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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章 ...

  •   阿瑟利亚纪年4192年。贝涅切亚北部的山脚下,金发的男人在荒无人烟处凭空出现。走到城外,向行色匆匆的商人确认过年代后,他便进入了那座港口城市。
      达奥斯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迪罗伊诺家的豪宅。向门卫通报时,他碍于时代限制不能提梅尔冈,只说了“知道华斯比士先生最想见的那个人的情报”。这般模糊不清的说法原本不可能被通过,好在门卫见他气宇轩昂倒也不敢怠慢,进去通报后,不一会儿便来把他请进屋中。
      穿过装饰富丽华贵的走廊,达奥斯被带到一间空旷的客室中。佣人关上门,达奥斯注视着坐在主位上的那个老人——看上去六十出头,略有些消瘦,但眼神凌厉,不像是梅尔冈所说的那样疾病缠身。但他决定先不管这个,开口道:“迪罗伊诺先生,我是……”
      “不用说你是谁。”迪罗伊诺抬手制止了他,“只要说出你的情报就可以了。‘我最想见的那个人’,他是谁?”
      “他现在叫做斯凯伯·歌德,已经在尤库利特村隐居多年了。”达奥斯按照梅尔冈给的说法对迪罗伊诺解释。
      迪罗伊诺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此话当真?!”“可信度应该是有的,虽然我不能说出信息的来源。”老人的反应并不出乎他的意料,达奥斯平静地回答。
      “原来如此,是在那里……”迪罗伊诺跳下了椅子,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二十年了,我之前去那里要人的时候他们还说没有,是被藏了起来吗……”走了三四圈,他停下了来,按下了桌上的一个按钮。片刻后,一个骑士出现在门口。迪罗伊诺对骑士附耳说了些话,骑士行了个礼,便跑出了房间。接着,迪罗伊诺转向了达奥斯:“感谢阁下的情报,还请在寒舍略为休息,一旦消息查证属实,老夫必有重谢!”
      “重谢什么的就不必了,我只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见已经获得一定信任,达奥斯提出了自己此行的原本目的。“请说?”“听闻您知识广博,我想问您,是否知道这世界上在发生着什么事情,有可能使精灵之森的大树枯萎?”
      “精灵之森的大树枯萎了?我前几年还游历到那里去过,完全没看到它有枯萎的迹象啊。”老人露出了奇怪的神情,“至于世界上的事情……应该也都一切正常,除了少数恶徒犯上作乱,但那大约不是能影响树木的事情吧?”
      这么说来,确实莱尼奥斯说过树木明显枯萎是“近几年”的事情,也就是十年前很可能迹象还不明显吗。来得太急了竟没有想到这一点,达奥斯暗自咂了下嘴。看来,有必要亲自去确认一下。念及此处,达奥斯也站起身来:“这样的话,请容我先行告退,有些事情需要确认。”“客人请随意,寒舍随时恭候您再次到访。”迪罗伊诺说完,便开始看向墙上的一幅地图了。

      由于心情急切,达奥斯直接空间转移到了世界树脚下。他面前的世界树,果然比起十年后的又繁盛了一些。即使经过历时半天的细致调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来原因并不是出在这个时代吗,达奥斯一边思考是再回到更早的时代去、还是就这样等待和探索原因的出现,一边决定至少先向迪罗伊诺说一声,向贝涅切亚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经过了尤库利特村,正好与两个和之前的骑士装束相似的士兵擦肩而过。看来他们是来找人了,如果到他们父子相认再去打扰也太过残忍,达奥斯加快了脚步。
      佣人和士兵们似乎是被交代过,哈美尔镇以北的陆地上也看到诸多士兵,但达奥斯并没有受到任何盘查,也没有遭到任何阻拦便进入了迪罗伊诺府。然而和上次的森严气氛不同,似乎整个豪宅里都忙碌了起来,到处都有人进进出出,而本应是内室的地方,也时常看得到卫兵出现。作为迎接公子回来的准备,这样是不是太过了些?
      这种念头也只不过在达奥斯的头脑中徘徊一刻。他在客室中等待迪罗伊诺到来,然而就在无聊之时,从未掩好的小门中传来的几丝对话,不经意间抓住了他的耳朵——
      “什么?!老爷的仇人已经找到了!?”
      “嘘!消息已经传开半天了,你不知道吗?”
      “我刚才一直在做屋顶清洁——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就是今天来了个奇怪的客人,带来了斯凯伯·歌德的情报,说他隐居在尤库利特,之前还神秘兮兮的说他是老爷‘最想见的人’。”
      “最想见的人啊……也难怪,老爷年轻未得志时夺妻杀子的仇恨多年未报,就算他现在志得意满,也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呢。”
      “确实啊,毕竟那是老爷的初恋和她所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可是,我们现在在准备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老爷自继承领主位后就一直发动力量在全世界搜寻那个人,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因此,肯定是哪里动用权力把他藏了起来。”
      “那他现在在尤库利特……就是说……”
      “恐怕……就是尤库利特领主干的吧。”
      “呜!!难道要打仗了吗?!”
      “不好说啊,虽然老爷已经派卫兵过去搜查了,但按照尤库利特领主一贯的强硬,估计是不可能交人的……那样的话……”
      “……果然早把家人都迁到工作的城市来是个好选择啊……”
      “你这是有远见,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是还有些人,就苦了喽……唉……”
      达奥斯听着这些对话,不知何时已经紧攥起的拳头,开始微微颤抖。
      我……被耍了?被那个梅尔冈?!
      就在这时,迪罗伊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客室,达奥斯抬头正想说什么,一声“领主大人——!!”打断了他们。之前看到的一个卫兵出现在门口,他的衣衫不整,满身血迹,气喘吁吁地向迪罗伊诺汇报:“大人!尤库利特家族欺人太甚!不仅拒绝了我们的搜查要求,还把副队长给……!!”
      “知道了。你马上去休息疗伤,至于客人您——”迪罗伊诺对着达奥斯扬了扬嘴角,“感谢您的情报。这之后的盛况,要来看看吗?”

      阻止他已然来不及了,早在卫兵回来汇报之前,哈美尔以北已经布置好了数量不小的先行军。看着中气十足地对全体士兵发表开战宣言的迪罗伊诺,达奥斯已经清楚地知道,他的所谓病重完全是梅尔冈的谎言。
      “……为你们的战友报仇,取回应为我们所有的土地!让我们统一尤库利特大陆,冠以迪罗伊诺之名!战士们,出发!!”
      “哦!!”
      随着迪罗伊诺一声令下,一场在历史上本不应存在的战争,就此开始。
      事到如今,达奥斯已经明白,所谓窝藏仇人之类只不过是发动战争的借口。无论是迪罗伊诺还是尤库利特,他们都在等待着这样一个借口来发动统一战争——当然,新国家的权力属于胜者。而十年后的梅尔冈,则是利用这样的机会制造战争,削弱十年前的两家实力,以使梅尔冈家族在十年后实力占据上风。
      他们固然全部居心叵测,可是破坏历史轨迹、让这种事得以发生的,却是——!!
      达奥斯赶回了已成战场的尤库利特。那个在一天前还平和幽雅的村庄,此时已经是火光冲天、杀声震耳,夹杂其中的,则是平民的哀号和哭泣。
      一个橙红色头发的小男孩被混战中的两个士兵波及,不知是谁的刀柄击中了他的胸口,他顿时被打飞一丈来远,捂住胸口,号啕大哭。一个村妇扑在士兵丈夫的尸体上撕心裂肺地喊叫,却被另一个老妇拼命拽走。达奥斯只能怔怔地看着。
      为什么……我明明是为了消除战争的惨重恶果才会来到这颗星球,为什么又要让我看到这样的情景?
      ……而且这一次,战争竟是因我而起?!
      突然,一声悲鸣使他的心脏停跳了半拍。
      “好痛苦……”女性的悲鸣声直接回荡在他的脑海里,“生命……在流失……玛娜的平衡……破坏了……”(注)
      “玛蒂尔!”达奥斯大喊道,那个声音,正是他曾经与之交谈过的、树之精灵玛蒂尔的声音!
      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但却在达奥斯的心中久久不能消逝。
      我到底在做什么……那孩子的家也在这附近,说不定他的先祖已经死在这场、由我而起的战争中了……!
      ……
      ……不,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没有用了……
      现在能做的,只有去寻找大树枯萎的原因和复苏的方法了吗……?
      达奥斯踉跄两步,离开了火光与血光交织的战场。

      注:继续擅自补完世界观。游戏初期的大树已经完全枯萎,虽然可以理解成依然产生少量玛娜,但魔法完全用不了的情况下普通生命完全不受影响好象也不太可能。看克雷斯他们还活蹦乱跳的……于是设定成如果生命自然死亡的话,会有一部分玛娜返回大树重新参与循环;被杀则不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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