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生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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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生落与子成说，永矢弗谖
一年前他掐指算出那人将久居扬州，他便化了人形入了这“梨花院”当了名舞妓。
果然没多久，京城里传来圣旨，邵骑将军秦泽嗣战功显赫，赐其秦邵侯之衔，封地扬州。于是秦家举家大迁，落户扬州新建的“秦府”。其长子秦绅璁与次子秦绅骐自也一同来了扬州。
前几日又算出五月初九，那人会来此“梨花院”。精心打扮一番自不在话下，却没算出那人会将自己遗忘。
掩上朱门，阿九坐回妆台前，对着铜镜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又叹一口：“果然笨得很，连碗孟婆汤都躲不过！”柳叶眉一挑，拾起木梳，轻轻梳理纠缠的发丝。
日近山头，夜夜笙歌的秦淮河此时也渐渐显出几分的热闹的迹象。
秦绅璁伸指一抹额前发际，黑丝给梳理得一根不落地结于脑后。再戴上一顶紫绒玉冠，配上紫色滚边的锦袍，一派贵相。
顾生落一牵好了两匹马候于“秦府”前，一匹是纯白的良马，一匹却毛色有些杂，瞧不出什么马种。见秦绅璁融贯焕发的身影得意地踱至面前，顾生落上前一步道：“大少爷，马已备好了。”
秦绅璁瞥了那匹咋舌的吗，道：“本少爷一人去就可。你留下来好好盯着我二弟看书，否则爹回来了怕他应付不过去。”
“这……”顾生落面露难色，“还请少爷勿为难小人。老爷临行交代要时刻跟着少爷您的。”
秦绅璁不耐烦地皱眉：“罢罢，要跟便跟，别给我添麻烦。去，向管家再取些银子来。”
“是，少爷。”顾生落恭敬应道。
“梨花院”此刻又是人声鼎沸，好一派春光无限温柔胜乡。
老鸨依旧其招牌迎客姿势扑了出来：“哎哟秦大少爷，今儿又大驾光临，我这‘梨花院’何其荣幸。姑娘们，快上来伺候着！”
“不必，让阿九来即可。”秦绅璁也不多话，直言其来意。
“阿九啊……”老鸨音调中有了几分犹豫，眼神中多了几分算计，“秦大少爷你是知道的，阿九他得逢九才出来的呀……”话落，一双眼桥上秦绅璁腰间的钱囊。
“哦？既然如此，那给我几个极佳的姑娘，也是一样的！”
秦绅璁退让得大方，老鸨却心里揪着手帕：阿九真是，初夜给了这么个人。前没赚到不说，竟也对他无任何钟情！可惜阿九签的不是卖身契，否则怎容他做如此赔本生意！
阿九躲在屏风后，看秦绅璁左拥右抱进了一偏厅，愤愤地关上房门坐桌边生气。“这个死没良心的！还妄我如此费尽心思要见到他！”
胡乱将头饰摘下发泄般地掷到桌上，一枚银钗却因用力太猛而弹起从窗边落了下去。
阿九一惊，探出身查看。
银钗“叮当”落地，幽巷连接着繁华大街的那头却站着一人抬头看向自己这边。正是昨日也出现的那布衣公子。
阿九一个翻身跳下二楼的窗子，抄了银钗便准备再上去，却被一声呼唤定住了身形。
“小九儿。”
阿九闻声转过头。巷头巷尾，除去自己，就只那布衣公子一人。
“小九儿，是我。”顾生落看着他，满脸心疼道。
阿九瞬间明白了。这人才是自己要找的那人，却怎知千算万算，差了一截也相距千万里远。
昨日此人站在那人身后，自己察觉到的那熟悉的感觉正来自他。却又怎知心中先入为主，认定了是那秦家大少，而忽略了这许多疑点。
阿九转回头，看看二楼自己开着的窗子，缓缓道：“公子认错人了。我是阿九，不是小九儿。”
“我不会认错的！”顾生落说得坚定，“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是她。可你却是男的……我没敢说……现在我确定了你是她。除了九尾玄狐，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解释你的一举一动。”
阿九回过头妩媚一笑：“我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劝你可别自作聪明，否则不好收场！”
“我不会认错的！”同先前一般无二的一句话，顾生落说着，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阿九看着他，没回话。
“你说孟婆是个软心肠，在奈何桥上要求再看一遍一生经历，很容易便能打动她……我没喝孟婆汤……”
阿九笑了。笑得一脸春风欲醉人，笑得眼眉弯弯似秋月。“你可知我为何变作男儿身？我要上你！”
顾生落一震，随即轻呼出一口气：“这又有何妨！”
阿九扑进顾生落的怀中：“去我屋内，然后……上我……把那人的痕迹抹去！”
顾生落只搂紧了他点头。
秦家的老爷大寿，两个儿子送上寿礼。秦府寿宴摆得正酣，快马加鞭传来了圣旨：秦邵侯称霸一方，反心昭昭。收其封地，取其人头；家眷仆人，流放北疆。
一时人心惶惶。顾氏世代为秦家家仆，顾生落自也归到流放人员之列。
阿九一句话没留下，卷了衣衫首饰打听到了关着他们的牢房所在。当夜便一道迷咒放倒了看守之人，取了钥匙打开关顾生落的牢门。
“小九儿，你怎么来了？”顾生落惊呼。阿九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小声点。”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对面关着的秦绅璁闻声立刻也贴到了这边的墙上：“阿九？顾生落你什么时候跟阿九厮混到一块了？你胆子不小！”
阿九身子直接穿过栏杆煽了他一巴掌：“你闭嘴！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把你认作是他！你给我老实呆着，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秦绅璁竟也不惊讶，只嘿嘿一笑：“若能死在温柔乡，那可比去那北疆之地受苦好上千倍万倍啊！”
顾生落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小九儿，你莫理他！当心！”
然而却为时已晚，阿九已被秦绅璁扑到在地。秦绅璁上下其手，嘴也胡乱一通亲，显是几日牢狱之灾已被折腾得失了心性。阿九气急，当下白光一闪，袖中飞出一柄匕首刺进秦绅璁胸膛。
顾生落瞧得脸色煞白：“阿九……你杀了他了？”
阿九还在气头上，一边用匕刃沾了血水写下“色欲熏心，禽兽不如”八个大字，一边回答他道：“真便宜他了！我们马上就离开这儿，外头都打点好了。”
“我不能走。此世我爹养我也颇不易，他临终前跟我说，我顾氏生是秦家人，死是秦家鬼。我不能走。”
阿九又穿过栏杆走到他身边，一脚轻踢在他胸口：“你个死脑子！不走便不走，终归我跟着你。”
三生石上，奈何桥前，与子成说的誓言，永矢弗谖。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生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