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正）》施措

9、第三章3

　　我‘啊’的一声惊醒，立刻便发现修养男在我的旁边温柔无害地睡着。我抚着脑袋，回想刚才脑海里的情节，它如此的清晰细致，仿佛亲身经历，连心痛都还在，幸好，只是南柯一梦。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修养男被我的叫声惊醒，睡眼朦胧地问，然后他伸手轻拍我的胳膊，安慰我。

　　我听见他可恶的声音，和梦里面的一模一样，恨得当胸就给了他一巴掌，觉得一巴不解恨，索性打多几巴。修养男不明就里，觉得无辜之极，他侧过身来捉住我还要行凶的手，不解地问：“你到底怎么了？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发了疯？”

　　我挣扎不脱，只能作罢，但语气怨恨地说：“刚才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变坏了，把我伤得心脏都要穿洞。你说你该不该打？”

　　修养男哧哧地笑了起来，他说：“做梦的东西你也当真？我还梦见我当了皇帝呢，结果还不是当了你的臣子？别胡思乱想了，好吗？”

　　我发泄完后，心里也清醒了。可能是因为修养男的晚归，所以才导致我做这样的梦吧。
　　可是，这梦真的伤到我了，我虚脱了一般，似烂泥一样瘫在床上。

　　修养男见我这样，只好说：“都不知道你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你看看我平时对你多好的。去哪玩都想着带上你，手提电脑也给你买一万一的，我的也只有四千四。再有，我本来上班已经很累了，回来还得乖乖地给你倒垃圾。你说口渴了，我又给你倒水，并且送到你手上，等你喝完再拿走杯子。你自问一下，会变坏的男人是这样的吗？”

　　我做声不得。他说的都是实话。也许因为我享受惯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所以当他稍微对别的女人另眼相看时，我的心就会不舒服，觉得他坏透了。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侧过身来和他面对面，说：“也请你自问一下，我对你难道不好？每天给你做合你口味的饭菜，从来不查你的岗，从来不翻看你的手机，从来不翻你的口袋，给了你足够的自由，在这一点上，我们家的洗衣机也可以为我作证。你说这样的好老婆去哪里找？”

　　修养男笑了。他说：“得了吧。除了每天给我弄好吃的这点我领情，其他的可不是因为你对我好，而是你太懒了。你懒得查我岗，懒得翻看我的手机，更懒得翻我的口袋。这点上，我们家的洗衣机可以见证你的懒。你说你是不是该检讨一下自己？”

　　说起我家的洗衣机，它是挺惨的，还没用够一年却已经修了四次，每次都是因为一块钱硬币堵住了出水口，当然没堵住的次数也多得数不清。为此，修养男没少批评我，说我放衣服时没有先掏一下衣兜。我呢，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习惯，每次都忘记了，所以洗衣机一修再修。

　　听到修养男这么评价我，我那阴暗的心理又泛起来了。好啊，修养男，你居然怎么一点都不领情？我虽然是懒了点，但如果是一个多心的女人，再懒也不可能不留意男人的这些东西。那样的女人能让你安宁？

　　修养男看到我又不出声，他继续说：“我看你肯定是小心眼的毛病犯了。我还纳闷呢，我回来晚了你怎么可能那么平静倒头就睡？原来在梦里都想着把我废了。是不是Phoenix的事情刺激到你了？”

　　也许得不到我的反应，修养男伸手托起我的脸，让我看着他，才说：“我给Phoenix介绍对象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都开口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叫我怎么好意思拒绝？我看到我那同学还单身，就顺便撮合一下。”

　　修养男见我眼睛有情绪流动，停顿了一会又低声地说：“他们没成，我觉得挺对不起Phoenix的，就好像是我把她可怜巴巴地送去给别人踩了一脚似的，让人于心不忍啊。周一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呢。”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老大不高兴，心想：你就知道装好心。人家是对你有兴趣呢，她的标准就是找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你明明是通透的人，为什么不坚决地说你没有什么人选？而非要把这种扯不清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我嘴上却说：“你别自作聪明，我哪里说是她刺激我了？你没看到我对着她都是很有礼貌的吗？”

　　修养男用手支起脑袋，斜眼看着我，说：“是吗？既然这么礼貌，为什么那么反感她来我们这边做按摩？为什么连人家递给你的东西都不肯吃一颗？为什么看到她和我对唱你有那么大意见？为什么我和我同学聊她，你会烦恼得连做梦都不放过我？你倒说说看，这是不是你小心眼？”

　　哟，敢情修养男都是知道的。我哼了一声，不去辩解，只是不满地把脸撇向一边，作无声的抗议。

　　修养男伸手把我脸拨过去，强迫着让我看他，说：“怎么又不高兴了？就这么不信任？放心好了，你老公不会变坏的。其实你想想，和谁在一起，都是过柴米油盐的生活，我不会有兴趣也没有心情要跟别人重新开始，再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类型的，不然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快结婚？而且……”

　　他忽然贴近我耳边，以带着坏笑的声音说：“我相信那种事情你已经很好了。”

　　啊！我的脸霎时变得通红，然后使劲揍他。虽然是夜深人静，虽然是没有旁人，但明明前一句还是正经的话，后一句却突然听到这种荤话，实在是让人太难为情了。

　　修养男可能怕大笑出声会吓坏邻居，他强忍着笑任我打。实在打得痛了，他才连忙劝住我：“好了，好了，别打了，再打就要吐血了。我说得不对吗？你一定要记住你老公我不是贪得无厌的男人，我只要一个女人就足够了，所以，以后不要自己在那里生闷气，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出来让我知道，因为我如果不解释，你可能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样？”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心里便豁然开朗。是啊，多一点信任，多一点沟通，万事不是就可以解决了吗？现在的我说不出漂亮的话，只能伸手去勾着他的脖子，腻腻地粘在他身上，表示我其实已经原谅他了。

　　修养男反手搂紧我的腰，把我拉去贴近他，下巴顶在我的头发上，他呼了一口气，然后说：“唉，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倔强了，老是不好好听话。你看，明明自己委屈得要死，却愣是不哭。如果不是你做了个噩梦让你受不了，估计你一直会把伤心的事情闷在心里。这样下去会很影响我们的感情的啊，你可要注意了。”

　　我辩驳不得。修养男说得很对，我发现问题一般不会大吵大闹，而是自己静静地消化，消化不了再爆发出来，但那已经是不可收拾的局面，实在很不好呢。我暗暗下决心要改正过来。

　　我收紧勾着他脖子的手，以撒娇的口吻说：“那就求求你对我更好一些，让我有足够的安全感，我自然就不会胡思乱想。”

　　修养男顺势压了过来，昏暗中似乎还能清晰看到他那可恶的笑容。他说：“这样啊，我以为我对你的好已经是到了极限，并且可以一直这样维持，但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不介意多‘做’一点。”

　　咳咳，这个修养男实在是……三更半夜的，吵到邻居就不好了。可惜，我是斗不过修养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