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此刻(HP）》加贝尔

60、Chapter sixty.

　　媒体整个暑假都在报道格兰芬多邪念杀人的事件，渐渐和十几年前斯莱特林的密室联系起来，两个学院的学生或者曾经毕业于那两个学院的巫师相互讽刺，引发了新的一轮学院之争。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永远都彼此敌对。
　　“看到了吗，斯科皮，这上面居然用你的照片诶！”托尼夸张地把在暑假故意留起来的报纸举了起来，在列车行进的过程中声音仍然非常清晰，“你看你对非利亚臭着一张脸的表情，是哪个眼尖的记者拍的！”
　　“你是想夸她太有水平，还是想骂她无聊？”罗森问。
　　“你看这镜头，斯科皮是正面，而非利亚是侧面的。”托尼分析说，“但现在非利亚才是全民偶像好不好，多少少年少女为了他很疯狂的？”
　　“没错，把非利亚当成梦中情人的，真是各个年龄不同性别甚至不同种族都有……”罗森感叹说，“真是太可怕了。”
　　斯科皮终于扫了一眼托尼手里的报纸。头版的两幅照片并列在一起。
　　其中一张某一次黑魔法防御训练时他们决斗的场面。非利亚垂着眼帘，稍稍地侧着头回避众人的视线，露出侧脸柔和干净的线条。他们都握着魔杖，斯科皮的魔杖对着非利亚，而非利亚的魔杖横在手中，不知道是因为过于自信，还是一贯的淡漠。
　　另一张是魁地奇训练赛时的照片，非利亚仍然只有一个侧脸，正望着斯科皮追逐金色飞贼，神色看上去有些复杂。斯科皮突然想起这目光背后的情形——后来不到十秒钟非利亚就从他手里抢走了飞贼。
　　“他们的镜头永远都不会离开救世主，”斯科皮冷笑道，“非利亚波特在哪里，哪里就有新闻。”
　　“看这报道写的，好像你和非利亚的不和是两个学院之争的具体表现一样。”托尼啧啧两声，“他们怎么不写你那只作为圣诞礼物的小白猫呢，看事情要全面嘛！”
　　斯科皮突然想起那少年浑身湿透地伏在他怀中压抑着哭泣时的颤抖，他们从未看到过他这样的一面——脆弱、痛苦而又拼命地在逞强。
　　少年刹那间碎裂的淡漠表情，他冰冷皮肤下流淌着的温暖血液，他的眼泪流淌沾到自己脖颈的皮肤——每一次无意识地回忆起来，心口都无端地开始抽痛，拼命肆意地涌出酸涩温暖的液体，一直蔓延到指尖。
　　从来都看到他站在人群前方，众人瞩目的地方。他的表情始终都这样柔柔淡淡，什么时候都能笑的温雅如同春水。好像一切都在掌握在他的手里，不论发生什么都能够从容面对。是这样的他带给无数人希望和勇气，好像透过他就可以看到光明的未来。
　　他不是个普通的人，他是被选中的男孩。
　　——我不再信任你了。
　　——这和你无关。
　　斯科皮想起少年淡漠的神情，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都没有抬头看他。那又是因为什么？
　　斯科皮心情复杂地推开一桌的零食走出了包厢，无视正在争论那记者到底是救世主的粉还是斯莱特林王子的粉的托尼和罗森。
　　他推开门的时候恰好看到正走到门口的非利亚波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不知道应该立刻返回还是就这样擦肩而过。
　　“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非利亚停了下来，站在斯科皮的面前，看着关上了包厢门冷着脸立在原地的斯科皮。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斯科皮高傲地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波特，那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
　　斯科皮清楚的看到非利亚的神色瞬息数变，他略微地张了张口，但望着斯科皮却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还有话要说吗？”斯科皮问。
　　“是真的吗？”非利亚垂下眼帘，遮住了一双银蓝色瞳孔中的情绪，“正好相反，你知道我那时候是有苦衷的，你只是气我没有说出来让你和我一起摆脱困境。而且，你一直都在相信我，至少直到现在，你都仍然是相信我的。斯科皮……你只是在赌气而已。”
　　少年的声线一如既往是温柔干净，压低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暧昧不清，不带侵略性却有着强烈的感染力。
　　斯科皮一时间不知道是否应该反驳。
　　“如果你真的再也不信任我了，那对你来说很幸运，我也不应该再试图影响你。”非利亚说，“但是我再也不想逃避和后退，所以我现在只是想告诉你，我仍然信任你，一直都信任你。其他的就交给你自己选择，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能够接受，但是我必须努力争取过。”
　　斯科皮在少年银蓝色的双瞳里看到凝聚起来类似真理般的坚定和认真，他的神情仍然非常温柔，但那目光却极其坚硬地生生刻到了心底。
　　非利亚没有等斯科皮反应过来，稍稍地欠了欠身然后转身离去。斯科皮看到他挂在脖子上稍稍露出来的银色链条——斯科皮想起上一次看见的时候那链条上挂着的是银蓝色的戒指，而如今那戒指已经被他亲手扔在禁林的某个角落。
　　他是对的，斯科皮马尔福一直都在信任非利亚波特。
　　*
　　“这个学期在霍格沃茨学习的的不仅是我们，还有其他的客人。”麦格校长说，“三强争霸赛将在今年举行。”
　　整个礼堂都愣住了几秒，然后又都欢呼起来。
　　“客人们将会陆续到霍格沃茨，希望各位同学可以展现霍格沃茨的良好风貌，友善而热情地迎接他们。三强争霸赛旨在巩固三个学校之间的友情，并且在竞争中进步，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希望每一个同学都能在这个过程中取得收获。”麦格说。
　　讨论声持续不断地维持在一个勉强能听到校长声音的分贝上。
　　“另外，这次的规则和以往不同。”麦格说，“报名的选手年龄界限定在十四岁，只要满十四岁的同学都可以报名，每个人都有机会被火焰杯选为勇士。”
　　人声沸腾起来，拔高的讨论声盖过了校长的声音。
　　哈利不由得朝格兰芬多的长桌看去，每个四年级的孩子都满脸兴奋，跃跃欲试，无动于衷的大概就只有非利亚波特一个人。
　　“他万一不报名怎么办？”罗恩显然也在看非利亚，“我们可是特地为了他把年龄限制改掉的！”
　　“应该……应该不会不报名吧？”赫敏有点担心地望着非利亚。
　　“想要在锻炼他的同时保证他的安全，三强争霸赛是最好的选择。”哈利说，“只要他参加比赛，我们可以更加全面地训练他。”
　　“所有媒体都眼睛发光地盯着他呢！”罗恩抱怨地说，“救世主赢得三强争霸赛的冠军，多理所当然又吸引眼球的一个标题啊。”
　　“霍格沃茨主办的上一届的冠军还是他的养父！而且两个人都是十四岁，救世主父子到底谁更出色之类的比较，肯定要炒翻天了。”赫敏说。
　　“三强争霸赛，救世主的舞台！”罗恩说，“你看这标题怎么样？”
　　“你们真的够了。”哈利悲愤地说。
　　“还记得克鲁姆吗？”罗恩问。
　　赫敏警惕地横了他一眼：“你想干吗？”
　　“我没想揭你老底……”罗恩委屈地说，“我只是想说，爱尔兰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哈里斯也会参加这次的争霸赛，我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那次的争霸赛真是个灾难。”哈利评价说。
　　*
　　“听着，”哈利看了一眼阿不思和雨果，有些心虚的说，“你们都是各自父亲的骄傲，我们希望你们都能够报名三强争霸赛。”
　　赫敏和罗恩露出纠结的古怪表情，但不得不点头同意。
　　“你们非常的出色和优秀，但是你们必须证明自己，让大家看到你们值得相信。”哈利说，“这也是一种不可多得历练，父亲希望你们不要放弃这次机会。”
　　雨果和阿不思对看一眼，然后望向非利亚。
　　非利亚看上去听得有些认真，感觉到他们的视线朝他们看来。
　　他们表情古怪地朝哈利点点头。
　　“有很多人都在期待着看到你们在舞台上的出色表现，”哈利说，“不要让那些关注着你们的人失望。雨果，阿不思，你们听到了吗？”
　　雨果和阿不思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非利亚，你听懂了吗？”哈利转向非利亚，一脸严肃地问。
　　非利亚点了点头。
　　他们看着前格兰芬多黄金三人组一路盯着非利亚开门离去。
　　“非利亚，”雨果说，“他们根本只想让你一个人报名，为了不说的太明显把我们俩都搭上去了。”
　　“非利亚报名的话，肯定会选非利亚当勇士的啦。”阿不思说。
　　“你看到他们的表情了吗？”雨果笑起来，“真是太搞笑了，其实根本恨不得抓着你的领子说非利亚你必须报名，然后拍拍我们肩膀说你们就算了吧乖乖观众席上呆着挥挥手帕就可以了。”
　　“罗恩舅舅冲你眨眼睛，雨果看到了吗？”阿不思笑着问。
　　“我在妈妈的眼神中看到了威胁，”雨果做出惊吓的表情，“她在告诉我，如果万一我被选上了勇士我就会有多惨死多惨。”
　　他们转过头去看非利亚。
　　非利亚已经睡着了，安静地靠着枕头并没有什么动静。
　　“在这个霍格沃茨的不眠之夜里，睡得着的大概就只有他一个。”雨果感叹说，“关键问题是，他明明应该是主角。”
　　*
　　“在他们说年龄限制改成十四岁的时候，”托尼朝床上一躺，望着天花板，“我看到全校的目光齐刷刷地往非利亚波特身上照过去了，就像聚光灯一样。然后非利亚波特好像在自家小花园喝茶一样，罗森，你说他是习惯了还是反应迟钝？”
　　“应该是习惯了。”罗森说，“非利亚波特是个很敏锐的人，我听说他能在十分之一秒内发现窥视虫。”
　　“梅林！”托尼发出赞叹，“这比赛根本没有悬念了，霍格沃茨只要端着爆米花喝喝薄荷茶淡定地等着拿冠军就行了。”
　　“项目设计根本就会针对非利亚波特，剩下两个注定炮灰了。”罗森说，“三强争霸赛是他一个人的舞台。”
　　“我好像已经看到媒体们在擦摄像头了，”托尼说，“比赛的时候我敢保证所有的镜头都对着非利亚波特，什么角度都有，每一秒钟都有特写。”
　　“听说上次第一个项目是偷龙蛋，非利亚波特是个驯龙者。”罗森说，“而比起第二个和第三个项目，我觉得第一个是最难最惊险的了。他说不定还是水龙王或者森林之王什么的。”
　　“我想知道对于一个穿越了幻境沙漠、走进过魔法森林，对抗过异化巨人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是有挑战性的。”托尼说
　　“哦，梅林，”罗森呻吟说，“他真是个货真价实的被选中的男孩。”
　　“你们今天不想睡觉了吗？”斯科皮问。
　　“今天谁还睡得着？”托尼反问，“我敢保证除了你之外所有的人都在辗转反侧。话说回来……”
　　托尼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泰迪卢平是怎么死的，听说他上个学年一直被邪念控制，但那也不能无缘无故就死了啊？”
　　斯科皮的脸色变了变。
　　“是和邪念有关没错，具体怎么死的连我们一起在雪山上的人也不太清楚。”罗森说，“斯科皮，你知道吗？”
　　“是非利亚波特杀死的。”斯科皮说。
　　寝室突然安静下来，两个人都瞪着斯科皮。
　　“如果被控制的人是你们中的一个，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会这么做的。”斯科皮说，“不是杀了卢平就是死在卢平手里，这样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这么说上学年他一直都在被卢平攻击才会那么虚弱。”托尼说，“以非利亚波特的敏锐早该发现是卢平了，等到最后才下手肯定是因为已经没有退路了。我知道，斯科皮，所以这种事情不用解释。”
　　“但是格兰芬多的人不一定会这么想，”斯科皮冷笑着嘲讽说，“他们的救世主手上沾染了自己朋友的血腥而不再纯洁无暇，那是一件多么残忍冷酷的事情啊。”
　　“别理那些没脑子的家伙，”罗森嗤笑道，“他们虚伪的善良从来不考虑场合，因为自己的软弱无能、不愿背负罪责而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还以为自己很伟大而在那里沾沾自喜。”
　　“为了让自己逃避痛苦和压力而造成更大的伤害，那才是真正的耻辱。”托尼说，“非利亚是个勇敢的人，我很佩服他能这么做。在这种时候能顾全大局，我想这才是他能成为救世主的关键。”
　　“我相信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杀死自己的朋友，”斯科皮干涩地说，“但他没有别的选择。虽然他没有让别人看见，但是……但是他真的很难过。”
　　——他极力压抑的痛苦，只有抱着他的那个人知道。
　　那一刻他坚持着踏入非利亚近乎崩溃的心扉，看到那少年难得的真实和脆弱，才发现自己被那真切的体温牢牢束缚，再也走不出去了。
　　*
　　暑假的时候德拉科马尔福翻看时代周报，整个版面都在讲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不得不说的故事。
　　斯科皮走进书房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父亲面前的报纸，照片上非利亚波特的神情淡漠，而举着魔杖的自己脸上分明有愤怒不甘的意味。
　　“你是在气他赢了你吗？”德拉科问。
　　“嗯。”斯科皮说。
　　德拉科冷笑着合上报纸。
　　“你讨厌看到他接受别人赞扬的样子，你不能忍受他站在和你无关的地方微笑。你讨厌看到他的光芒照亮别人，你不能忍受他的忽略。你讨厌看到他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漠然的表情，你不能忍受他的视线从你的身上一点都不停留就过去。所以你不断地想要挑衅他、激怒他、伤害他，就为了让他看你的眼神里多一点波澜，让他的注意力放到你的身上，哪怕是被他讨厌而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德拉科站起来，走到斯科皮面前盯着他，一双蓝灰色的眼睛里几乎冒着火焰，“斯科皮马尔福，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斯科皮望着德拉科反应不能，良久才涩着声音开口。
　　“父亲，你……你是不是……曾经爱过这样一个人？”斯科皮问，“所以，他……他是波……”
　　“住口！”德拉科拔高声音喊道，斯科皮剩下的话生生地吞咽回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有一种情感再也无法收拾。
　　非利亚压抑的哭泣几乎夜夜如梦，每一次都让他心痛如绞地醒来。少年轻微的颤抖和断续的声音，极力抑制的悲伤，后来在他怀里昏睡过去的疲惫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忘怀。
　　——就是在少年伸手反抱住他的时候，那些原本意味不明的情绪，抑制的情感都在瞬间溃堤袭来。

作者有话说

　　新学年开始~~~各种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