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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并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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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布
她这样看着我。并没有大喊大叫。明娈的脸色苍白,谈红色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双手捧着玻璃杯一言不发。
“那…要吃些什么吗?”
“不用了。我就要走了。”她回过神,放下水杯,把浅绿的毛衣披上肩。“有些冷了,并布,你该穿外套了。” 明娈站起身慢慢地走向玄关,边说:“本来买了银灰色 的大衣送给你,但今天忘了带过来了。下星期放假一起晚餐吧,我刚好有 餐馆的邀请卷,那里的意大利面 很不错。——那,再见了”套上栗红色的高跟鞋,她一如往常地带上了门。
回到又恢复安静的房间里,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已过下午三点,墙上挂钟的秒针刻板地行进着。听起来格外刺耳,渐渐的觉得烦躁不安起来。
什么时候都会结束呢。
晚上,我来到华翼的住所。来开门的他刚洗完澡,套着墨蓝竖条的棉袍睡衣,为我倒上冰镇的苏打水。
“对不起,晚上我不喝酒,不过冰柜里有威士忌,你…”
“喝这就好了,我也不习惯喝酒。”
华翼笑了笑,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了烟,各起脚,“真不像话,两个大男人居然不喝酒,太浪费了,”
“可以拿给明娈,她的酒量和酒品估计都在你我之上…”说到酒,我们两个都笑起来,好像达成了某种微妙的默契。因为我带着患有轻度酒精过敏的体质,而华翼是个不喜酒味的大怪物,除了工作应酬滴酒不沾。只有明娈自中学以来就像个天生的酒徒,国品,洋酒,一样不缺,而且酒品极好,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她醉过,至少没有见过她有那些常人喝醉酒后的各式各样糟糕的反应。
所以,如果遇到什么特别场合需要应酬,我和华翼一定带上她。这成了我们三人间的另一项共谋。
空气中散开了焦灼使人镇静的烟草味,像蓝色的香气,附在从房间外飘进来的凉风中,透着他看起来越来越模糊的轮廓。这种熟悉了十几年的味道。我早已明白,眼前的人根本不需要酒像这样就能醉人。
“华翼,你知道明娈的事吗?”
“怎么了?”
....
我搓了搓寒冷的手,“好吧,我试试看…能不能把窗户关上”
(空白)
“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他也是吼着。
我觉得头疼地厉害,无法分清各种痛苦的分类。这些痛苦到底从哪里冒出来,又该往身体的哪个部位循环下去.
“…她对你”
“对不起,并布,我要睡了。”华翼迅速地恢复了冷漠,这更加了刺激了我,“你知不知道她到了何种地步!”我忍不住一把拽过他。
他的脸对着我。冷静地像没有表情,可是我却感到无声巨大的暗潮在他那张面具下浸染开来,无边无际——
“华翼…”我被他那双冰凉的手吓到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的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彼岸传来。
——“并布。是谁忘记了过去?”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毫不避讳的看着我,深褐色的,漆黑的大海像要把我的五脏六肺掀翻。我觉得呼吸困难,“别说了,那些事早就过去了。”
“对你我来说,只能这样。所以,如今你也不要逼我,更不要指望我能做些什么。”
只觉得满身的温度从头到脚底一下子冷了下来。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得了。
我放开了他,倒到沙发上。对着这公务员家硕大整面的落地窗。30楼高的反光玻璃外,什么都没有。屋里通亮的灯光陪衬着漆黑漆黑的夜空。
望着这样反射在对面静止不变的自己,一如既往,华翼来来回回的在屋里走动。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无意义了。什么,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不是这样,连彼此说话的理由都好像没了。我用手指一圈一圈地沿着玻璃杯的边口划着。水,温柔的水,弄湿了手指,沾在指甲边缘,底下的皮肤被奇异地放大了,它们点点地印照着这些密密麻麻与生俱来的纹路。
初秋的风吹上来轻飘飘很舒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闻上去却有股被焚烧的惨淡味道。潮热潮热的体温汗水。手掌有力的紧握,深刻在另一支手掌上面不安的手纹,恍过白治的光源,安实地捂在我的双眼上。
多年前的温度,已在我的胸口复苏。那不是秋天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