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m******n

150、盘问

　　“春生，帮我送一下小狮子。”高山吩咐着老赵。老赵比高山小几个月，高山当然不能跟着林柔管他叫赵大哥了。

　　“唉，好嘞。”老赵把车停稳，拉开后车门，拿起高兴的书，“小狮子，走吧。”

　　小家伙却赖在椅子上不动，“不嘛，我要爸爸送我！”

　　“别闹，要迟到了。”高山心情不好，没耐心哄儿子。

　　“不嘛，我就要爸爸！”高兴倔脾气上来了。

　　“春生，赶快带他进去！”高山不耐烦了。

　　“来，小狮子，赵叔叔带你进去，告诉赵叔叔哪个是你们教室？”老赵把小狮子挟下了车，关上了车门。

　　小家伙回头恨恨的看了眼爸爸的车。

　　第一节课小狮子上得心不在焉的，他讨厌爸爸，觉得爸爸坏、爸爸不爱他，于是课间也没出去玩，而是趴在桌子上想心事。

　　“高兴，我看你见你爸啦！”钟家伟见高兴趴在桌子上，便跑过来和高兴说话。

　　外号叫小胖儿的钟家伟高高胖胖的，个头儿跟高兴差不多，体重却要比高兴重许多。他比高兴大一岁，去年蹲了一级，平时班上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和他玩，老师也不太喜欢他，人缘极差，却喜欢到处贱招儿。

　　“哦。”小狮子随便应了一声，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你爸真老！”钟家伟继续说道。

　　“我爸爸不老！”虽然开始讨厌爸爸，但是高兴依旧听不得别人说爸爸坏话，况且说得一点儿都不对。

　　“你爸头发都白了还不老？！”钟家伟露出吃惊的表情来。

　　“才没有呢！”

　　“高兴说瞎话哦！高兴说瞎话哦！”钟家伟一边跳着一边叫着，吸引了一大堆同学的目光。

　　“我没说瞎话！我爸不老！我爸没白头发！我姥爷才有白头发呢！”高兴也站了起来，急急的说。

　　“我都看见了！你爸早晨送你进的学校，头发都白了！”钟家伟见有人注意他，得意了起来。

　　“那不是我爸！那是赵叔叔！”高兴急急的辩解。

　　“嘁！”钟家伟撇了撇嘴，“那你妈一定是小老婆！”

　　“我妈妈不是小老婆！”高兴大声的吼了一句，却楞了一下，接着问，“什么是小老婆？”

　　高兴生日小，本来就是班里最小的孩子，加之男孩儿成熟的晚，到现在为止他还有好多事情弄不明白；可钟家伟不一样，原本就比高兴大一岁多，加之家庭环境又不好，爸妈离婚后又再婚，弄得这孩子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笨！小老婆都不懂？”钟家伟看同学们都围了过来，美得摇头晃脑的，“小老婆……嗯，小老婆就是姐姐，不是生你的妈妈！”

　　高兴彻底被钟家伟弄糊涂了，可他6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妈妈生的了，所以他理直气壮的对钟家伟说：“我是妈妈生的，我是妈妈和爸爸结合生以后，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

　　“臭流氓！”钟家伟大叫了一声，围观的同学也发出了“哄”的声音。

　　“我不是臭流氓！我爸爸说了，我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

　　“那你爸爸为什么不送你上学？”小孩儿的吵架完全没有逻辑，这时候还有了画外音，另一个围观的小女孩儿问起了高兴。

　　高兴自己正纠结这个问题，他当然回答不上来，楞了一阵子之后大声宣布：“我爸爸明天就送我上学！你们等着，我爸爸又聪明又帅，比你们的爸爸都好！”

　　“铃……”上课铃声响了。

　　围观同学都散开回到自己座位上了，只有高兴还站在那里，他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让爸爸送他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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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高山不在家，林柔更不能一天不理婆婆，这不是她受过的教育所允许的。所以吃过早饭休息了一会儿，林柔硬着头皮敲了敲婆婆的房门。

　　听见敲门声高小姐马上收起了正在看的照片。那是一张小小的已经发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孩子刚满月，胖胖的脸蛋、圆圆有黑眼睛，正对着镜头笑……这是高小姐拥有的唯一的高山的物品，还是她妈当初寄给她唯一的一封信，没有只言片语，只有这么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后面写着“高山”两个字。高小姐总是在想，老太太也真够狠的，高家人都狠。

　　“Sabrina，”林柔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除了Wallenford的咖啡，您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可买的？”高小姐盯着林柔，只见儿媳妇脸立刻红了起来，暗暗叹了口气，这女人一点儿个性都没有，也没什么主意，什么事都得靠儿子，儿子还不得累死？

　　“那您中午想吃点儿什么？”林柔不知道怎么接高小姐的问题，只好问起了别的问题。

　　“刚吃完早餐，就吃午餐，你脑子里就没点儿别的事儿了吗？”高小姐因为觉得儿子受了委屈，打起来了报不平来了。

　　林柔傻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多事过来，而不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呢？

　　“唉，”高小姐看着不争气的林柔头疼了起来，于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有些事儿问你。”

　　“哦，”林柔赶紧坐下去，屁股却只敢坐椅子的1/3，随时准备逃跑，“您说。”

　　高小姐上小打量着林柔，并不满意：太矮、太瘦、长得也不算太好看，而且最重要的是太娇气。因为昨天那一下子，高小姐总觉得是林柔给她的下马威，在制造她与儿子之间的矛盾。

　　“你不上班去吗？”高小姐打量够了终于开口。

　　“啊，不上。”林柔心慌得厉害，不知道婆婆是什么意思。

　　“没工作？”

　　“嗯。”

　　“你爸妈也没工作？”

　　“哦，退休了。”林柔赶紧说。

　　高小姐沉吟了一下，“这么说，你们这么一大家子人全靠他一个人挣钱养着喽？”

　　林柔傻了，没想到婆婆最终引导出的是这么个问题，楞了一下赶紧说，“我爸妈有退休金。”

　　高小姐不以为意，认准了这一家在吃他儿子。“他那个腿是什么情况？”

　　“11年前为了救一个孩子，被车撞了，伤到了腰椎，瘫痪了。不过经过复健，高山现在可以使用拐杖短距离走路的。”

　　高小姐算了算11年前，高山36岁，应该正是当年的时候，心就厉害的疼了起来；她又一回忆，那年自己53岁，刚和第三任老公离了婚，那一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特别想念高山，可就是没勇气回来找他，一晃11年就这么过去了。

　　“高兴今年几岁？是他那个之后出生的？”高小姐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不是不相信高兴是自己的孙子，那孩子的身材、脸型，明确无误的表情他是高家的后人，只是有些事情她想不明白。

　　“7岁。”林柔赶紧回答，觉得问题再这么引导下去就越来越说不清楚了。

　　“你是他那个之后嫁给他的？看上他什么了？有钱？”高小姐咄咄逼人。

　　“不是不是，”林柔赶快辩解着，“我们结婚两年后他出的事儿。”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高小姐意思，于是她挑了挑眉，“是嘛。”心里却更是不明白如果儿子身体没问题为什么会娶这么个娇小姐？还要养她们一家子的人？

　　“行了，”高小姐冲林柔打了个请走的手势，“过两天我要去他姥姥墓地走走，你知道在哪儿吗？”

　　“知道，当然知道。”林柔自从和高山恋爱开始，每年清明都会去和高山一起去给姥姥扫墓，后来高山出事了，身体不方便，便由林柔每年代他完成这件事了。

　　“你准备一下，过两天和我一起去。先出去吧。”

　　“哎！”一听说可以出去了，林柔就高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