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剑》飞鱼在天上

4、第 4 章

　　第四章挂羊头卖狗肉
　　安王图策马急行，如飞进了华竹街，置身竹海，竟有阴冷之感。寻得一处酒家，做羊肉汤锅的，那店门前挂鲜杀羊头一只。安王图下了马，店小二已跑来将马牵至后院喂与草料，安王图进了店门，小店虽小，亦分上下两层，下层不过五、六张桌子，上楼的楼梯上有牌云：“楼上雅座，加收二十文”字样，安王图看罢，就在下层捡了个靠窗位置坐下，店家羊肉三碗奉上自不必说，又开一坛本地特产高粱酒，安王图就着羊肉喝起酒，没吃几口，发觉其味甚差，便道：“店家，你作甚鸟肉，分明使诈，我不耐烦吃了”！那店家并不慌张，过来道：“小店手艺尚差，客官不愿吃，小店亦是无法，连酒带肉五两纹银，还请勿欠”！店家言罢伸手，那安王图自小酒没听说过，三碗羊肉一坛土酒五两银子，孰不知五两银子可换羊百头，他不过一介知事，何来众多银两，不觉剑眉紧蹙，道：“店家，我到别处未曾听说，如此贵之羊肉，况且，以某之愚见，此非羊肉，乃狗肉也，半文不值，店家莫是欺诈生客了”!

　　“是便怎样”！店家怒目圆睁，满脸杀气，那店小二手握菜刀两把，从后院飞也似的进来。安王图见状，知此闹僵下去，自己势必吃亏，于是反过常态，道：“这位店家，可否通融，我此行是来访友，所带钱文无几，待寻着我好友，再与你付了，你看如何”？那店家倒也非难通情理之人，便道：“你那朋友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安王图道：“不远不远，就在这华竹街，外号人称穿云龙”！那店家一听“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原来是穿云龙大哥的好友，小弟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还请客观饶恕”！说罢跪下，连磕响头三个，安王图心想，此人如此敬畏穿云龙，想那穿云龙在此地非一般人，这店家如此可恶，何不教训他一番，不过出门在外，还是少惹事为妙，思想已定，忙道：“好说好说，我多年不曾来访穿云龙了，恐门户难认，店家带我一同前往如何”？那店家听罢，吓了魂不附体，道：“客官折煞小店也，小店岂敢登穿云龙大哥之高槛，还请客官独自前去，小店往前二十丈，门前有日月树二棵的便是”！那店家浑身哆嗦，连头也不敢抬，径直跪着，安王图也不作理会，出了店门，奔穿云龙府邸而去。
　　行二十丈余，果见一道朱漆大门，悬匾“李府”，门前左右各一棵参天日月树，上前叩门，三下之后，大门轻启，一个丫环站在门首，并不问话，安王图拱手，“此处可是穿云龙府上”！丫环答：“正是”！“烦请同报一声，老城安王图前来拜访”！那丫环应诺而去，穿云龙府上正置市井，门前来往人众，见安王图门前站立，疑有奇事，都顿足观看。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一身锦衣，脚缠绑腿，出得门来就拱手，“是先生来访，劳驾舍中一叙”！安王图道：“岂敢岂敢，敢问可是穿云龙仁兄”？那汉子道：“正是在下，敢问先生何处人士，有何指教”？安王图道：“我乃老城人士，新任知事安王图”！那汉子一听，急下台阶，双膝跪地道：“不知老爷大驾，小民有失远迎，罪该万死，还请老爷责罚”！那当街百姓听说是县老爷，皆伏地而跪，安王图扶起穿云龙，道：“仁兄不必行此大礼，还有烦事劳驾仁兄”！言毕，穿云龙已拱手将安王图迎了进去。

　　起府与杨府建置无异，皆四进大院。到得厅堂，丫环早将上好的普洱茶冲泡伺候，两人分宾主而坐，穿云龙道：“老爷大驾，不知何事需小民相帮，还请细说一二”？安王图道：“承蒙父老看得起在下，推为知事，元谋无官多载，今即此任，当为父老出力一番，元谋地形奇殊，土匪肆虐，民不聊生，我欲集结四方群豪，共同将土匪剿灭，故今日前来拜访仁兄，望仁兄看在元谋父老薄面，出一份力，他日名留青史，也不枉此生，未知仁兄可有此意”！穿云龙道：“既是造福梓里，当无别论，大人又有此决心，当是我元谋万民之福，只不过眼下来看，径凭小民一人，实拿土匪无法，不知大人可曾集结了一些侠士否”？安王图道：“那是自然，苴宁有杨成达父子，物茂庄有水蛟龙、昌有能；龙街有金沙龙，华竹有起兄你，别处侠士还待我前去寻访”！

　　“恩，如此甚好，我前些年也曾结识得几人，身手不错，只是离此地尚远，来往颇费脚力，如寻得一人前往，必在半月内归来”！穿云龙说完，抿茶一口；安王图道：“若需脚力，县治有的是，只要人兄作个信物，便好一同去寻来”！穿云龙道：“如此不妥，大人不知我那些相识，如无可信之人当面道清，量你天嘣地裂，也不放在眼里”！安王图犯难了：“这……只有劳烦仁兄亲自出马了”！穿云龙道：“实不相瞒大人，小民家中还有事要办，不能撇开片刻，再说以小民之脚力，恐怕三五个月也难得归来”！安王图道：“仁兄还有甚良策，但说无妨”！穿云龙道：“小民虽不能去，小民依旧可以将那帮旧相识召集而来，大人前往元马街，寻一回子，那回子名唤白马龙，最善脚力，大人寻着他，他必不肯去，你告知他，我已应允，只要他将旧相识全部集来元谋，他要的那匹草皮黄，我就给他了”！
　　安王图一听，既是如此，此事便好办了许多，当即问道：“仁兄此意甚佳，只不过仁兄所言的草皮黄，是甚物事”？穿云龙道：“大人不知，那是我的心肝宝贝，草皮黄属元马之列，龙首马身，日行万里，夜行五千，当世非元马当无马可及，那白马龙知我有此稀世宝马，千方百计欲得，我岂能拱手让之”！安王图道：“如此仁兄岂不失了爱马”？穿云龙道：“区区一匹马而已，跟元谋万民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让大人见笑了”！安王图道：“仁兄如此识大体，真让安某感激不尽，安某代元谋百姓，在此谢过仁兄了”！言必行一礼，穿云龙忙起身，将安王图扶起，“大人行如此大礼，小民怎敢受之”！两人又客气一番，才又分宾主而坐。穿云龙道：“大人又剿匪大计，可曾想过，元谋之匪众，不下万余，大人召集四方群豪，家中有老或小的，或死或伤，银钱粮草，一样不可少，若招得义勇数千，每日耗费不小，大人可曾准备妥当”？安王图面露难色，“安某确实未曾想过，县衙库中倒是粮草不少，先前苴宁杨成达杨公又应诺资助一番，万余人马用他一年，当无妨”！“如此甚好”！穿云龙喜道;要的就是安王图这句话，不能到时数万人都去杀匪了，你这堂堂县老爷连个粮草也没有，这仗如何打。两人客气一番，穿云龙安排丫环准备酒菜，两人喝酒谈天，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