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胡咧咧的豆子

58、街头遇老九

　　越往近处走，阿敏越紧张，浑身毫毛都竖了起来。到不是因为康熙的气场多足，是皇帝的排场实在太大了。

　　大概是因为心中先入为主的念头，虽是微服，隔着康熙十丈远，阿敏也能感觉出身边那些穿着普通老百姓衣服的人与旁人的不同来。

　　刹那间，阿敏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她想起电视上那些刺杀皇帝的剧情：根本是胡扯嘛，这么严密的保安工作，哪儿有刺客能近的了身，就算真有人不要命的想玩刺杀，又哪里象电视上演的那样，需要皇帝亲自动手招架？

　　一边乐着，一边就走到康熙身边了。阿敏跟着胤禛简单打了个千儿，跟着叫了声“黄老爷”，康熙虽无表情，可还冲着阿敏微点了下头，一旁的太子是连正眼也没瞧阿敏一眼，阿敏连“二哥”也没敢跟着胤禛叫出声……

　　行完礼，阿敏便站在胤禛身后扮起了木偶。心里边却在天马行空的乱琢磨：这个“黄老爷”的称呼还真是千古不变啊，你老爷子用了，再往后电视上你孙子动不动也用这个称呼……

　　就听见康熙对胤禛说道：“前边有间新开的馆子，保成已经定好了位子，听说那儿的烤全羊烤羊蹄子比宫里还要地道。既然赶巧遇上了，你也一起来罢。”

　　胤禛恭恭敬敬的应了。他见老爷子问也没问阿敏，手心里捏着的一把汗也松快了许多。

　　一行人慢慢往前走去。康熙和太子二人在前，胤禛胤祥靠后一步，阿敏就跟个小尾巴似的贴着胤禛，四周都是暗卫。

　　没走多远，又撞上了老九带着几个人也往同一处赶去。见到康熙，老九打发掉身边几人，也跟了过来。原来老九开的馆子就在附近，听说了这间新馆子的名气后，今天正是想去摸对手深浅的。

　　老九瞧见阿敏跟在胤禛身后，与胤禛胤祥见过礼后，便拦着二人调笑起来：“四哥，新年好啊！您府上这位，这么打扮着，越发俊俏了喂！”一边说，一边望着阿敏直笑。

　　阿敏对老九从来就没什么好印象，听着老九说的话就不舒坦，又被老九盯的心里直发毛。她瞅着康熙和太子在前边越走越远，便大起胆子装着不在意，恭恭敬敬的一边行礼一边极为认真傻乎乎的说道：“九爷新年好！九爷可别这么夸我，要说‘俊俏’，您九爷认第二，可没人敢认第一！”行完礼，抬起头又笑嬉嬉的接着问道：“九爷，茗儿给你烤红薯吃了么？好吃不？”

　　老九虽是男生女像，骨子里却带着一股英气。若是瞧上整个人，并不存一分雌态，可若光看面容，说“俊”说“俏”到也没冤了他。

　　只是，向来只有他说人，何曾这样被人说过？

　　胤禟的笑容刚刚突的僵愣了一下，可转眼又还归了原来笑嬉嬉的模样。他轻摇折扇，点着头笑答道：“烤着呢~可徒弟就是不如师傅，她烤出来的啊~那味儿就是不如你烤的！爷想着什么时候再能吃着你亲手烤的红薯呢~”

　　老九这句话说出来，言语里语气中，都透着轻薄。胤禛听着心下不满，却不好挑明，只好僵着一张脸作没听到不在意。胤祥在一旁听着味儿也不对，正琢磨怎么打圆场呢，就听到阿敏又说话了。

　　老九口头上在占自己便宜，阿敏是听出来了，却没觉得有什么被轻薄的难堪，反是佩服着这些人物面不改色的本事。心里嘀咕着：这些数字龙，真是名不虚传的演技派啊！扇吧扇吧，大冬天的也不怕把自己扇病喽！吃吧吃吧多吃点，吃“苕”变“苕”，越吃越“苕”！

　　一边想着，阿敏表面上仍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哎呀，怎么会这样呢？您问问您府里的管家，是不是贪便宜采买的材料不对？啊不对不对，九爷是最有钱最大方最讲究的爷，怎么可能会买的东西不好！嗯~要不然，叫您管家去八爷府上取取经？问问人家怎么挑的？会不会是花了钱也没买着好的？买东西可不是花的银子越多就越能买着好的，经验很重要呢。”

　　接着又转头装模作样的问胤禛：“前些天我学了个新词儿，‘金玉其外’，是这么说吧，四爷？那天我吃橘子，外边瞧着挺好，一拨开皮，里边儿却都腐了。有些货色吧，外表看着就是光鲜，里面却烂透了，买东西可得有经验可得会挑才行。咱们可不能再上这种当了，可不能再花冤枉钱受冤枉气了！是吧四爷？”

　　上次出门逛街，阿敏看到橘子就口馋，睹物思乡情更浓。

　　她家乡原本就是盛产橘子的地方，往些年每年年底都会吃个饱，今年那段时间，却刚好是被胤禛软禁的时候……她心里明白这个时代这个季节，保鲜水平更低，这个季节花高价买的橘子多半也吃不出滋味。

　　可念头一起后，阿敏怎么都摁不住心里的那点念想。于是她一边跟胤禛嘀咕着说估计要上当，里边肯定是烂的，一边却又拉着他猛挑。最终挑了几个，果不其然，大部分都是腐的，不腐的几个，吃到嘴里的味儿却完全没了橘子味儿。

　　胤禛并不了解阿敏那种思切故乡的心，只是看着她向往的样子，又存心纵她，一边心里边嫌她买个水果还这么麻烦，口里说不好却非还要买，一边不声不响的掏了银子。

　　可在被她喂了一口变了味儿的橘子瓣后，胤禛还是忍不住讽了一句：“你怎么也能吃这样的亏，上这样的当？心里不是跟明镜儿似的全都知道么，怎么还拿着这种‘金玉其外’的货色不肯放手？还往爷嘴里喂这种东西！爷这是掏银子买罪受，难得受这份冤枉气！”

　　各人角度不同，想法不同。老九也没听出阿敏话中真正的意思，他不可能把不好听的话往自己身上安，也完全想不到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大胆子，只听出她有嘲讽自己府里的人不会办事的味道。可是以胤禛对阿敏的了解，那句“金玉其外”再配上之前的“俊俏”二字，哪里会不明白她明着暗里就是在骂老九？

　　胤禛心里边憋着笑：这丫头！当时讪讪的不说话，不跟爷顶嘴，没想到这会儿居然拿出来活学活用上了！安到老九头上，到也不冤他！顺道还不忘了挤兑爷，还真是没改本色，还是那么胆大！

　　胤禟瞪了阿敏一眼，心想这个小女人还真是能胡扯，嘴上一点亏都不吃！转头便只向胤禛挑嘴：“四哥，怎么每次见着她不是说怕浪费，就是担心花了冤枉钱？上回弟弟要你去我铺子里打首饰，怎么到今儿个也没去？您不至于这么亏待人家吧？疼人哄人光存着心可没用，也得疼到点子上才行。这女人的话啊，您得拐着弯儿的听。这会儿遭埋怨了您到还跟没事儿人似的，可别累着弟弟下次再帮您听埋怨了！”

　　“九爷！您可别冤枉我，我哪儿有埋怨我们家四爷！咱们不说红薯说橘子么，您怎么扯上我了，我哪敢……我可没埋怨我们家四爷！四爷从来不亏待人，也没人埋怨我们家四爷。不浪费不是美德么？我平日里尽干傻事，关我们家四爷什么事啊，都是因为我……”阿敏嘴中不停喋喋不休的横扯着解释着。她没想到老九会这么曲解她的话，她到不怕胤禛被挑唆，就怕胤禛会怪自己给他丢了面子，于一边拚命动着脑子怎么解释，又想着再用什么话来呕骂一下老九才好时，却被胤禛打断了。

　　听着阿敏一口一个“我们家四爷”的叫着，胤禛心里边儿极为舒坦。听着她语无论次的解释，胤禛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也不想让她再说下去了，怕她一会真冒出什么念头，让老九明面上作难堪，自己也犯难。兄弟之间的面子还是要顾一顾的。

　　胤禛瞥一眼不远处，看着康熙和太子已经快进酒楼大门了，转回头瞪瞪阿敏，说道：“天生的小家子气，就这么点出息！”又对胤禟说道：“上不得台面的小女人心思，哪儿值得九弟替她抱屈！也就是九弟有这份好心肠，有这副好心思罢！哈哈，走罢！”说罢，提脚先走了。

　　胤祥“噗嗤”一笑，扯起老九胳膊，一边走一边打起了哈哈：“九哥，最近捣腾什么新鲜玩艺呢？还是又看上哪家新相好了？老寻不着您影子，多久没露头了？今儿可得好好多喝几杯！有好东西可别忘了兄弟……”

　　阿敏站在包厢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里面除了不离老康寸步的那位太监总管李德全，就只有几条数字龙，明显就是天家父子聚亲伦，她去凑什么热闹？

　　“老四，叫你家那个，也进来侍候。”太子望望康熙，发话了。

　　“二哥，叫几个机灵的进来吧。她前阵子生了场大病，脑子不太灵光，又粗手笨脚的，别扫了兴。”胤禛心里明知道托脱也是徒劳，可还是不死心的努力了一把。

　　阿敏听到胤禛说她脑子有毛病，心里不爽，却也知道胤禛是为她好，自己便又偷偷的往后挪了几步，退出门边的视线。

　　“没事儿，打烂个杯碗瓢碟，那叫‘碎碎’平安，正好凑个吉祥。”太子跟康熙是一个心思。钮禄祜氏在老四家得宠，大家都是知道的，老四也会把女人宠的上天？没法明着问明着当笑话讲就是了。可今儿即然撞上了，当然得瞧瞧能得老四青眼的女人，能有什么不同？

　　“四哥，怎么着？还怕委屈了您那位不成？老爷和二哥有老李伺候，我跟十三用不着她，她就把您一人侍候好了就成。”胤禟又浇多一把油。

　　胤禛瞧着康熙半天不发话，也死了心：有皇阿玛纵着，左右今儿个都是要被大家当猴耍了！轻咳两声，抬声唤道：“小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