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终，为你钟情》蓝蝶灰

5、chapter 5

　　“周小姐！”未然从来没想过这样恶毒的话会从周清颜嘴中听见，也是，楚陌宸总说她识人不准永远都在输光一切之后才了解这个社会的黑暗，“不知情就武断下结论，还以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摆放着救世主的姿态，不觉得你也恶心？”

　　周清颜怔住，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

　　“也许周慕浅在你们眼中是高贵的象征，是精神的领袖，只要是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该感到幸运。”乔未然走进一步，眼睛直视着周清颜，说：“可是他在我的定义里，跟路人甲没什么区别！甚至，比路人甲还多了丝不屑！”

　　没有理会周清颜瞬间转换的错愕表情，未然转身拉开门准备出去，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气息，那双她曾经亲手戏耍着玩弄过的长长睫毛近在眼前，一切是那样的熟悉，可这一刻乔未然突然生出陌生的恐惧。

　　他站在这里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默默对视，无言无语。

　　未然怔了怔撇开视线，最后越过他的肩膀挺直的脊背，一点点往外走去。

　　耳边是钢琴名曲《少女的祈祷》，幽远哀伤。隐约中似听见周慕浅的声音，亦是那般遥远，不真切。

　　夜幕深深，属于这座深秋的凉意已然悄然来临。

　　未然呼出一口气，点头谢过侍者的服务，双手紧紧搂着胳膊，像是在给自己些许安全感走离身后那幕繁华之色，沿着灰色石板路消失在夜色里。

　　手机那头是那首俗不可耐的《爱情买卖》，俗不可耐的歌词被未然这个小愤青曾批评个彻底，奈何那只自小不走寻常路的楚陌宸就是不换，扬言着什么从一而终。未然甩了甩头，无奈跺着步子，一直到第十下后才被人接起。

　　“楚陌宸，现在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速速来离湖大道这边接我吧。”未然一手举着手机放在耳边，一手搓着不断搓着衣服希望来汲取温暖。

　　此时的楚陌宸正和一帮日本客户在纸醉金迷着，接到乔未然的电话不得不说，太震惊了！

　　于是，久久才有了一句他的回音，有点无奈有些小心翼翼，“乔大小姐，你确定你现在在离湖大
　　道？”都什么时候了，以乔未然宁可坐着绝不站着宁可宅到底不愿疯狂致死的性格，她会在那个连出租车都免进的地方等着他去搭救？不会又在无聊耍他吧？反正这种事她乔未然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别废话，你是来还是不来？”未然是真的没心情和楚陌宸玩这种文字游戏，她现在只想回到这个世界唯一属于她无限包容她的那个小屋里，然后把自己规规矩矩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她怕自己终究不够坚强，不够强大到足以抵抗这个世界的冷漠和无时无刻淹没她的无助感。

　　“来来来！”楚陌宸狠狠抽了一口烟，随即将之捻灭，“乔大小姐一声令下，我哪有拒绝的可能！”

　　银色英菲尼迪发挥了它绝佳的性能，以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穿越半个城市，直接停在了未然的脚下。楚陌宸拉下车窗探出头还来不及说什么，副驾驶座上已经有人坐了进来，明明以冷的发抖，口吻却一如既往很女王很霸道，“开车！”

　　“哇，小姐，你在这里是赏夜景呢，还是喝西北风？”看着乔未然冻到发紫的脸，楚陌宸吞吐了半天，才以这样一种调笑的口气表达出他楚式关怀。

　　“看动物表演。”未然凉凉回答了下，扭头便看向了窗外，显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楚陌宸扯了扯嘴角，翻动着眼皮踩下油门载着这么只女王迅速离开。

　　就在他们不远处，一辆黑色车子内有圈圈烟雾升起，周慕浅双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眼睛似在看着前面刚刚发生的一切，又似在看着指间猩红的烟头，唇畔渐渐浮出一抹冷笑。

　　乔未然，没有我的人生，还是这样没心没肺洒脱随意呢。

　　一夜蒙头大睡，却是噩梦连连，只因梦中明明出现了那么多人，奈何她只记得了某人。

　　被闹钟震醒后的结果，便是未然黑乎乎的熊猫眼，外加一张颓废的容颜凌乱的发型。未然挠着后脑勺无限怨念中，她都多久没做噩梦了。果然遇上周慕浅准没好事，这次更是在梦里折磨她。

　　“然然，知情人会明白你睡眠质量欠佳，猥琐者还以为你是欲求不满呢！”午饭时身着得体制服外表一派伟大教师形象的秦小沐在在啃完半盘子糖醋排骨后，终于忍不住犯嘀咕了。

　　“滚，你才欲求不满！”心情恶劣，连带胃口都淡了很多。自小以无肉不欢著称的乔未然竟会对着一桌子的大鱼大肉失了兴致，而且还是她好不容易才宰了秦小沐这只铁公鸡得来的，不得不说这让她本非常之郁闷，心情一怨念自然说话也带点颜色了，“小心你家那位关键时刻不举，让你从此失去对某种运动的兴趣哦！”

　　“哇，然然你提前进入更年期了，”秦小沐咂巴着舌头露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姐姐生活滋润着呢，这回怕要让你失望了。”

　　“看来南峰教授将你养育的很好，连脾气都被安抚了。”未然拿着勺子单手撑着下巴，凉凉上下将秦小沐打量了一番，“容光满面，春意盎然。”

　　“……”小沐老师脸颊稍稍红了红，一年难得一见，仰着脖子故作高高在上状，说：“姐姐念你这美好享受的年华得不到男人的安抚而心生嫉妒，所以决定不再计较。”

　　乔大小姐很不客气地鄙视了一下，低头默默捣鼓着盘子里的绿豆芽，强行压抑住心底莫名的失落。

　　早过了玩文艺的年龄，矫情什么的不是她乔未然有资格希冀的。

　　前段时间因为耐不过一位学生的软磨硬蹭，未然才答应给他们策划校运动会开幕仪式，现在想想也真是后悔。她不做学生很久了，之所以会重归B大做了名助教，不过是因为喜欢校园淡淡安静的环境。

　　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假装，终是不能在社会那座大染缸里为自己赢得一块生存之地。
　　周慕浅一语成谶，她用实践来检验。

　　厌恶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