一个地方，那片梅林之间。自己轻轻的如捧起一个易碎的珍宝那样捧起如忆的脸，由浅到深，细细的一吻。

　　“傻瓜，从今天起，我天天给你做面。”如忆仰起头冲他甜甜的笑着，他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好温暖的感觉，从唇齿间温润的触感融入到四肢百骸，还有，他有空又冷的心房。

　　“如忆……”

　　往事散落一地……

　　这里是哪里，做怎么会那么冷，他环顾四周找寻着如忆的身影。却猛然看见前面的城门口高高悬挂的那个人。一种愤怒到极致的压抑笼罩在心上，他向她冲去。

　　近了…近了…当他手忙脚乱的放下那个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再也不会跳动了。在他的怀里，伤痕累累，紧闭双眼已经停止呼吸的女子，是三娘。

　　他的三娘！

　　他想喊，喊不出声。

　　三娘……三娘……心脏撕裂一般的疼痛，什么东西压在空空的胸口。他简直无法呼吸。

　　“离歌笑，你不配拥有她。”一个声音在脑海回荡。

　　“歌先生，歌笑”一双小小的手小心翼翼的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他猛地转身，欣喜若狂。“三娘……”

　　猛的拥住女子拉入怀中。“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刚刚闷痛压抑得快要死掉的感觉完全被抑制不住的狂喜所代替。三娘，无论你现在是人还是鬼，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

　　“歌笑，你还不明白么？”她抬起秀气灵动的脸，清澈的眸子直直看着他

　　“你从来不需要我。也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我。不是我要离开你，你忘记了么，是你离开我。”

　　他突然无法动弹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一步步走远，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孤单的脚印。哀婉、冷寂、凄清！

　　好冷，白茫茫的雪上，他看见如忆正吃力的移动身子。在结冰的湖面挪动。身后的雪已经变为诡异的红色。

　　“三娘……”他开口叫出的，是她。他感觉到那是她。接着，他就看见了一方坟墓。

　　“燕氏三娘之墓……”

　　燕、氏、三、娘……

　　“三娘”他清楚的听见自己唤出了声。晕眩的感觉慢慢消退，刺眼的光线撒入眼帘，他慢慢睁开了眼。眼前的屋子很熟悉。芜柳山庄他的房间……心脏不受控制的突突直跳，他急切的找寻着那抹单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