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自飘零，水自流》居家好猪

10、初到漠北

　　这边绿荷跟着楚世昌等人走了一个半月，终于到了漠北的威远镇，这是漠北的重镇，楚家的药行生意做得大，在这威远也是赫赫有名。
　　楚老爷近年来也不再打理药行的生意，全部交给十七岁的独子楚世昌，见了他们带回来的绿荷，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好好干活，医药关乎人命，半点不能马虎。绿荷点头称是，这就算在这楚家住下了。但是她的心里还在盘算，赚几年钱，然后就去吉安寻她娘的娘家。
　　威远镇是沙漠中的一处绿洲，历经百年发展形成了一处镇子，随地处偏远但商业很是繁荣。与西北各国通商无一不经过威远，时日久了镇子上的商铺便日益多了起来，竟然不输给富庶的江南。
　　出了镇子就是沙漠。漠北与江南不同，这里没有江南的烟雨蒙蒙，没有莺歌燕舞，有的只是黄沙，无尽的黄沙，但是绿荷在这里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喜欢这里，喜欢这里一望无际的黄沙，让她觉得自由，没有束缚。
　　她喜欢看一队队的骆驼从远处走过，悠远的驼铃声，让她的心都跟着飞舞起来。
　　她喜欢这里的夜晚，觉得天上的星星都比江南的多，晚上躺在还是暖暖的黄沙上，看着那漫天星斗，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
　　这里的生活让绿荷渐渐的放松下来，可以什么都不想，她希望日子就永远这样过下去，她爱上了这里的自由，连去吉安的念头都淡了下去。
　　在她十几年的生命里，威远这个地方是第一个让她觉得安宁的所在。
　　在这里，大家都很照顾她，日子过很轻松。福伯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很多漠北特有的植物、动物、矿石等，以前在河阳她都不曾见过，福伯告诉她如何分辨优劣、药理如何。跟着福伯的日子久了，绿荷越来越觉得自己学识浅薄，福伯肚子里的学问那可是书本里都学不到的。绿荷越来越爱跟着福伯，见到不明白的就问，福伯也很喜欢她的聪颖好学，对她也是倾囊而授。
　　药行不光要学习药材知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何时进货何时出货。在行情不好、药农手里囤货的时候，尽量吃进。行情好的时候卖出。要学会如何跟别人还价。通过观察探究对方的价格底线。更要学会根据天气等等判断往后几年的收成，如果预测年成会不好，那就先大量的吃货，等市场货少价高的时候再高价出售。
　　这些经验只能自己积累、领悟。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绿荷这个徒弟当得还算是不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转眼已是两年，绿荷出落得越发的出挑。虽整日里穿着男装，但是还是在人群里显得很与众不同，但是幸好，药行的伙计都比她大很多，整日干得都是累活，大家也就都没怎么在意。
　　这一年又到了九月，这日绿荷跟着福伯、楚世昌和楚东上路，准备去阏氏国贩运药材，他们雇佣了一队驼队，带着从南方收购来的药材，准备卖到阏氏国之后，再将阏氏特产的药材带回来。
　　本来济世堂很少做阏氏国的生意，因为路上不太平，沙漠里的强盗太多。但是这几年，朝廷增加了戍边的军队，而且和阏氏国开始通商，这一路上的商队开始逐渐增加，强盗也少多了。所以，济世堂也开始做起了阏氏的生意。
　　这天早上，伙计们装好了货，四人就随着驼队出发了。驼队算领队在内一共有十一人，这十一人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三年，对地形熟悉，强盗经常出没的地方也都全部绕过，走了五、六日倒还算是太平。
　　绿荷随意到漠北两年，但真正的深入沙漠这还是第一次，走在黄沙上，看着那流动的沙丘，抬头看着毒辣的日头，和盘算的飞鹰，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新鲜，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这这沙漠里行走，最重要的就是水，驼队出发时带了很多水囊，但是驼队的规矩是有水大家一起喝，不管你是领队、东家还是伙计，全部喝水定时定量。基本的饮水可以保证，但是想要洗脸擦身那是不可能的。
　　男子还好，都在忍受，盼着再走两天到前面的一处绿洲补给水源，再洗个澡。可是绿荷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这五六日风吹日晒，连脸都不能洗，出了汗粘上了沙土，整张小脸黄兮兮的。身上就更是难受了，整日里出汗，就算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那味道也是不好闻的。开始几天的新鲜感早已过去，剩下的只是焦躁，前头永远是一望无际的黄沙，看不到尽头。她比任何人都盼望赶快走到前面的绿洲，一定要痛痛快快的清洁自己。
　　又走了两天，驼队终于到了一处游牧人聚集的小绿洲，驼队就在这里停下补给水源，修整队伍，在沙漠里行走，骆驼就是生命。这一路走来，骆驼只负责驼货，人只靠自己的双脚走路。这处绿洲是此行的唯一一个补给点，所以领队和楚世昌商量决定在这里停留两天，让骆驼充分的休息一下。
　　到了这里，这十几人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水囊装满水，把货卸下，喂饱骆驼，然后休息。男人们就直接冲到水边，脱掉上衣开始冲洗起来。这可难坏了绿荷，只能推说太阳晒得头晕，想先休息一下，等到晚上再来冲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