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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阴谋与计划(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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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祁的文贤公主远嫁锡尔汗最大部族达尔罕王那年,鲁冰河跟着师傅已学成一身武艺。望着远处的雪山,鲁冰河想起被师傅捡回来那年师傅带着自己也是望着面前的雪山对自己说:这里终年无雨,湖水是远处雪山上积雪融化所成的冰河所汇成。你既已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就随我姓鲁叫冰河吧。
塔塔克部落里多了个叫鲁冰河的“小伙子”,与部族其他男孩子一起骑马,放牧,狩猎。虽是女孩子功夫身手确是最好的。无忧的生活到了十八岁那年,文贤公主和亲,达尔罕王大婚各部族都要去庆贺,师傅随塔塔克王要前往达尔罕部。达尔罕王野心勃勃,此次大祁和亲摆明了是支持达尔罕部,各部族早已感到危机但也小心翼翼恐给达尔罕留下进犯的口实。
鲁逍客第一次带冰河出门,牛羊车马浩浩荡荡的在连绵的雪山,草原,湖泊与戈壁中穿行了近一月终于到了达尔罕部。这里与塔塔克不同与大祁临近,也比塔塔克多了许多沙漠戈壁。想来在达尔罕王眼中塔塔克等部族的丰美草原一定有极大的诱惑。
王帐中近期热闹非凡,迎娶文贤公主的各项准备早已闭,迎亲的队伍也浩浩荡荡出发去迎娶这为祁宣宗的妹子,只有十五岁的小女孩,可怜的小公主他的夫君整整大她三十岁足可以做她的父亲。但愿她的命运能好过靖祥公主不求幸福但至少平安长寿,但这个风雨飘摇的乱世之中谁又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鲁冰河几日下来随着师傅一直守护着塔塔克王,各部族的首领也先后到来。接下来公主的车架终于到了达尔罕,阵势明显不同于十八年前,想是当年朝廷内忧外患公主的嫁妆也从简。这位文贤公主却真真的彰显了大祁的气势与威严,车马嫁妆随从蜿蜒数里,金幡红帐铺天。晚上大宴帐里帐外热闹非凡,达尔罕王在王帐宴请个部族首领和大祁赐婚使。师傅和萨尔契在王帐内,鲁冰河席地坐在账外一堆篝火旁,看着周围的人们载歌载舞,喝酒吃肉。偶尔几个小姑娘羞涩的看着自己,很想无奈的告诉她们我可不是什么情哥哥。端起皮囊里面还是从塔塔克带来的葡萄酒,灿灿的汁液将嘴唇也染的鲜红,抬眼远处是茫茫戈壁与银黑雪山,博而泣湖像一面镜子映照着昆仑女神的风华美貌。湖边一白衣身影一闪而过,鲁冰河心下一动,此人轻功了得,看身形不是锡尔汗人,大祁和亲使的人?起身寻到湖边,想起师傅嘱咐:出来,不多问,不多说,不多看,不好奇。起身往回走,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你就是鲁逍客的徒弟?”。
繁星皓月下亘古不变的昆仑山与他孕育的河流,远处茫茫戈壁都在衬托这眼前的白衣男子。一种莫名的情绪萦绕心间,像阳光最灿烂时融化的冰河缓缓灌入云天下的牧场。
男子负手而立笑意盈盈,黛色天幕中的繁星都不及他的双眼闪烁。
“听你师父说过你,你不简单啊,看来流星飞剑后继有人了。”
后来鲁冰河知道他是阳君,真正的名字谁也不知道,他是一个叫暗暝的组织的首领,而师傅大人确是暗暝中的第一高手雷天——流星飞剑。
阳君是来找师傅的,是绝顶重要的事不然暗暝之主绝不会亲自来。
阴谋与计划实际上是相同的,看在谁的眼中,在大祁与达尔罕眼中着实是彻底的阴谋,但在暗暝来看确实真真的计划。比三日大婚庆祝更热闹的是接下来的达尔罕的流血厮杀,狼烟四起。达尔罕王很悲惨的被她的新婚妻子刺死在春宵芙蓉帐中,后来的场面之乱可想而知。可怜的文贤公主比她的前任命运更加悲惨,双手砍下后被送回大祁连同的还有送亲的五百多人的首级。达尔罕王的世子继位誓要报仇血恨,扣下几个部落的首领要求联合出兵进攻祁边城。几个首领出于真心也罢,违心也好与世子歃血为盟三月后出兵。
这件事无疑与暗暝有关,但为什么?
接下来几日鲁冰河没有再见到那位白衣男子,随师父返回塔塔克的路上,路过一片戈壁,师傅突然对自己说:“冰河,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会平静,师傅将要做很多事但无论你看到什么,有一点你记住忘记永远比记住好。师傅不愿看到你卷进来,我是大祁人,你随我便也是,现在两国血仇,我们虽身在塔塔克恐为自身利益塔塔克王难再许我们立足。你现在就走往南,到时会有人接应你。我回去办完事就去寻你。”
如果一切可以倒回,鲁冰河死也会死死的追随师傅。但一切现在看来真的如师傅所说忘记远比记住好………
又一次见到了阳君,果然有人接应她但没有想到会是眼前的这个人。离开了锡尔汗,鲁冰河还是第一次踏入大祁的土地。这与她之前生活的环境截然不同,这里没有雪山,没有一望无际草原,没有大漠隔壁,有的是青山绿树,农田村落。
“怎么样?换一身衣服吧,在这你可不能再穿这外族衣服。”白衣男子挑帘对车内之人说道。
“那大祁的女子都穿什么样的衣服?”
“哦”,男子似是很惊讶。“你确定要穿女装?”。
鲁冰河猛然抬头,是啊!我为什么想穿女装呢?
“看我问的,是啊!你明明就是个女孩子。”
转眼间粉沙云纹的罗裙出现在鲁冰河的眼前,衣服层层叠叠复杂,但更复杂的是面前这个女孩子的心。一身祁国女子打扮的鲁冰河站在阳君面前,他笑了笑转身之际对她道:“看来一般女孩子的衣服还真难配的上你的气质。”
她不知是何意?
但三日后他差人往她住处送了一套湖兰缎纱孔雀纹收口的秀装,她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鲁冰河从未住过中原的房子,一切须从头学起,学中原人的模样吃饭,说话,走路。学中原人的文字典籍,诗歌。虽在塔塔克,师傅也教过她,但确实很有限。他时常过来看她学习,总是微笑的夸赞她聪明,偶尔也亲自教她很有耐心从来也不恼。但有一样她也学会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她和苑中的女孩子学会了怎么让自己更漂亮,鲁冰河有一头出奇漂亮的头发,许多年来包在头巾里不曾露出,这如墨如丝的长发原来梳起可以这么漂亮。
留剑庄踏烟阁,鲁冰河正练着梳前几日药妈妈教的云髻,几次都梳不好心下暗念怎么梳个头比练武还难,顿时撇下梳子,开始扎辫子包头。门被轻轻推开,从妆前镜中印出他的身影,每次都能叫她莫名紧张起来。他嘴角一勾又是好看的一笑,来到镜前。
“怎么又要变回假小子?”。说罢不紧不慢的解开她的头发,如丝般的秀发在他的指尖穿梭配着纤白修长的手指在镜中印出让人心醉的画面,画面不断的变化着,他在帮她梳髻,发丝在他手中异常的听话,转眼间一个漂亮的发式梳好。他俯下身来双手轻抚上她的双肩。
“这个发髻怎么样?我记得小时候母亲常梳成这个样子。不知怎的你和她气质很像。”
“真好看,中原的女子一定都很好看,会的这么多!可我不会梳只会锡尔汗女子的盘辨男子的包头。”
“那我时常过来给你梳,梳一生可好?”
镜中女子一愣,顿时双颊绯红。鲁冰河可能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也能如此小女人一回。
镜中男子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对弯刀形状银钗。
“我就是觉得一般女子的衣饰难配的上你。”捧到女子眼前“喜欢吗?”,手中是一对镶嵌着红玛瑙和绿松石的如半月形弯刀的发钗。男子抬手小心翼翼将发钗插入发间,一股甘甜涌入心间,此刻镜中此景若能永远定格在此时该有多好!事事难料仅仅不到一年之后,当镜中的女子将发钗还给男子之时,已不再是定情的信物而变成了决绝的凶器,插入的亦不再是发间而是刺入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