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此刻(HP）》加贝尔

40、Chapter fourty.

　　纳威和所有的老师一样，总是不经意地常常朝非利亚惯常的座位看。
　　斯科皮一个人站在那里，但是效率和后桌两个人差不了多少。
　　他是非利亚波特离开前最后见的人。也许是唯一可能知道他的去向的人。
　　纳威知道斯科皮马尔福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不仅比他父亲在他这个年纪时要优秀，甚至能超过一些成年巫师。
　　而且不仅如此。
　　纳威想也许他比哈利、赫敏和罗恩都知道得多一些，为什么非利亚波特离开前选择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斯科皮马尔福。
　　斯科皮搅拌魔药，正准备做最后一步，动作流畅从容，神色一如往常。
　　他们也只能就此判断，也许非利亚没事吧。他也许很快就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斯科皮不论走到哪里，都有老师找借口来与他同行，话题说着说着就转到了非利亚波特的身上，用尽了一切的技巧企图从斯科皮的口中套问出非利亚的下落。
　　纳威差一点就要往他的杯子里倒吐真剂了。
　　斯科皮的行动自如无疑对霍格沃茨的老师们都有一种安抚的作用。没有人知道他时常在深夜里猛然惊醒。
　　转眼已经到了十二月，树叶整树地掉落，夜晚的时候枯黄的草上铺满了冰霜。这一切都好像发生在非利亚突然失踪之后。
　　非利亚离开霍格沃茨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教师们从初始的焦灼平静下来，却又陷入了另一种焦灼之中。
　　所有知道非利亚并非前去研究古魔法的人，唯一看上去平静的大概就是斯科皮马尔福。
　　纳威凝视着斯科皮，看到他的魔药变成标准的颜色。
　　斯科皮抬起头来，举起手表示他已经做完了。
　　纳威点点头，习惯性表扬了他，尽管他应该已经听得麻木了。
　　斯科皮于是坐下来做魔药课的家庭作业，并且预习下一课的魔药内容。
　　*
　　魔法森林的边缘都是低等的暗黑系植物。
　　非利亚所到之处它们都自动避开，因为对男孩体内神圣系魔法的畏惧。
　　非利亚走过了灌木丛，前方竟然是妖异的花丛，色彩鲜艳而带有一种邪魅的诱惑力，一眼望不到边际。
　　非利亚一踏进去，漫天都开始飘起了密集的花瓣雨。
　　隐隐听得见迷人心智的歌声，遥远而柔婉。
　　看上去很美丽。
　　非利亚很清楚这些花瓣都以吞噬生命为生。
　　他任由它们落到身上。
　　花瓣沾上非利亚的皮肤，然后就枯萎滑落下去。
　　非利亚在密集的花瓣中向前走。他穿着白色的衣袍，上面铺满了绯红的花瓣，看上去美得不似人间。
　　*
　　“魔法部的幻境已经瞒不住了。”赫敏说，“人们都快疯了，魔法部的人都在往圣芒戈送。有些媒体已经开始介入了。”
　　“霍格沃茨的结界只能维持一个月，”哈利说，“还有三个星期，他能回来吗？”
　　“我们去问马尔福他儿子吧！”罗恩说，“给他用吐真剂！”
　　“闭嘴，罗恩。”赫敏说，“我们不能强迫小马尔福，非利亚一定不希望我们伤害他。”
　　“也没有多大伤害……”罗恩说。
　　“我们要相信非利亚。”哈利说。
　　“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应对人们知道那些幻境存在时产生的恐慌吧。”赫敏说。
　　另一边记者刚刚走出校长办公室。
　　“我采访哈利波特的时候，”预言家日报的总编转过头看向米歇尔，“你看到非利亚波特了吗？”
　　“我没有。”米歇尔回答说。
　　她的老板皱了皱眉：“你没有找他吗？”
　　“我找了。”米歇尔说，“但是我没看到他。”
　　总编沉默了下来。
　　“这次的事态好像真的很严重。”米歇尔说。
　　“如果我们做专门报道，”总编说，“这对我们的报纸是一个飞跃。”
　　米歇尔没有回答。
　　“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因为我们不仅是作为媒体，而且同时是非利亚波特领导的战线中的一员。”总编说，“我们至少不能在这些事上面给他添乱。”
　　“他要面对的敌人已经很强大了。”米歇尔沉重地点点头，“而他所带领的人们，却还不够信任他，因为自身的弱点而拖他的后脚。如果我们不能阻止，至少不能煽动这些事情发生。”
　　“是的，”总编说，“封锁吧，这个消息。也许这件事情很快就能解决，希望到时候能说服非利亚波特给我们做一个专访。”
　　*
　　非利亚走过暗黑沼泽。
　　泥水只淹没到他的脚踝，就再不能够吞没更多。
　　非利亚如履平地地朝前走，丝毫不为它散发的悲伤绝望所掌控。
　　魔法森林带些诡异灰黑的风卷起他的长袍，扬起他栗色的头发。非利亚额头的六芒星开始发出光芒。
　　他稍稍地垂下了眼帘，继续朝前行走。
　　暗黑的沼泽开始沸腾翻滚起来，不断地冒出气泡和白烟。
　　有什么从沼泽中缓缓升起。
　　非利亚顿下脚步，望着他的脚边头颅上慢慢睁开的一双碧蓝色的眼睛。
　　金色的发沾了泥水，白皙的脸颊满是污渍。泥浆顺着缓缓露出来的脖颈流淌，略显得单薄的肩膀离开泥浆的表面。
　　非利亚看着他的眼睛。原本也许曾经是清澈的，如今却满怀着一种悲伤、绝望、痛苦和委屈。
　　*
　　“非利亚也许有危险，马尔福。”布克教授劝哄说，“他也许需要我们。”
　　“你真的认为他对付不了的事情你们能够解决？”斯科皮看了他的教授一眼。
　　布克教授被噎在那里，盯着斯科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斯科皮笑了笑，加快了步子走进正在等他的托尼和罗森旁边。
　　“最近老师对你的关注直线上升，能告诉我们原因吗？”托尼问。
　　“简直是嘘寒问暖，”罗森点头同意，“上次在厕所里我听到马维教授问你饿不饿来着。”
　　“我真是受宠若惊。”斯科皮说。
　　这时候他们和雨果韦斯莱以及阿不思波特擦肩而过。
　　他们抬头看了斯科皮一眼，然后说笑着走了过去。
　　“这些人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嘛。”斯科皮说。
　　“那当然了，反正救世主肯定会回来的嘛。”罗森说。
　　斯科皮怔了怔。
　　非利亚没有告诉他们的缘由正是想要他们仍能够平静地生活下去直到他回来或者永远地消失。而斯科皮成了唯一担心非利亚波特是否能够安然无恙回来的人。
　　“马尔福。”哈利匆匆地走过来，“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斯科皮看了罗森和托尼一眼，转身跟着哈利朝办公室走去。
　　“魔法部出现幻境的事情已经曝光了，”哈利说，“他们很快就会想要采访非利亚，我们需要非利亚来稳定人心。”
　　“那又怎样？”斯科皮说，“你们需要他，他就必须放下也许很重要的事情赶过来吗？”
　　哈利低头瞪着斯科皮，但立刻意识到他是对的。
　　“非利亚波特是知道的。”斯科皮说，“他不可能没有想到魔法部的幻境如果隐瞒不住，可能会造成混乱。但他还是走了，所以他在做的事情一定比这些重要得多，波特先生，难道你没想过吗？”
　　“是的，”哈利喃喃地说，“但我需要知道他在哪里，因为我也很混乱和担心。”
　　“我知道，波特先生。”斯科皮说，“但是，您必须明白，他是救世主，而您是他的父亲。”
　　*
　　非利亚望着面前鱼尾的少年。他看上去神色悲伤。
　　“人鱼？”非利亚望着他盘在泥浆中的鱼尾，“人鱼为什么会出现在悲伤沼泽？”
　　少年却没有说话，悲切地低下了头。
　　“你想要干什么，就这样拦着我吗？”非利亚问，“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拦得住我？”
　　人鱼的身上满是污渍泥浆，他只是望着非利亚。
　　非利亚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抬起手指。
　　清泉从指尖涌出，顺着人鱼的身体淌落。非利亚望着那少年的金发恢复光泽，面容恢复了干净白皙，身体也洁净几乎透明。
　　“你其实很好看。”非利亚说。
　　少年眨了眨眼睛，有些迷惑却不再悲伤。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他问。
　　“你迷路了。”非利亚说，“你从大海游到了悲伤沼泽。”
　　“你能带我回去吗？”少年问。
　　“不，”非利亚说，“我有其他的事情，我要去更加危险的地方。”
　　“你是个王子吗？”人鱼少年问。
　　“哦，不。”非利亚说，轻轻地笑起来，“不过也许我曾经是。”
　　“我出生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人鱼少年笑着说，“我会经历一次人生的劫难，而由一个曾经尊贵的王子解救。”
　　非利亚望着他，静静地等待着。
　　“年轻的王子，”人鱼少年说，“你需要我身上的一些东西助你度过尸骨之海。”
　　他揭下身上的一些鳞片递给非利亚。
　　非利亚伸手接过，同时身后亮起了结界。
　　“是的，我献给你一些东西，”人鱼少年展开柔和美丽的笑容，“你就会为我开启回家的路。你一直是这样，王子殿下。”
　　非利亚转过身，望着人鱼缓缓地游到结界边。
　　“再见了，美丽的王子，我会记得你的。”人鱼扬起手消失在结界那边。
　　*
　　“我们需要非利亚，”赫敏说，“很多媒体都来找我们要人！他们需要看看救世主才能安心。”
　　“有的已经到门口了！”罗恩说。
　　斯科皮嘲讽地笑了笑。
　　“如果救世主真的无所事事地呆在霍格沃茨，才要怀疑他没用吧。”他傲慢地说，“就像你们一样，不是吗？”
　　“你——”罗恩作势挥着拳头要上去揍他，“别拦着我，放开我哈利，他和他爸爸一样欠揍！”
　　“也许我可以帮你们。”斯科皮说，“我可以变成非利亚波特接受采访。”
　　整个校长室都安静下来，他们全部盯着斯科皮。
　　“也许……也许我们应该找雨果……”罗恩说，“他更了解非利亚……”
　　“没有人比斯科皮马尔福更合适。”赫敏说。
　　麦格和哈利点了点头。
　　斯科皮看了他们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瓶。
　　“这是什么？”罗恩问。
　　“变形药水。”斯科皮说，“里面放了非利亚波特的头发。”
　　“是非利亚事先准备好的？”哈利惊讶地问。
　　斯科皮没有回答哈利的问题，而是抬头看了一眼：“你们是决定了吗？”
　　他们望着斯科皮喝了几口水晶瓶里的药水。
　　铂金色的头发颜色变深，温顺地滑落开，稍稍地遮住些眉毛。斯科皮脸上分明深邃的线条变得柔和精致，一双瞳仁变成清澈的银蓝。他们的身形相仿，斯科皮的肤色变得更加白皙近乎透明，整个人都稍许褪了傲气而显得温柔起来。
　　斯科皮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们。
　　“梅林……”赫敏惊叹地说，“哦，我不敢相信。”
　　“太像了。”哈利说。
　　“一说话就露陷了。”罗恩不满地说，“来，叫声舅舅。”
　　斯科皮瞪了罗恩一眼，走到哈利的身边。
　　“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了，波特先生？”他低声问，“如果不是夸张的话，韦斯莱先生说有些记者已经到门口了。”
　　他的语调温和，声音清越，几乎给人一种是非利亚确确实实站在面前的错觉。
　　“哦，没错，是的。”哈利说。
　　他拉着斯科皮的手走出了校长办公室，对等在门口的几个老师说。
　　“把他们叫过来吧。”
　　布克教授抬起头，盯着哈利身边的斯科皮，脸色瞬息变化。
　　“哦，非利亚！梅林，你去了哪儿？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快急疯了！”
　　“抱歉，布克教授，事先没打过招呼，真是很对不起。”斯科皮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布克教授欣悦地拍拍斯科皮的肩膀，匆忙转身去叫记者。
　　*
　　“请大家放心，现在出现的都只是幻境而已。”斯科皮对着镜头笑得温文尔雅，“没有任何人会受到伤害，所以没有必要担心害怕。我们都是勇敢的，不是吗？”
　　“事情能得到解决吗？”记者问，“这些东西难道会一直存在在我们周围？”
　　“不，我想它维持不了很长的时间。”斯科皮说。
　　阳光透过人群映亮了他的脸庞，他栗色的头发近乎透明，笑容看上去明媚而温柔，无端的给人一种宁静安心的力量。他穿着浅色的衣袍，就好像从神话中走出来的天使一样。
　　“这些都是被世界遗忘和抛弃的生物，”男孩微笑着说，望着镜头稍稍地抬起眼帘，看上去满怀春天般的希望和美好，“只要我们坚持自己而不随波逐流——尽管知道自己的力量十分渺小，但是从不选择放弃自己，我们就永远不会变成这样。日后我们的子孙问我们：当这个世界遭遇劫难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们可以骄傲地回答他们：我们正并肩站在一起，努力地保护它，我们从未放弃过我们自己，也从未放弃这个世界。我们曾经为它拼尽一切并且赢得了胜利。”
　　十二岁的男孩站在人群里，记者们举着摄像机和话筒，他们的神情慢慢变得同样宁和平静。
　　是的，非利亚波特有着这样一种力量。此时此刻这种力量正透过斯科皮马尔福传递给他们每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为了补偿，今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