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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穆洛川的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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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绯花醒来的时候,月牙都已经进房间几趟了,水也打好了,衣服也准备好了,见绯花起身,月牙连忙迎上来,扶她起床,然后开始展开她的动作!在月牙的一系列捣腾后,当绯花出现在穆洛川面前时,不竟让人眼前一亮,她今日隆装盛饰了一番,橘色的绸段衣衫,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支在萧条秋季里绽放的一朵秋菊,娇艳动人。髻上插着金色的鎏金掐丝点翠转珠凤簪,更映衬出肤若凝脂。配上她训练有素的笑容,嘴角梨窝隐现,髻上的蕙穗随着她的盈然一笑乘风飘扬。
看到穆洛川这样看着自己,绯花的心里有些闷闷,他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落倾城?可其实她是绯花啊,何时他才会这样的眼神看着真正的自己?他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吗?“倾城,出发吧。”穆洛川对她伸出手,绯花呆了一下,而后递上了自己的手。心里竟有了个想法,她想让穆洛川看看真正的自己,让他喜欢上真正的绯花…
已入秋,城外一片金色,树叶退去了绿色,只留下枯黄,秋风阵阵吹来,将地上的叶子高高卷起。远远的看到一队人马走近,仔细细看,为首的正是鞑靼太子多轮达。
来到跟前,多轮达立身下马,他穿着一件鞑靼的异族大衣,大衣敞着,露出里面的剪裁合身的黄色缎褂。衣前懒散地系着鞑靼的饰品,领口处露出他微凸的锁骨和一小部分结实健朗的胸膛。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唇上留着胡须别有一翻狂野的俊朗。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眉骨上那小小的闪着彩色光芒的彩虹黑曜石眉钉,和他的眼神一样闪着犀利的光芒。见到他二人,他爽朗一笑,抱拳行礼“雷兄,倾城。”当他的目光扫到绯花的时候,眼里的浮出一抹惊艳。绯花如昨天训练一般微笑行礼,多轮达的目光久久停在绯花身上,这让穆洛川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微微向绯花靠近,而后行礼道“太子,请赎我有所隐瞒,在下穆洛川,当日因为在鞑靼所以才冒用了雷家的名号。”“烁异的断空王?”多轮达有那么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平静,笑道“原来阁下就是驰骋沙场与我军对弈的断空王,真是久仰。”穆洛川也笑笑,侧身靠近绯花道“倾城正是本王的侧妃。”
惊讶,哦不,有那么一丝慌乱出现在多轮达的眼里,但很快被他压抑下来,可这一个眼神却没逃过穆洛川的眼,他柔和的看了看身边的绯花,又转向多轮达“我夫妻二人感谢太子在鞑靼的照顾。”
“断空王哪里话,本王还要感谢你夫妻二人助我夺回主权。”
在客套了一翻后,一行人就前往皇宫。一路上,多轮达与穆洛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他的眼却时不时瞟到一边的绯花身上,这让穆洛川的心里有些别扭,而绯花却毫无察觉,当然,她更想不到,马上到的皇宫里,绯花即将见到她豁别很久的彩虹公子。
威严皇宫,气势挥宏,一座座庄严的殿宇升起灿烂的金顶,相依而列,高低错落,鳞次栉比,远远望去引人膜拜。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这是绯花第一次来到皇宫,就被这眼前的辉宏所吸引。
浩浩荡荡一行人被安置到偏殿,皇上让穆洛川和多轮达到大殿与众臣议事。绯花当然也只能呆在偏殿里。她无聊的坐在那里抿着茶,这时一个小太监过来“太后有请六王侧妃娘娘。”一听说到自己,绯花一楞,还没搞清状况就在小太监的催促下被领走了。
太后居住的宫名为“六合宫”大概是希望六宫安和的意思,据说,此殿为先帝在世时赐给太后,里面的装饰摆设按是先帝的意思装扮,从先帝架崩,新皇继位之后,太后思念先帝所以并未搬去太后专门的寝宫,还是住在这里。绯花跟着小太监进了去,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黄色缎子。在房间的凹处,楠木的贵妃踏边放着一把古琴,柱边挂着一把宝剑,剑鞘是镀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东北角的阁柜上,放着一些摆设,很是漂亮,特别是那对琉璃灯,外形和色彩都很迷人;脚下踩的是黄色地毯,另有一扇门通向里面的房间,里面似乎被照耀得富丽堂皇。
整座殿看着金灿辉煌,直让绯花看着心里感叹,如果穆洛川的红苑是红的海洋,那么这里则是金黄一片,可想而知太后的富贵。“侧妃娘娘,请进吧,太后正等着您呢!”一个年长的太监出来对她说着,便领她进去,绯花傻楞楞的只得跟着他。穿过这金黄,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只见屋上方端坐着一位年长的女人,着一件米黄色衬衣,领口上一条暗红边格外艳丽又不失端庄。外披一件暗黄色拖地长袍,领口和袖前都用金丝绣着朵朵祥云,整件长袍上零散随意的布着优雅的金色唐菖蒲,显得庄重端雅。她正饶有兴致的看着绯花,脸上只见成熟与稳重,一对镶着暗红宝石的耳垂优雅地垂下,增添了几分妖娆与妩媚,不禁让人感叹她年轻时的美貌。由于有了上次认错爹的事,绯花迟迟不敢确定她的身份,直到身边一个声音道“没想到落家出来的丫头竟然这么无理,见到太后全无礼数。”
绯花一听此言,立刻确定此人正是太后无疑,于是连忙跪到地上,恭谨道“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太后并没有责怪,反而让人给她设了座位。绯花坐下,侍女连忙端上茶水,“这鞑靼太子也是,六王爷明明有正妃,他却偏要见这上不得台面的侧妃!”又是刚刚那挑衅的声音,绯花抬眼一看,这才注意到太后身边所站的那位绝美女子,她身着紫梅色彩凤帐装,只见她凤眼柳眉,华贵秀美中隐隐透着一股妩媚,倾城之色中约约泛着一丝妖娆,脸上的不屑易于言表。“冰清”太后抬起头对身边的女子说道“侧妃可好,正妃也好,同样是洛川的妻子,更何况还是落公的女儿,不可如此说话。”她的话语和蔼却透露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信,身边的女子似乎有些没了面子,撒娇的叫着“姑母…”太后一听她撒娇便也没了威严,很是疼爱的拍拍她的手“说了多少次,进了宫就该叫母后了,还一口一个姑母姑母的。”“冰清就是觉得叫姑母更亲些…”
绯花看着这撒娇的一幕,本也没什么,突然她的心似乎被什么猛的一捶,那女子的发际上插着的那只风头簪,那凤眼的宝石闪耀夺目,她不会忘记的,在穆洛川的红苑里那木盒之中放着的那只风头簪,唯一不同的是那宝石的颜色,此女戴着的是金色的宝石,太后叫她冰清,她叫太后姑母,那么她也姓霍…那么…绯花盯着那女子,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可那木盒里绝情信的内容却不受控制的回荡在她脑里,这个女人就是与穆洛川相恋,却离开穆洛川的霍冰清,没想到自己的恋人却成了自己的四嫂,而穆洛川到如今还保留着这封信,看来对这霍冰清还念念不忘。
“你那样看着我做什么?”被人这么看着霍冰清很不自在。绯花被她这样一说,心里千头万绪,却只能从最简单的问题问起“你那凤头簪…”
“哦,你说这个呀,好看吗?”霍冰清得意的笑着,太后也笑笑“那个是凤头簪倾城也应该见过才对,当年先帝命人做了两只,红宝石的那只给了洛川的母妃,另一只给了哀家,就是这一只,哀家和俪太妃在先帝架崩后分别将它们送给了自己的儿子,并让他们送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得以延续我们与先帝的爱。”说到这里太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是想到了先帝,她垂下首,抿了口桌上的茶水,身边的霍冰清立即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倾城可在我妹妹的头上看到过与我这一样的凤头簪?”她的话估计是想让绯花心里难受,让她明白霍玉洁在穆洛川心中的地位,却让绯花更加清楚了另一个真相,霍玉洁是霍冰清的妹妹,穆洛川所爱的人一直都是眼前这个嫁给他四哥的人,而可能是想怀念又或是找个接近她的替身,所以他娶了这个女人的妹妹,不知眼前的女子可曾知道,她以为戴在自己妹妹头上的凤头簪穆洛川却一直为她留着,而她的妹妹,可知自己的夫君心里爱着的其实是自己的姐姐?真是可笑的真相!绯花抬头直直的望着那凤头簪,那闪耀的金色宝石像是一支傲放的牡丹,正如它所戴之人的骄傲,正如她身份的尊贵。
“听下面的丫头们说,今天花园里的菊花开了,倾城可有兴致陪哀家一倒去看看?”太后微微笑着问道,太后虽这样说,但谁敢说个不字,于是一行人便前去花园。
正顺着走廊还未到达花园处,只听到一曲悠扬的乐曲,是什么音乐沁入人心,只让人觉得清风抚面,走到前,只见一片秋菊边,绿萝葛旁,有一个人斜倚靠着朱红柱子,手里一片叶子正吹着调。繁花如锦藤葛成荫,御廊之中一团锦绣令人目眩,但遥遥望来便第一眼望见此人持叶而吹的手。
这曲调让绯花的心不停涌动,腰间的笛子发出微微震动,再走近些,那人发现有人过来,侧过头来,一青色的身影缓缓而来,清秀的五官,温润的眼神,长发随意的用白色的带子束着。“微臣见过太后。”他屈膝行礼,太后笑眯着眼道“哦,我说这乐声如此动听该是出自谁之口,原来是少扬啊。”说着她侧过身对绯花说道“倾城还没有见过少扬吧,他是前不久才刚刚被落家认回,是落公兄长留在外面的血脉,按辈分,倾城还该叫他一声堂兄呢。”
“见过侧妃娘娘。”那男子请安,绯花也行礼“堂兄安好。”与他接近,她的心依旧没有平静,这是什么感觉?她抬头看面前的他,却迎上了他的眸,她一慌乱收回自己的目光,熟悉,很熟悉…他的感觉…他的眸…仿佛就是亲人一般的熟悉…亲人…?绯花心一抖,看向他,他依旧温和的笑着,“太后是来次赏菊的吧,那么微臣就在侧守卫。”太后点点头“倾城啊,自从你父亲安排少扬来护卫哀家,哀家真的觉得放心不少。”
绯花陪笑,眼睛却不时瞟向那名叫落少扬的男子。直到一名太监来报,说是皇上晚上要宴请鞑靼太子,请太后参加,太后笑着拒绝了“哀家就免了吧,就让冰清陪皇上出席吧。”边上的霍冰清明显的喜悦露于脸上。“都去准备吧。”太后吩咐着。
当太后离开,绯花故意落后几步,眼睛却偷瞟着落少扬,那男子侧过脸来邪邪一笑“您总这样偷瞟男人,会惹人遐想的,堂妹。”堂妹这个字他故意说的重了些,绯花依旧看着他,许久才道“残叶…”
此名一出,眼前的男子眼神一惊,身子不觉僵了一下,而后笑了“娘娘说什么呢,微臣是落少扬。”说完大步跟上太后,绯花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感觉越加强烈,那人就是残叶不会错,虽然,花叶从不相见,但,那感觉不会错,残叶的感觉,那熟悉的感觉不会错!可他为何会冒认落家的人,为何要来到太后身边,为何不与她相认?
正在寝宫里沐浴装扮的霍冰清坐于铜镜前,乌黑的头发泻了一身,手握着那只闪耀的凤头簪,眼神沉静而悠长,一名宫女进来,行礼后将一封书信交给她。她拿过信,打开,越看表情越发凝重,幽幽的她叹了口气,将信递于火烛之上,那信便化为黑团了。她抬眼道“去回禀,就说我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