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的爱情》陈小兔

10、第 10 章

　　病房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我却莫名的感觉有冰凉的触觉顺着我的脸蔓延开来。
　　是什么呢？什么样的心情，才会让人如此悲伤？
　　走廊上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投射进来，隐隐显现出坐在我床头的模糊身影，是谁？我努力睁大眼睛，却只是徒劳。我现在的视力已下降得厉害，尤其是在夜间，没有明亮的光线的时候，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可脸上滑落的冰冰凉凉的液体又是什么呢？是小善来了吗？是我亲爱的小善吗？怎么会是他呢，他怎么会来呢？
　　我的眼睛茫然的盯着面前的那团黑影，始终分辨不出那到底是谁。我的心在为我大胆的猜测雀跃，我希望是小善，可又希望不是。我只能在心里痛恨自己，恨自己麻木的神经与大脑，怎么可以连我最最亲爱的小善的味道都忘掉。我的记忆力伴着我的视力同时在下降，然而我却始终记得他，始终记得我深深的爱着这样一个人，他顽固的盘踞在我的心底，痛的心脏四分五裂。
　　我记得自己爱着她，直到现在依然爱着。只是我却一不小心忘记了自己和他相处的情节，忘记了他怀抱的味道，忘记了许多和他共同的过往……
　　我的枕头底下有一本厚厚的日记本，那上面承载了我欢欣的一年，我将那段甜蜜记录下来，却在脑海里将它忘了大半。我不知道这算是可悲还是可笑。
　　看着面前沉默的近乎不存在的身影，我试探性的开口：“小善？”
　　黑影似乎僵硬了一下，也不说话，过了好半天才放松下来。我伸出手，在床头摸索着日光灯的开关，因为我真的是无法看清，可天知道，我是多想再看看他啊！
　　“小晚”他迅速的捉住我的手，哑着声音喊我，“不要，别开灯。”他的手很大，却很冷，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我还是乖乖的、安分的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享受着这种奇妙的熟悉的亲昵。
　　这种感觉，就像两颗心贴在一起跳动的感觉，让我一直以来躁动不安的心温顺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属于我的港湾里。
　　如果能这样到永恒……
　　……该多好……
　　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亲爱的，你愿意吗？
　　你愿意陪着我这个即将死去的人到永恒，到生命的终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