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玉人心》天籁

18、送还的人，送不还的情

　　来接乔知玉的是离秋。
　　她替乔知玉解开了穴位，然后扶乔知玉站起来。乔知玉刚一能动就扯下来头上的红纱说：“你去跟离夏说，我就死在这里了，哪儿也不去。”
　　离秋低下头，叹了口气：“乔姑娘，离秋很敬重你。”
　　？！
　　乔知玉诧异地回过头，以为离秋在开玩笑，但她的目光却很真诚。
　　乔知玉苦笑了一下：“连自己的命运都无力掌控的人，有什么值得你敬重的？”
　　“不，乔姑娘，我敬重的是你的为人，你的勇气。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像离夏大人。他有能力去得到他想要的，可他却落入了自己设下的陷阱。这样的人，不过是装作坚强罢了。而姑娘你，自你上次全力救下玉门信使的那一刻起，我想了好久，我发现你真的很不一样。”
　　“你也很不一样，和她们，不一样。”
　　离秋笑了笑：“但是离秋还是劝姑娘出去，今日来的江湖中各帮各派的人，真的来喝喜酒的不过一两个，大多数都是来抢亲的。而这些人中，就属玉门与上约城有能力同离教抗衡了。”
　　“玉门和……上约城？”乔知玉疑惑地问道。玉门就是穆善之家的，可这个上约城，又是干嘛的啊？
　　“姑娘，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乔知玉点点头又立马摇摇头：“玉门我知道，上约城就不太清楚了。”
　　“啊……上约城……上约城就是……”
　　“就是什么？”
　　“哎呀，说直接一点，上约西人就是上约城城主。”
　　“西……西人？！”原来是这家伙！！！呀呀的还是个复姓上约？！唉哟，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没想到，上约城主这般隐瞒自己的身份，姑娘却不嫌他无权无财几次三番愿意跟他走，怪不得，他也会对姑娘如此上心。”
　　呃……貌似这不是事实吧，乔知玉暴寒，她哪有这么伟大啊～都是被他拐去的哈。
　　“所以，离秋劝姑娘，还是得赌一把啊！”
　　离秋可能还不知道离夏给乔知玉下了毒的事情，所以才叫她赌一把。但是，乔知玉只想一个人来抢亲。乔知玉在心里暗暗说道：“西人，你若真的能来，我就是只能活剩下的六天，死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我也无所谓了。”
　　拉回思绪，对上的是离秋炯炯有神的目光。乔知玉想了想，坚定低点点头，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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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玺洛面无表情地直立于堂前，看着来来往往面带笑容拱手道喜的人，他不禁觉得，这些人是那样的丑陋可恶。请来那么多人，无非是想昭告天下他们离教得到了玉又得到了人。这样做是在维护离教，却保护不了她……
　　客人陆陆续续地到场了，贺礼也早已让下人们般得吐血了。正在此时，玉门的人来了。
　　玉门玉门，果然啥都离不开玉。贺礼是玉，就连前来的几人身上的首饰都是玉。穆善之径直走向离玺洛，眼神中一股戾气顺势而生，离玺洛知道虽然穆善之叫穆善之，但这家伙绝非善类。果然，穆善之笑着说道：“离教主，今日在下另有一份大礼，要亲自送还与您。”
　　送还？什么意思？
　　离玺洛虽心中疑惑，但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来人，送礼！”穆善之颇具威严地说道，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离玺洛身上。离玺洛不知道穆善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抬眼向后望去，却见洛欣被绑着押了上来。
　　离玺洛霎时觉得四周的人、物、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他，看着低头垂目的洛欣。
　　穆善之一下子把洛欣推到离玺洛面前，浅笑着道：“我说离教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破了我玉门的界，原来是专管防守的洛欣，念及旧情啊……”
　　最后那四个字，穆善之说得很轻，却如投向湖面的石子，粒粒惊心。
　　“离教主，您的人，今天在下给您送回来了，希望教主不要再这样忍痛割爱，拿女人来做幌子。在下，对这样的女人，不会有任何想法的。”穆善之虽然微笑着说，但目光中却透着阴冷。离玺洛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然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一向不喜欢穆善之这个妖里妖气的家伙。这个外表温和的男人，内心却如黑夜一般阴沉。离玺洛知道尽管自己也是双手沾满鲜血，但他绝不会出卖亲人。而穆善之他总是一直怀疑别人，为了达成目的，他甚至会迫害兄弟，残杀手下。以前是离夏，现在他又对洛欣下手。如果今天不是为了乔知玉的安全，他离玺洛真想好好和他打一场。
　　穆善之笑意盈盈地看着离玺洛和洛欣，正准备离开却又突然回头：“啊，忘了告诉你了。她的武功，已经全被我废了。美人在怀，何须武功，对吧？”穆善之语气轻柔又暧昧，越是如此离玺洛便越是厌恶。
　　待穆善之离开后，离玺洛低头为洛欣解开了捆绑。洛欣揉了揉手腕，脸色十分苍白，看样子是受了不少苦。不过按穆善之的性格，没杀了她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只不过，数年未见，此时离玺洛心中对洛欣的感觉早已不似当初。
　　“原来这几年，你一直在玉门。”离玺洛问。
　　洛欣点了点头，皱着眉。她已不是以前的她了，离玺洛在心中说。以前的洛欣是个爱哭鬼，但又很容易被逗笑。皱眉这样的表情，一定是最近几年才学会的。
　　“那为什么不说明白呢，为什么就这样一走了之？”这个问题离玺洛酝酿了许久，他以为他会大声又愤怒地质问，没想到真的见到她了，话一出口，语气竟然是那样的平静。
　　“我怕有过多联系会被穆善之发现，倒不如断了联络来得安全。反正在关键的时候，我可以放消息给离教。这样一来，长久些。”
　　原来从前有些消息，是洛欣泄露出来的。
　　“这个卑鄙的家伙，还好他没有杀了你。”离玺洛说，但话一出口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了。
　　“是啊……竟然没杀我。也许是这么多年，有感情了吧，毕竟我也为他做了很多事。”
　　七年来，洛欣才给了离教多少消息啊，却又为玉门做了很多事。现今穆善之发现了洛欣与离玺洛曾经的关系，不杀她反而将她送回来……
　　离玺洛明白了。
　　唉，时间真是个魔法师啊。
　　一阵难熬的沉默又开始了，也许是洛欣察觉到自己说得太多引起了离玺洛的怀疑，她一把抓住离玺洛的手，哭着道：“玺洛，我知道，有些事情我说了，你现在也未必会相信我了。但我现在已经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女人了，你就留下我，当成侍女服侍你吧。”
　　离玺洛侧过脸道：“我不会赶你走的。”然后挣脱开她的手，朝别处走去。
　　“玺洛……”洛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中的感受，她到底该如何选择，一个是她现在爱的人，一个是曾经与她相爱的人。她谁都不想辜负，但是他们两人间她只能选择一个，而且不能保证有结果。
　　黯淡的长廊，没人能体会离玺洛的落寞。他一直在失去，从未能守护住自己的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