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半城湖》风小餮

32、已成羁绊

　　小哥的话让吴邪有些惊讶，不禁回头看他。
　　张起灵脸色十分平静，扬起下巴指了指一脸亢奋难耐的李晓夏：“让她一直乱猜更危险。”
　　吴邪明白小哥的意思。他自己就是搁不住秘密的人，之前的一系列事情，虽然“三叔”不断阻止他牵扯进来，但是巨大的谜题和对好奇心的折磨还是让他参与进了一切，搞到了现在的田地。
　　他没有附和小哥的话，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行。”
　　“吴邪！”李晓夏已经摆出了听故事的姿态，一听吴邪拒绝，便忍不住睁大了眼。
　　吴邪低下头，不愿意多说什么。
　　——他所牵扯的一切，无论是战国帛书、汪藏海的一生还是长生不老，都不是传奇经历那么简单，其后隐藏着巨大的势力，还有几个力量的纠葛。
　　“它”。按照文锦的说法，是它填补了整个事情所有的环节，那么它就可怕得令人胆寒。
　　什么样的组织或者力量，可以在政治敏感时期，跨过白令海峡把战国帛书的相关信息传递过去？可以带着裘德考提前进入海底沉船墓藏考察地形？可以让10个人的有关资料人间蒸发？可以把人关在格尔木的疗养院而且偷偷观察？可以让本来发给美国公司的录像带寄到吴邪手上？
　　答案只有三个字——“不可说”。
　　自己和小哥胖子本来就已经在这个时间里沉溺颇深，怕是没用的。小花老胡干的就是把脑袋往裤腰带上栓的买卖，牵扯进来全当倒霉。但李晓夏不一样，她只是一个20岁的大学女生——虽然来自阴阳世家是个不太普通的学生——她的生活与这深深潭水下的重重迷雾没有关系。
　　吴邪不能想象如果李晓夏因为牵扯进来从此人间蒸发、甚至变成禁婆那样的怪物，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在这一瞬间，他一下子明白了当年“三叔”的心情。
　　解连环他当初……是真的想保护吴邪的。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凝固，小哥看看吴邪，还想说什么，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小花却开口了：“小邪，还是告诉她吧。”
　　吴邪抬眼看小花，小花用手指蹭蹭鼻子，笑着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谈……也许是这背后牵着到了不得了的大人物？”吴邪把视线移开，小花知道自己猜对了，又继续道：“你不愿意告诉小夏也许是为她好，但是小邪，你可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牵扯进来了。”
　　吴邪猛地抬起头，徒劳地张张嘴，才发现的确如此。
　　如果此刻他身边有它，那么它已经意识到，李晓夏可以为长生等一系列的秘密提供有效信息。就算他身边，此刻没有它……它发现李晓夏跟自己小哥等人混在一起，自然也会把他们凑堆。
　　“既然已经牵扯进来，不如一口气都说个清楚。”小花看到了吴邪的动容，再接再厉，“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知道应该怎么提防，顺便帮你解决问题。……看情形，我和胡爷，还有威武兄弟估计都有所牵扯了，还是把话说清楚为妙。”
　　吴邪有些泄气地向后靠进小哥的怀里，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不知不觉……牵扯了这么多人。吴邪你真混蛋。
　　张起灵没说什么，只是稳稳地揽着怀里的人。他默默抬眼看向小花，接到对方一个轻佻挑衅地眼神，又默默看向别处。
　　柳武安静地坐在一边，只听，不做声。老胡坐在胖子旁边，手里玩着一部手机，不时小声对胖子说点什么。胖子抽着烟，有点担心地看着吴邪的脸色。水孩还在吴邪的怀里睡得很香。
　　“得。”吴邪抬起头，“我说。”

　　但是说秘密之前自然会有些准备工作。
　　吴邪无语地看着小哥拎着柳威、小花拎着柳武，把两个捆好的彪形大汉扔进洗手间，然后干净利落地摔上门。刚才他一决定要说，小哥就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盯着窗外，柳武紧张地跟着望过去——就直接被小哥放倒了。正好柳威把李晓夏要求的东西买了回来，哥俩就凑了堆。
　　小花注意到吴邪的眼神，还笑眯眯地解释：“没事，我试过了，隔音还蛮不错，我们只要不大声喊就成。”
　　……我不是在意这个……吴邪囧。他知道接下来这些事不能被赵老板的人知道，否则那老人精一定会在里面掺一脚，谋划自己的利益——自己跟小哥他们就很有可能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李晓夏拿起柳威刚刚送来的黄表纸，裁下20*5公分的一小块，用毛笔蘸朱砂在上面画了一堆符，贴到了洗手间的门上。
　　胖子看着新鲜，就问：“李参谋长，这鬼画符是什么玩意？”
　　“透视符。”李晓夏解释，“这样我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形了。”
　　“有这么神？”老胡感慨，盯着那扇门一阵猛瞧，但显然什么都没有瞧见。
　　胖子咂咂嘴：“我一直当什么阴阳术啊都是封建迷信，现在倒见识了。小夏啊，你这眼睛配上这符，可就是传说中的阴阳眼了吧？”
　　“不知道别瞎说！”老胡立刻喷他：“那叫透视眼，跟阴阳眼什么的不搭嘎！人家阴阳眼是能看见鬼神……”
　　胖子还要和老胡顶，李晓夏开口了：“阴阳眼和透视眼的确是不一样的。阴阳眼多是天生，十分罕见。透视倒是可以借助法术来实现。”
　　小花好奇道：“还真有阴阳眼呢？”
　　“有的。不过现在不太多，或者是不太讲出来了……要说阴阳眼，比较有名的是80年代在南方的一个年轻人，那时候做过不少大事。”李晓夏笑。
　　“哦？”吴邪因为昨天的变眼事件，现在对“眼睛”什么的十分敏感，听到这忍不住问了一句：“南方哪的？”
　　“长沙那块。”李晓夏说，“名字叫齐羽。齐桓公的齐和羽毛的羽。”
　　“齐羽？”小花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引起了吴邪的注意，所以他忽略了身后的小哥一下子屏住的呼吸，问：“小花，你认识齐羽？”
　　“……大概是重名。”小花摆摆手，似乎不在意地笑了笑，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水孩在吴邪怀里睁开眼睛，嘴角抿了抿，又闭上了眼睛，往抱着他的男人温暖的怀里又拱了拱。
　　吴邪没有这么被小花蒙过去，但也不再追问，清清嗓子，开始讲自己的经历。

　　故事很长，几个人中间还叫了饭菜，然后继续讲，一直讲到下午4点钟，才算大体把事情交代清楚。
　　放下别人不说，单说小花的表情越来越复杂，最后几乎是叹着气一遍又一遍地问：“你是说连环叔？他没有死，一直给你当三叔呢？你说的是那个解连环？”
　　李晓夏自己缩在单人沙发里沉思，水孩睡醒了自己乐哈哈地对着电视，小哥闭着眼睛，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睡着了。胖子算是半个当事人，听完了这些忍不住狠狠地骂，真他娘的复杂。老胡慢慢喝着水，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晓夏睁开眼睛问吴邪：“……你确定是12只手？”
　　吴邪和胖子一起点头：“12只没错。”
　　女生揉揉眉心，慢慢说：“吴邪……你知道蚩尤么？”
　　“就是那个在涿鹿跟炎黄二帝打仗的那个？怎么了？”吴邪问。
　　“……你一提有很多手，我就忍不住想起他来。”李晓夏说。
　　胖子立刻插嘴：“我就忍不住想起三头六臂的哪吒来。”被老胡敲了一下头：“少打岔。”
　　小夏笑，继续说：“传说中的蚩尤，有三头六臂八足。”
　　吴邪一愣，小哥倒是很快说：“十四。”
　　“如果小邪和胖爷把手和脚弄混了，那就正好了。十二只手和两只脚，以及三头六臂，数目上一致。”小花道。
　　胖子被气笑了：“怎么，胖爷我这辈子见的粽子比丫摸过的女人都多，手和脚还分不清楚了？”
　　吴邪虽有些不肯定，但还是说：“……应该是十二支手没有错。”
　　李晓夏摆摆手：“别着急啊，我只是这么一说。实际上，古代对蚩尤的记载也有不同的说法，还有一说是讲蚩尤八手八足呢。只是从神话角度考虑，我一下子想到了……”
　　胖子又问：“那你怎么没先到蚰蜒？我看那万奴老这么多手，还跟蚰蜒差不多呢！”
　　众人：“……”
　　李晓夏清清嗓子：“那个，还有，蚩尤族据载很擅长冶铜。联系你们说的青铜大门，还有青铜树，我在猜，会不会跟蚩尤有关系。”
　　“……完全进入神话范畴了……”吴邪感叹，“这些估计我们都没有你懂，你讲我们听吧。”
　　李晓夏点点头，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地说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三章~这算是个过渡章，下一张继续用神话解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