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y call]炼狱之花》尸挥者

13、12-NEDE会议

　　等到该隐的脚步终于顺利的踏进NEDE的司令室范围之内时，也就又到了大家喜闻乐见的NEDE会议时间了。
　　之所以说喜闻乐见，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得益于某位大人的应对态度。
　　虽然频频因此被浪费了很多时间，但是考虑到这其实是NEDE极其少见的每周仅此一次，这个星期还一个不当心延期了的娱乐节目。
　　其实好像除了经常上台当杂耍演员、观众还只有一人的干部们以外，NEDE的上层干部例会其实是一件倍受欢迎的事情。
　　“该隐，你迟到了。”
　　和上一次几乎完全一样的情形。
　　该隐大步流星的很少见地露出了一丝着急的状态跑进会议中之后，开口的依旧是哈法斯。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青灰色干部的首句台词就是这个。
　　每次这个首领及其他干部只要不被台风尾扫到都喜闻乐见的闹剧，都是从两人的斗嘴开始的。
　　说实话，其实刚开始该隐也纳闷过自己和对方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虽说确实有些性格行事风格的不和。但是一来他本人也不是笨蛋，二来哈法斯明明是首领的忠实部下。
　　为什么两个人被放到一个密闭空间里面就会跟发生了化学反应似的冒出如此奇怪的事情呢？
　　后来该隐大概总结出了，哈法斯一定是不满首领提拔了他这个毫无忠心的“小鬼”（有鉴于当时的时间该隐还只是个少年）当上了上级干部，而自己又不会平淡的看待任何恶意的嘲讽以及针对而已。
　　且不论这个结论究竟带了多少的主观因素，反正该隐在听到那句充满了戏剧性意义的开场白之后。立刻从刚坐下还没怎么捂热的位置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坐在首领身边的行政干部。
　　青灰色的干部，作为这个会议室中另一个戴假面的男人，毫不示弱的看向他。
　　他们两人之间这一瞬间眼神中的争斗完全不亚于后宫嫔妃争宠。电光火石告诉摩擦闪过后，在会议桌上产生了难以目测的危险光芒，虽然觉得这一次的光芒里还有些平日没有的奇怪信息，但是该隐在这一瞬间的交锋中毫不相让。
　　数个微妙的争斗很快结束，最后奸诈狡猾的特务干部露出一个堪称阳光灿烂，实则想要让人把他扁得稀巴烂的笑容。
　　“哎呀，我可是向首领报备过要去喝一杯美味的咖啡的呢。”
　　被他保证了一定会准时参加会议的男人，两肘撑着桌子，头压在交叉的掌上，抬头看向天花板。棕褐色的独眼里写上了“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的字样。
　　他显然已经懒得搭理该隐了，虽然这个迟到大王今天才堪堪然的居然只迟到了五分钟，这要是放在几个礼拜前。NEDE至高无上的神祗——首领镇先生，一定很乐意找个人来审讯一下这个奇怪的该隐，让他们帮忙来四处看一下亲爱的特务干部究竟是人间蒸发了，还是仆尸旷野了。居然有个奇怪的人顶替了绝对不会迟到少于十分钟的该隐打进了NEDE内部，他居然在会议正常进行时间的5分钟之内跑进了NEDE的会议室。
　　但这一次明显罪名是不一样的。
　　该隐这个家伙居然连首领都敢骗，有鉴于这种胆大包天的行为，首领看起来已经决定了要让哈法斯和他争论到底。
　　反正在这过程中只要该隐吃了瘪感到有了一毛钱的不爽，这都是镇他本人的胜利，优秀的忠犬部下一定非常愿意接受这个充满了光荣的任务。只要是能够为了他的首领先生付出哈法斯愿意付一切包括生命在内的东西，相较而言，该隐的嘲讽不过是分吹过的微风。
　　至于会议，本来就是例行会议，已经延期了几天，就这个进度就算干脆取消等到几天后举行原定的下一次会议也不会影响到NEDE的运转。
　　从某种程度来说，将所有部下都拿捏在手中的独裁者一般都能拥有这种程度的自由。
　　“不要偷换概念！难道首领让你在此次会议中迟到的吗？”
　　“是啊，该隐。你这小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搞什么蘑菇，居然还在这边磨磨蹭蹭的搞上这么长时间，你知道因为你的原因让我们等了多久了？如果这些时间都花在你的女人身上，私生子八成都已经和这小鬼一样大了。”
　　或许是因为也正想找个什么理由发泄一下，又或者其实在该隐出现在这个房间之前，因为遭遇到了匪夷所思的错误保证，所以提前一会儿进到会议室里的首领先生已经布置了有关“寻找那为数不多的优点——把迟到时间全花在男人身上NEDE内部员工大赛”的冠军先生的处理意见——全员围攻他。
　　紧随着哈法斯的质问的，正是经常由于激烈发言而被完全禁言的那只巨型动物。这个负责战斗的欧洲壮汉难得的表现出了他在该隐心中永远呈献出负数的智慧指数，发表了对于该隐私生活问题的嘲讽。
　　该隐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保持着那个让人想把他送去回炉重造的笑容向着男人表示了感谢。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有那样的机会的话，卡布拉坎一定要来参加我孩子的生日宴会啊。虽然我实际上是不觉得你会有那样的机会啦，但是这个愿望还真是美好呢。”
　　想要激怒对方，比起气急败坏的针锋相对这种好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实则除了嘲讽什么特点都没有的发言才是最有用的。卡布拉坎似乎很想直接给他一个右直拳，但是由于该隐在这个狭小空间中并不是只有敌人，他的这个战斗机会不幸得被人给轻易抹消了。
　　某一个刚才不当心被卡布拉坎的台风尾甩过的人，“咻”得一下跳了起来以增加威势，怒气冲冲的喊道。
　　“卡布拉坎！你不要老是牵扯到我，而且我觉得该隐也没有什么不对嘛，今天该隐也没有迟到很久啊。还没有超过五分钟呢。”
　　这大概正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一种表现，这个前几天被该隐确认为很有可能成为下任首领人选的男孩子睁大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瞪着卡布拉坎，好像这样他的武骸就会发生作用然后把讨厌的坏干部干掉一样。
　　虽然明知道对方身为核心干部的身份特殊，但是该隐之前却一直由于对方孩子气的行为模式而忘记对方的身份。现在仔细一想，虽然孩子气，但是恩•索夫无疑在各方面都具有和首领差不多的能力，他确实很亲近他们这些上级干部却也从未把自己放到和他们同样的程度。
　　他之所以处处看好该隐，和首领一起放任他，或许是因为该隐是这些上级干部里面最合适在他继承组织之后留下来担当左膀右臂的人，其他的人比如哈法斯，绝对是需要跟着现在的神先生一起滚蛋的。
　　“好了，停止这些无所谓的事情。”
　　虽然只是很少的一会儿，但是发现今天的戏码并不有趣的首领立刻决定换台。
　　他放下支在桌上的手，翻开文件看向他的部下。
　　哈法斯立刻向是得到了什么红外信号一样的的点头，表示明白了也不知道实际上存不存在的命令。
　　“接下来，由我开始报告。”
　　在镇不出意料确实是赞同的眼神当中，哈法斯翻开自己眼前的文件。
　　“我在潜伏的地方，意外与尤格德拉希尔产生了接触。”
　　“哎？那家伙还活蹦乱跳的吗？我还以为该隐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呢？上个星期他不是还打了包票……”
　　“现在可是在说哈法斯的任务。而且吧，我可是完全没有指望过你能用你的肌肉想到前期准备这个词的意思呢。”
　　卡布拉坎之所以被是作为整个NEDE里面最惹人讨厌的上级干部，一部分原因可能是他的不守规矩和不用脑子，另外很大一部分毫无疑问就是他这张和大脑存在于两个次元的嘴。
　　虽然有时也能发出一些堪称犀利的嘲讽，但是更多的时候这个致力于嘲讽所有人寻求战斗机会的男人总是一个不当心袭击到旁边的路人。
　　“你们两个，所有评论等到报告结束之后再说，哈法斯，继续。”
　　赶在他们两个人引发新一轮可能导致会议到最后也完不成目标的争论之前，冷眼看着他们的首领哼了一声立刻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是的，首领。”
　　三个人同时这样回应了首领的命令。特别是该隐，作为才刚刚犯过事的糟糕罪犯，立刻夹起尾巴做出一副非常认真地看着报告的样子。实际上他刚才来的太急，只有空换上了制服，文件夹里面是几张白纸和早上的审讯报告。
　　哈法斯则立刻继续了报告。
　　“根据他们的反映，我想我的身份理论上并没有暴露。我想我的侦查工作应该能够顺利的继续下去。”
　　“辛苦了。”
　　算是对部下的嘉奖，男人立刻这么说道。毕竟哈法斯实际上在做的是深入敌后的工作，作为一个不以单兵格斗见长的干部，让他二对一直面尤格德拉希尔与尼德霍格兄弟本质上就是一件的十分危险的工作。
　　但是这句话之后，镇很显然迟疑了一下，大概除了用肌肉思考的卡布拉坎以外其他人都察觉到了意思奇怪的气息。
　　哈法斯作为一个时时刻刻以首领命令为生命的男人，会不按计划行动还差点出了纰漏颇有些奇怪。
　　“我记得之前的计划中，接触那个小姑娘的行动应该是在下一周才开始。为什么提前了，还惊动了那两个家伙。”
　　“那个女孩，在课程中被排球打伤，所以与担任保健医师的我进行了接触。尤格德拉希尔是途中闯进来的。这之后她还为了尤格德拉希尔的行为向我道歉，应该是完全没有因为我的半绮身份而起疑心。”
　　哈法斯维持着平淡无奇的语气这么说道，不通人情世故，虽然是这里勉强能算上年长的干部之一，忠犬先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对首领来说是个什么感受。
　　倒是一边的该隐看见首领先生的嘴角忽然抽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在感叹那个女孩的傻气，还是因为推己及人的想到和自己同等地位的组织首领居然被一枚排球送进了医务室究竟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原来如此……”
　　独眼的首领最后闭上了眼睛做出了如此的评论。其实直说的话，该隐觉得这大概是首领表示惨不忍睹的方式。
　　“首领，自由军团就真的让这么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的小姑娘统领？那边的半绮脑子都坏了吗？身为半绮居然会被排球打伤……打伤了？”
　　因为已经符合了首领说的“等到报告结束之后”，卡布拉坎本来是要发表什么独具个人风格的演说的，但话说到一半却又停住了。
　　身为一个半绮，怎么可能会因为排球而受伤？
　　难道是谁家的武骸师神经搭错，做出了一个排球形状的武骸才让女孩受伤的？
　　该隐知道的内情让他知道绝对不可能。
　　因为那个女孩……是个人类。
　　一个普通到了极点的人类女高中生。
　　但是很显然他不能成为将这句话说出口的人，他抬起头用青蓝色的眼睛看向首领。镇回应了他的视线示意他保持沉默，然后又看向心腹部下。
　　“那个女孩是个人类。”
　　哈法斯很好的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他立刻这样说道。
　　“在接触过程中已经确认过了。”
　　“可是难道一群半绮会听从一个人类的领导吗？！别开玩笑了。受伤和种族什么的一定是你搞错了吧，所以说像你这种家伙还是回来管管扫地擦窗就好了啊。”
　　卡布拉坎立刻这样嚣张的评论道，哈法斯不为所动的看向首领。
　　这一次NEDE的主人好像没有表态的意思，他维持着什么也不说的状态坐在那里，手指随意的划过文件的表面。
　　“那也不一定啊，那个女孩子反正也只是个傀儡而已。他们肯定是对下层成员封锁了消息，然后控制住那个女孩出现的地方。那些一般成员当然不会知道正在名义上领导自己其实是个人类。”
　　该隐不由得露出了微笑，看来首领的意思是让自己发言。
　　他正好可以向着这个笨蛋解释一下有关于“那个计划”的问题。
　　这件事对“那个计划”来说，可是一个完美到极点的助力。
　　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由军团的那群蠢货总是时不时的送给他一些惊喜。如果按照这之前的计划行事，这个消息简直一个完美的助力。
　　“如果能够应用的好，那些在玛尔斯死掉之后本来就不满那两个家伙的人，听说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更加乐意离开那个组织的。”
　　他看向首领。
　　身为人类的男人也看向他。
　　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他大概会说出什么样的发言，NEDE的首领，其实除了不是傀儡以外和那个女孩毫无差别的男人别过头，用支着头的手掩住了半边脸。
　　他其实还并不习惯于被拿捏着这个问题说话。
　　该隐能够看出这一点。
　　这个矛盾的男人无比的憎恶人类，却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的人类身份，他似乎从来也没有羡慕过半绮，他也不曾希望过自己是个半绮。
　　镇只是一个人类，他能够接受任何不影响他领导权的任何发言，针对他那在他自己眼中看来恶心至极的种族。
　　“有一点卡布拉坎还是说得对，任何半绮都不会接受一个柔软无力的人类领导。这对我们的计划非常有利，我想之后可能还会获得更多的对方叛徒协助。我会让部下小心的接触对方的。”
　　“被你这家伙赞同一点也不高兴。”
　　卡布拉坎一边这样抱怨着一边兴奋的站起身来叫嚣，一点也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个身板和形象放在会议室里面究竟有多碍事。
　　“首领！这就是说我们接下来就可以把那群家伙一网打尽了吧！”
　　托这个熊一样的废物的福，该隐完全没能看见，听见他擅自加上的“柔软无力”这个定语之后，首领先生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卡布拉坎，坐下。这之后的行动还是维持之前的状态，王牌在我们手里，没必要轻举妄动。”
　　“可是，这不是把他们击溃的大好时机嘛！”
　　听着首领的话，在卡布拉坎很不甘的坐下之后，该隐才看见了镇的表情。
　　这个善于隐藏情绪的冷酷男人显然不可能在把瞬间的表情保持在脸上，他的眼睛冷冷的扫过心有不甘的卡布拉坎，以及下手一脸事不关己的该隐。
　　“之前的就是命令。观察对方的行动是目前唯一的工作。哈法斯，进入下阶段。”
　　“是，首领”
　　……
　　匆匆忙忙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吗？
　　该隐眼中的目标没有一丝的迟疑，他真有些不理解对方的想法，可以的话他甚至不再想要和这个奇怪而偏执的人类男人打交道。
　　但是考虑到“一杯咖啡”的时间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他又只好勉为其难的决定在会议之后再次拜访对方。
　　为了那个用了太多次都已经快被他们这些该死的NEDE高层用烂了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