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离》千雪初凉微舞

2、第二章

　　从橱柜中取出行李，轻羽开始整理起衣物。也不知道那个千心羽的品味和自己是否相同，万一是个有暴露癖的人呢……不过，看那天在紫空中的一身华服，千心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吧。

　　千心的衣物都以紫色或白色为基调，有的广袖，有的无袖，有的有着华丽的花纹，有的有着精致的绣工。

　　怎么像是在给死人整理遗物似的！

　　手指触到柔软的面料，轻羽的心中又倏地浮出千心的回忆。

　　千心的母亲身染鲜血倒在面前，眼睛尚未阖上，眼角淌下了泪水，和凝固的暗红色血液混在一起。

　　胸口一窒，轻羽赶紧放下衣物，深呼吸看向面前。

　　“喂，你是那个……那个千心羽吗？”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口探进来，声音糯糯的，人如同一个丸子一样稚嫩可爱，黑发黑眸，活像缩了水的鼬。

　　“啊，我是啊，你也可以叫我神川轻羽，另一个名字哦。我听美琴提起过，你是鼬的弟弟，佐助吧？”轻羽对于小孩子没有抵抗力，更何况是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佐助看着她，有点好奇地想要靠近，又故作严肃地后退一步，说：“恩，你长得……长得很好看。”

　　“呵。”轻羽笑了起来：“真是可爱的小孩子。”

　　“我可不是小孩子啊，你没比我大了多少吧！”佐助似乎很不认同那个“小孩子”。

　　“……恩，我十四岁了，比鼬小一岁哦。以后要喊姐姐。”

　　“……”

　　“喊姐姐。”

　　“千心！”

　　轻羽皱了下眉：“不是千心，是神川，或者轻羽。”

　　佐助看轻羽这么纠结名称的问题，便说：“恩……既然你有两个名字，神川轻羽和千心羽，那我还是喊你阿羽吧。”

　　“……= =+”佐助根本没有身为小辈的自觉嘛！

　　、 、
　　美琴经常很温柔地对轻羽叮咛嘱咐，让没怎么感受过母爱的轻羽异常感动。而富岳似乎比较忙，轻羽今天难得见到。听说富岳是一个比较强悍的人，轻羽的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等在和室外，轻羽就听到了房间内富岳和佐助的交谈声。

　　富岳的声音很威严，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佐助面对父亲，就显得相对弱势了。但是今天佐助似乎格外高兴，声音也显得雀跃。

　　“……父亲，这次的成绩我全优秀了呢。”

　　“恩。”

　　比起佐助，富岳很沉稳，话语波澜不兴。

　　接下来两人还小声说了什么，佐助很快就出来了。拉开移门，看到站在门口的轻羽，他低着头很快跑开了。

　　“是千心吗？进来吧。”

　　轻羽不安地走了进去，毕竟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位养父。

　　“千心，诸项事物都还顺心吧？”

　　“恩。”轻羽点了点头：“劳烦操心了。”

　　“你今年十四岁了……也过了去忍者学校的年纪。千心，想成为忍者吗？”

　　富岳的提问让轻羽有些诧异。

　　想起了卡卡西扛着她穿梭在树林中的场景，那高高低低飞速掠过的丫杈，飒飒的风声，轻羽向往地点了点头。

　　“那么……不如找个老师教你吧，忍术的基础之类的。你近几年才搬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轻羽同意了。

　　“……至于老师，明天你就知道了。”

　　轻羽离开富岳的房间时，脑海中一直回放着千心的记忆。千心的母亲被残忍杀害时的场景，千心的父亲如何重伤而死，千心如何狼狈地逃跑躲进树林。成为忍者……就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了吧。

　　、 、

　　轻羽特地从千心的衣物中挑选了比较利落的款式，用红色的发带绑起了一头银发。很满意自己这副干练的模样，轻羽来到了和那位神秘老师的约定地点。

　　恩……约好是在早上七点，怎么不见老师来呢？迟到了吗。

　　轻羽坐在一根木桩上，脚一荡一荡，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对面的人群。

　　果然是个很繁华的地方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生意人有工匠，吆喝声也不绝于耳。各色忍者穿行其中，有的从房顶上掠过，有的消失在管道旁，动作快的只能看见影子。忍者学校的小孩子还背着包，嘻嘻哈哈玩闹着跑过大街，互相丢石子。穿着白色围裙的拉面店女服务员，来回地进出拉客。茶摊里坐着脸上有奇怪花纹的人，有的喝茶有的闲聊……

　　就这样看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轻羽打了个哈欠，就算这个老师迷路了，也太白痴了吧……

　　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个打扮奇怪的忍者，还有那个插科打诨的理由。

　　不会是他来当自己的老师吧？

　　“对不起哟，千心。我在人生的路上扶一位老奶奶过马路，所以迟到了……”

　　啊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果然是这个不正经忍者。扶老奶奶过马路？又不是红领巾……

　　“卡卡西，拜托下次请用一个正常点的理由好吗？迟到很久哎。”轻羽从木桩上跳下，看着这个一脸笑呵呵的忍者。

　　“嘛嘛，不要在意嘛。千心，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师了。”

　　轻羽关于忍术，一无所知。当卡卡西一脸无奈地给她讲解何谓查克拉时，她也半懂不懂。

　　然而轻羽比较傻比较直白，虽然不太懂这些理论课程，但她还是想试一试。于是，她让卡卡西教她最简单的忍术。

　　“未—巳—寅，分-身之术！”

　　随着烟雾的散开，轻羽的身边确实出现了一个另一个少女。

　　但是、但是，这个是谁啊！

　　千羽是银发金眸，而出现的这个少女则是银发红眸，满面冷峻地看着她。

　　这种高贵冷艳的态度……

　　轻羽盯着那个红眸的少女，认真地问道：“你是谁？”

　　少女满面不屑：“哼，你就是神川轻羽？我是千心绘羽。是另外一片羽毛。”

　　……原来羽毛真有其事啊。

　　卡卡西若有所思地看着千心绘羽：“……千心，你的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呢。要不要试试看再召唤几个分-身？”

　　绘羽斜睨他一眼：“轻羽的能力不过如此，不可能再召唤出其他的分-身了。”

　　“你还是消失吧。”轻羽满脸沮丧，怎么可以这样打击她嘛！

　　闻言，绘羽果断消失了，化为一阵烟雾。

　　“那么……我们来试试其他的术？”卡卡西提议到：“你的能力未必如绘羽所说，也许还有其他潜力……毕竟是千心的族人。”

　　轻羽发现自己虽然学不懂什么精气神，但是对忍术倒是挺上手的。一天下来，及本忍术学的挺多，看见奇怪的叔叔以及有底气去踹两腿中间的部位了。

　　夕阳西下，一天就结束了。金色的斜阳贴着地平线，余晖缓缓洒落在木叶中，镀得树林一片金色。人们收拾器具，准备回家，有的店家已经早早挑起了灯。

　　和卡卡西道别后，卡卡西就迅速消失在街道中。轻羽看着自己手上左一道右一道的伤痕，嘴角挂起了微笑。这一天虽然在身上积攒了不少乌青，但是格外充实呢。

　　在回家之前，轻羽想到了一件事。

　　“未—巳—寅，分-身术！”

　　烟雾散去，千心绘羽一脸冷眼高贵地站在面前：“三番五次召唤我，有何贵干？别以为你是千心羽指派的人我就会害怕，虽然我听命于你。”

　　“我就问你一件事……千心的结界‘紫空’，我可以继续使用吗？”

　　“当然可以。”绘羽顿了顿：“千心羽的‘紫空’是非常牛叉的结界。如果不是强到S级的忍者，应该是不能打破的。这是千心与生俱来的能力，如果你心头有强烈的欲-望，则可以召唤出‘紫空’，也可以让一个人和你同时处于‘紫空’的包围下。在‘紫空’中，时间是停止的。”

　　绘羽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已经漂浮在了那片紫色的池水之上。轻羽缓缓落在水面上，看着水面上的圈圈涟漪：“真的可以呢……”

　　她将手探入水中，感受着水的寒意：“我记得……千心消失的时候，就是从这里沉下去的。”

　　绘羽黯然，垂下了眼帘：“这是千心羽的自我封闭，现在你就是千心羽，千心羽就是你。她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难道你不承认吗？你的容貌、你的身体、你的能力，统统来源于千心羽。”

　　轻羽站起来，直视着绘羽：“我从来都不是千心羽。在过去的十七年中，我和她没有交集，以后也不会有。即使我的身体、容貌、能力属于千心羽，但是我的回忆、我的灵魂依旧属于我自己，我的名字叫做神川轻羽。”

　　绘羽默然无言，看着轻羽毅然的金眸，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你和千心羽，真的很像。”

　　“轻羽就是轻羽，千心就是千心。内心和□□剥离开，我们便是完全不同的人。”

　　解除了“紫空”结界，轻羽一脸正色对绘羽说。

　　绘羽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便消失了，只留下最后一句话余音袅袅。

　　“真的如此吗？轻羽，你的回忆，是否依然属于你自己呢？”

　　轻羽看了看周遭，果然紫空的时间是停止的，方才拍着皮球经过面前的孩童此刻才刚刚跑远。

　　她默念道：“我的回忆是否依然属于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