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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巧计卖药,返回威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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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荷跟在赵毅身后说“找到好的大夫之前,千万不要让他的气血再有波动,不要说话,不要行走,每日按时喂他一些牛乳即可。”
赵毅也不回身,直接说了句“多谢,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背着木定川救走出了门外,绿荷站在门口看着他走出客栈,急忙回身,关上房门,赶快清理屋子。
来不及看银票有多少,直接揣进了怀中,再将花盆放到窗口,翻乱的药材重新归置,床铺叠好。做完这些,站直身子,环视屋内,心想:恩,应该没有破绽了,就告诉少东家,恩公路上被他的同伴接走了。
走到桌前,坐下,到了杯茶自己慢慢喝了起来,思量下一步该怎么办。看赵毅对木定川刚才的表现,在他们回朝的这一段路上应该是不会解开木定川的穴道,他不会拿木定川的性命冒险,且少主受伤,他肯定是带着木定川直接去边关,那里更加安全,且木家的军医更加信得过,这路上要耽搁半个月。木定川即便醒了,他若再想找自己的麻烦,从边关到威远也需七八日的路程,来来去去二十多天,应该够自己换个地方了。
想到这,不禁伤感了起来,在漠北平静的日子眼看就要结束了,不知道下一站去哪里,哪里能有自己的安身之所。绿荷为什么不辞了楚家然后直接去吉安,一是,这两年学徒,钱也没攒下几个,二是,年纪大了些,想得多了,即便找到了外公外婆,他们能接纳自己吗?自己的亲爹都对自己视而不见,从未见面的外公外婆会怎么对待自己?若是外公外婆已经故去,舅舅舅妈又会怎么对待自己?既然从未见过面,那就别见了。幼年的遭遇还是再绿荷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她只相信自己,不愿再相信亲情。
为今之计,还是先随少东家回到威远,然后再向他辞行吧,从阏氏到漠北一路都是沙漠,自己一个人是万万走不回去的。
等到了威远,再找个由头,向少东家辞行,赵毅给的这些银票应该够自己换个地方继续生活了。想到这,又从怀中掏出那叠银票,数数有多少。这一数绿荷吓了一跳,整整一千三百两,要知道绿荷学徒一年总共才三两银子,这一千三百两已经够她过一辈子的了。
绿荷拿着这些银票,激动得手有些抖,脸都红了起来,赶忙重又塞回怀中,拍了拍胸口,让自己平静一下。
这两年绿荷除了学药理,心心念念的事就是攒钱,她觉得有了钱才可以不用求人,生病了可以自己请大夫,饿了可以自己买来吃,冷了可以买棉衣……。
当初要是有这么多钱,就能给娘请好大夫了……,想到这,绿荷又有些难过了,眼睛有些水雾蒙蒙。赶忙自己劝慰自己,过去了,过去了,娘也不希望自己整天哭哭啼啼的,既然还活着就得好好过,拿这笔钱去过舒服日子。
转眼,这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傍晚时分,楚世昌和福伯楚东三人就回到了客栈。绿荷告诉楚世昌路上遇到了木定川的同伴把他带走,两人直接回本朝了。
楚世昌不疑有他,只是有些惋惜的说道“本想再摆酒宴重谢恩公的,即是如此,只能盼着来日再见了。”
绿荷惦记着赶快回威远,便问楚世昌“少东家,可是找到何时的药行了?”
楚世昌答道“今日看的这几家,药材种类虽少,可是一般的常见病症所需之物到还齐全,本想这几日让福伯在街口支个摊位,给人看病售卖些咱们带来的药材,让阏氏人见识见识咱们的药好、疗效快,再引得几家药行来竞价购药,可如今怕事要泡汤了,咱们要尽快脱手这批药,赶快出城了。”
绿荷忙问“怎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等楚世昌说话,楚东忙接着说“听说,阏氏的辅政大臣索伦被刺,刺客是个汉人,今个下午在街上,咱们几个被盘查了三四次,路上遇到了些到阏氏做生意的汉人,都说现下形势不好,如若索伦大人不能被救醒,那以索伦为首的主战派怕是要闹事,主张阏氏王向我朝开战了,所以咱们得赶快回朝了,万一打起仗来就走不了了”。
绿荷一听到这,心里一惊,她知道索伦的被刺,十之八九是木定川所为,他和赵毅两人深夜进城,且阏氏士兵搜查汉人之时,木定川身负重伤,定是刺杀索伦时受伤。好险,幸好当时把木定川带出了酒楼,否则就麻烦了,想到这不禁唱出了一口气。
又想到,这样也好,可以赶快回威远了,越早越好。便对楚世昌说“少东家,那咱们还是赶快卖了药材,尽早回威远吧,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绿荷说这话本事无心,无非是想劝楚世昌把药材赶快出手,但是楚世昌听来却觉得很是受用,何必这丫头挺心疼自己的,怕自己出事。便笑着对绿荷说“好,那就听你的,明早就去把药材卖了,中午就出城”。说话间,眼含春情的盯着绿荷。
楚东是个大老粗到没觉得什么,福伯看在眼里,却不由得身上抖了三抖,少东家这眼神不对啊,这分明是……分明是发情了啊,可是却是对着何必,难道少东家断袖了?以前没看出来啊。
一夜无话,第二天几人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留下楚东在客栈清点药材,楚世昌带着福伯和绿荷就去了昨日已看好的一家药行。
这家药行,掌柜的年约四十左右,面目精明,一听众人来意,先不忙说价钱,而是吩咐伙计上茶,将几人让到了后室,坐下聊了起来。
楚世昌等人只好赔笑应付,掌柜说道“早就听闻威远济世堂是北方最大的药行,今日得见少东家果然是后生可畏,竟能将你朝上好药材贩运到我阏氏,实在难得难得”。
楚世昌谦虚道“哪里,哪里,掌柜谬赞,往来我朝与阏氏之间商人数不胜数,楚某不过是做点小生意,来到阏氏只是想见识见识此地风土人情”。
“哦,那少东家是何时到的阏氏啊?举得我阏氏如何”
“昨天才到,阏氏果然是塞外宝地,民风彪悍,兵强马壮,往来商人无不通过阏氏,商业甚是繁荣”。
“哦,昨天才到啊,那可要好好领略领略我阏氏的风土才是啊,改日我做向导,陪少东家在我阏氏各处走上一走”。
“怎好叨扰掌柜的,我们此番前来是想将药材脱手,尽快返回,掌柜的来看看货吧,俱是我朝特产药材”。
“也好,也好,既然少东家归家心切,那就先看看货,咱们来日方长嘛,哈哈”。
福伯和绿荷这边已经打开了随身所携包袱,里面用白布分别包裹着几十种药材,将这些白布一一打开,摊在了桌上。
楚世昌在旁介绍“这些都是我朝特产药材,阏氏少有,掌柜请细看”。
那掌柜的看了看,便问楚世昌“药材还不错,不知少东家打算什么价出手啊?”
楚世昌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列有此次携带的药材种类、数量及价格。掌柜的接过来看了看道“少东家,这价格偏高啊。”
楚世昌问“那依掌柜之意呢?”
“依我看,再减三成”
听了这话,福伯心道,阏氏人不愧是可以吃生肉的,连砍价都这般生猛,减三成这趟就等于白跑了。
楚世昌苦笑道“掌柜的也是浸淫药行几十年了,必是熟知行市,楚某报价已是偏低,掌柜的还要减三成,那就让我济世堂白做这笔买卖了”。
这掌柜笑了笑,道“少东家昨日入城,今日便将货物脱手,想必是已得到风声,如今两邦局势紧张,不敢再阏氏多做停留,这批药材总是不能原封不动带回威远吧,不如就依刚才那价钱卖给我,少东家考虑考虑”。
姜果然是老的辣,刚才闲聊套出这几人是昨天才进的城,今日便要将药材脱手,定是着急出城,所出价格虽然赔钱,但比运回威远赔得少,就是等着楚世昌上钩贱卖这批药材。
楚世昌眉头紧皱,低头沉思不语,福伯也耷拉个脑袋,垂头丧气的坐在旁边,只等着楚世昌点头了。
这是绿荷开口对楚世昌说“少东家,掌柜咱们既然是急着回威远,这趟买卖就当做是在阏氏给咱们济世堂打开个门面了,也不图赚钱,莫不如将这批药材分别卖给昨天看过的四家药行,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济世堂药材的品相和功效,下次定然是还进咱们的货,你说如何?”
楚世昌听到这话抬起了头,看着绿荷精光闪动的看着自己,猛然的明白了绿荷的用意,脸色一喜,开口道“哈哈,何必所言甚是,这趟即是赚不到钱了,莫不如就当做是赔本赚吆喝,让阏氏的各家药行见识见识我济世堂的药材。”
转头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就如你所言,按你的价格卖给你,但只能卖四分之一,剩下的还要让别家药行见识见识”。
掌柜的一听这话急了,阏氏药行所卖皆是当地药材,这批药材如果在阏氏上市那定是药行自主定价,说多少便是多少,可如果四家药行都有了同样的药材,那就卖不出高价了。赶忙道“少东家,我刚才开了个玩笑,少东家从威远一路辛劳来到阏氏,怎能铩羽而归,就按少东家所定价格,我这就让账房提钱,随你们去客栈取货”。
楚世昌含笑说道“掌柜的即是如此有诚意,那就此成交吧,随我们去客栈点货吧”。
掌柜的赶忙吩咐伙计去喊账房先生,带了银子和伙计随楚世昌等人来到了客栈。
点货、验货、交钱,忙完了这些还未到中午,但几人已不想再做耽搁,便在所住客栈买了些干粮,并将水袋装满,带上驼队出了城。
路上遇到了许多汉人的商队,都是因为担心起战事,所以赶着回朝。各家商队皆是携带了许多银两,所以各家一商量,在一起赶路,这样更加安全。
回来的路上,因为人多了,楚世昌放松了不少,加上这趟钱也赚到了,一直是乐呵呵的。念着这趟买卖能成全凭绿荷的功劳,对她越是爱慕,这女子不但容貌出众,而且心思敏捷,将来娶进门,两人定可将济世堂的生意越做越大。
走了几日,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楚世昌坐到了绿荷身边,问绿荷“何必,我看你跟福伯也有两年了,也该出徒了,回到威远后你就跟着我吧,学学如何做生意,在阏氏我瞧你很有经商头脑的”。
绿荷听他如此说,便想,还不如趁此机会告诉少东家自己不干了,反正再有几日就到威远了,开口道“谢谢少东家抬爱,但我想去寻亲戚,不想在药行干了,等到回了威远我就走了,谢谢这两年少东家的照顾,……”。
还未等说完,楚世昌就打断了她“你一个人去哪里?到哪里找亲戚?亲戚在哪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找?以后别再提要离开济世堂的话了,吃饭”。
绿荷愕然,她想不到楚世昌会是这态度,自己不过是个药行的小学徒,还没出徒的时候离开药行,药行是稳赚不赔的啊,等到升了伙计,月钱就更多了,少东家这帐是怎么算的啊。
但楚世昌既然这样说,绿荷也就没再坚持,心想,反正到了威远,我要走,你还能把我捆住嘛。
接下来的几日,楚世昌一直是闷闷不乐的,也不主动与人说话,福伯和楚东与他说话,也爱答不理的。只是眼风偷偷的瞄向绿荷,这丫头自从那日提起要走,被拒绝之后,便不再搭理他,看样子是心里已有了计较。到威远后一定要把这丫头看牢,千万不能让自己的媳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