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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细听桥畔落花深2

　　络绎的姨娘贾芬是个寡妇，她刚嫁到夫家，没几年，丈夫便没了，二人没有孩子，再过了几年，夫家的公婆相继去世，只留下丁甲巷这一处小院，贾芬虽不是出生在大户人家，但也少许念过些书得，深受贞洁烈女影响的贾芬没有想过改嫁，独自一个人，生活了几年，直到络绎拜了贾芬为姨娘，贾芬自然高兴，一来老了有所依靠，再者，贾芬看络绎小小年纪便没了娘亲，姿色又不俗，若是碰上个歹人，不免让人听了伤心，想到这里，也起了怜悯之意，再往后想，络绎这般年纪让人看了已是不凡，将来若是寻到个富贵人家，自己或许也能跟着得些好处。不管贾芬当时是什么样的想法，络绎已于贾芬生活了四年的光景，如今再看，贾芬待络绎已与当初不同，络绎天资聪颖，对待贾芬如亲母般恭敬，二人虽生活简朴，倒也是分愉快，贾芬在络绎身上找到了后半生的慰藉，加上几年的磨合相处，已将络绎视如己出。
　　络绎及第那日，将墨色的长发梳成一个螺髻，插上木兰花簪，大致礼全后，便坐于榻上，与贾芬说起话来贾芬见今日的络绎，碧绿下穿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想起几年前络绎刚到自己身边的光景，不由得心生感慨，如今络绎成年，虽不是自己亲生，但比亲生无异，随即如房取了祖上传下的玉镯来与络绎，络绎起先不收，贾芬道：“姑娘，当初你四下无助，可怜我孤苦无依，能相伴已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你我虽无骨血之亲，我待你却也无异于己出，你若再推辞便是还拿我当外人，即便如此我也不愿你，只怪自己造化不够，入不了你这天仙般可人的眼罢了。”说罢眼中泪水已现。络绎听罢忙起身挽起贾芬，劝道：“姨娘，这好端的，哪里来这么多不是，络绎自知姨娘生活素来苦朴，如今再拖上络绎这等入不出的，平日里供我吃穿用度不提，知道我爱书，闲时还四处求书予我，，姨娘菩萨心肠，不嫌我出生，也不逼我做那些娼妓之事，我已万分感谢，还怎能要姨娘的物件，我看这镯子成色甚好，想必也是姨娘心爱之物，故不敢轻易收取，姨娘就徒生这么多感慨来。”贾芬听罢心中稍安，心中也叹络绎体贴，面色稍缓，待络绎收了镯子不提
　　二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起话来，这期间有半盏茶得功夫，二人呆坐无语，贾芬心中盘算着前几日城东钱庄高实求亲的事，如今络绎出落得越发标志，慕名而来的士族乡宦已是不少，只因络绎素来性子高傲，这些个人只怕都入不了她的眼，这下成年，也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光景事端来。想到这里贾芬不禁向络绎看去，见络绎悠悠望着窗外，表情时时而变换沉重，忽的轻叹一声，贾芬见状即问道：“姑娘为何叹气？”络绎答道：“姨娘，我平素自由惯了的，你也知道我有个爱山爱水的毛病，如今再想出去走走，已不能向先前那般肆无忌惮了，今后成日呆在家中，也不知是如何闲闷。”贾芬听完笑道：“前些日子，我才听前门张大家的夸我们姑娘，知书达礼，这会子，你却像个跑惯山的猴崽子，蹲不住了。”络绎道：“姨娘别打趣，别人不知道我是怎样，姨娘还不清楚么？除了书字，最爱的也只那山水一项了，如今真叫我舍了，真和少了胳膊腿似地难受。”说完白了贾芬一眼不再说话，贾芬见络绎似乎不愿再说，自己犹豫半晌，大抵劝了些规矩之类的，络绎也不答，只是迷糊应着，也不知听进多少。贾芬说罢也自顾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