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账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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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云沁给太后请过安刚出慈宁宫，便见到打西边走来的瑞儿。“瑞儿给八嫂请安，八嫂吉祥。”瑞儿调皮的冲云沁福福身，云沁羞怯的过去挽过她的手“瑞姐姐就别在这取笑我了，咱们之间还用的着这些礼数吗。人前大众的也就算了，私底下还是叫我‘云儿’吧。”
“那我哪敢呀，我可是听胤礻我说了，为了这个称呼他可是没少受罪。”瑞儿笑盈盈的说着，云沁也想起那日胤礻我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记得他们大婚后胤禩第一天去上朝回来，胤禟和胤礻我也一道而来。云沁命弘燕备了些点心送到书房，然后四人开始闲聊。胤礻我咬了一口点心，品了品赞赏的冲云沁道“云儿，这点心真不错，谁做的，到比御膳房的师傅手艺还强一些呢。”不等云沁回答，就听胤禩绷着脸清咳两声，胤礻我便收了笑容，立马放下点心起身冲云沁拱手道“八嫂，弟弟失礼了。”这不禁惹得云沁和胤禟一笑。后来又说起胤礻我的侧福晋郭络罗玉莹，胤礻我兴奋的道“玉莹说她最初可是很怕云儿的，后来发现云儿没有传说中的那般骄横，而且待人很是随和，这才敢与她交好。”只听胤禩又清咳两声，胤礻我懊恼的轻打自己脸颊一下，然后起身冲云沁拱手道“八嫂，弟弟失礼了。”如此而来，往复几次后，在胤礻我又一次站起来时，云沁极力的忍着笑对一旁的胤禩说“你就别难为他了，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称呼也是十多年不变的，还指望他一朝一夕就该过来不成？再说私下里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了，也省得我听着别扭。”
“我不过是逗逗他罢了，谁承想他还认真了，胤禟的称呼都不变，我自然也不会要求他。”胤禩笑着对云沁道。
“八哥，你不早说，害的我在这提心吊胆。”胤礻我如释重负的继续坐下吃着点心。一旁的胤禟无奈的笑笑道“你可愁死我了，提心吊胆的居然还能喊错这么多次。”然后引来大家一阵大笑。从此，云沁每每想起那天的情景都忍不住的想笑。
“我听说你第一天接管府中事务就给庶福晋来了个下马威。”煦雪轩中瑞儿和云沁在炕榻上相对而坐的下着棋。
“你从何处听来的？”云沁嘴角勾起一抹笑。
“何处？只怕整个紫禁城没有不知道的吧。”
“那你听他们怎么说的呢？”云沁手中捏着一枚白色的棋子。
“说八福晋为人随和低调，对八爷侍妾格外尊敬亲善。说八福晋体恤下人，而且极为慷慨。还说。。。庶福晋掌管贝勒府弄得账目混乱，八福晋接管当日一语将其问的哑口无言。尽管如此，八福晋并未深责，只是暗示其尽快补救过失，可谓给其留足了面子。”瑞儿一边看着棋盘，一边说着。
“这皇族中果然是没有秘密可言，哎，难得在这处处诋毁人的皇宫中竟能将我传说的这般善良。”
“还不是皇祖母派人将这些话传扬出去的嘛。不然你以为会是这种结果吗？”瑞儿的话让云沁刚要落子的手一顿，然后略显意外的问道“皇祖母？”
“是呀，皇祖母知道庶福晋是惠母妃安排的，而且管事的李嬷嬷又是惠母妃派去的。虽然你的性格不至于在府上受气，但暗箭难防啊。所以，你大婚前皇祖母便暗中安排了人进贝勒府当差，你们府中的事情都是他通报过来的。对于这件事皇祖母虽然觉得你做的妥帖，但还是怕惠母妃会借机在宫中暗放谣言，伤你名声，所以便提早让人将事情这样传扬出去，也好过等别人拿出来诋毁。”
“没想到竟还让她老人家为我如此操心。”云沁眉眼间略挂上一抹忧色，瑞儿抬头看看她，然后转而道“你觉得这样好吗，虽然现在外面都这么传，但是惠母妃还是免不了记恨你，毕竟她心里明白你这样是伤了她的脸面。你才刚成婚有必要现在就把关系弄僵吗？”
“我的本意不是要折她的脸面，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操控我们贝勒府罢了，从前没有嫡福晋一切也就忍了，如今我进了门，难不成还要那个李嬷嬷在这掌控府中大局吗。其实我本对磬竹没有什么敌对的意思，她是胤禩的女人，我善待她是应该的，她若能真心的敬我一尺，我便会敬她一丈。她管理贝勒府我没意见，只要她一心从贝勒爷的利益出发，这个权利我便不在乎，到头来我还能落得个清闲，何乐而不为呢。可她偏偏看不清这一点，仰仗着惠妃娘娘的支持摆出一副不可一视的样子。那天我是故意那样对她，其实我本不清楚府中的具体账目如何，只不过是在提醒她，她不是错在疏忽大意，而是不该假手他人。”云沁虽平静的说着，但语气中还是透着难以掩盖的怒气。
“看来这个女子真的不可小视，加上惠母妃派去的管事嬷嬷，还遇到八哥这么好说话的主子，她们在贝勒府便如鱼得水了。”瑞儿叹了口气，然后轻轻的摇摇头。
禩云天外厅。
“回禀福晋，您要的东西都在这了。”赵管家将一打账簿放在云沁身侧的小桌上，这是云沁命赵管家暗中整理出来的一套账簿的副本，因为她想看看这位管事嬷嬷究竟将府中的账目管理的如何。
“赵管家，府中账目你一直都不过问吗？”云沁随手翻阅着账簿。
“回福晋，先前府中没有福晋，奴才本是管理府中账目、庶务的。庶福晋进府后，账目、银两调度便交由庶福晋管理，奴才只是协助管理。后来惠妃娘娘安排了管事的李嬷嬷进府协助庶福晋，从那以后奴才就只管理府中人员庶务了。”赵管家微微颔首的说着。
“哦，原来如此，你弄来这套账簿副本的事情没有其他人发现吧。”
“福晋放心，这套账簿副本是奴才昨晚用备用钥匙进账房连夜秘密抄录的，不会有人知晓。”
“恩，赵管家辛苦了，昨儿忙了一夜，今天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整理成册。真是难为你了。我让弘燕炖了些参汤，待会儿送到你屋里，喝下之后一定好好休息。”云沁放下手中的账簿，笑着对赵管家道。
“奴才这哪里受得起呀。”赵福受宠若惊的跪在地上，云沁赶紧让弘鹃将其扶起“赵管家客气了，今后这府中事务还要仰仗你呢。”
“那奴才就谢福晋了。”
待赵管家退下后，云沁用了将近一下午的时间仔细翻阅了这一打的账簿副本，看着最后得出的数字，深呼口气，轻轻的揉着额角。她之前设想过很多种府中账目的状况，当然也想到了会有亏空，可却没想到竟会到如此的地步。晚膳后胤禩才回府，此时的云沁躺在窗下的摇椅上眼神怔愣的盯着天花板的某处发呆，脑子里想着看过账簿后的结果。
“发什么呆呢？”胤禩挑起珠帘倚在内室的雕花门楞上，满眼笑意的看着发呆的云沁，云沁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坐起身子理了理自己的发髻上的流苏“想事情想的出神了，你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户部今天事情比较多，处理完事情就和几位大人们在宴宾楼用的晚膳。和我说说你刚才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胤禩走过来也坐在摇椅上，然后揽过云沁的肩膀。云沁一听便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道“我在想我们家贝勒爷的心究竟有多宽？”胤禩一愣，挑眉看着云沁“心有多宽？”云沁点点头，然后起身走到外厅抱起那一打账簿副本，放在摇椅旁的小桌上，示意胤禩看看。
“账簿呀，不用看了，你直接说结果就好。”胤禩翻了两页然后放下，笑看着云沁。
“你竟是这种态度，难怪府中的账目弄成现在的状况。”云沁微微皱眉，拍拍桌上的账簿，道“与你细说也无意义了，我就直接告诉你结果好了。我让赵总管暗中给我抄录了一份府中账簿的副本，结果便是目前账上竟亏空了五万两。虽说所有商铺的账目都是年底才结清，但到时候拿什么来堵这么大的窟窿。你一年的俸禄不过才2500两，就算加上年底各个田庄的供奉，那也远远不够。再说这全府上下百十口子的人，哪天不得用银子。我真纳闷，他们把这么多钱都鼓捣哪去了。”云沁说完，紧皱眉头的运着气。胤禩看着云沁嘟起的嘴竟笑了出来“你现在还真有点儿当家作主的样子了。”
“你心可真宽，都这样了你还能笑出来。堂堂八阿哥，朝堂上掌管着大清国的税收国库，而自己府中竟亏空的快要变卖家底儿了。这若传出去可真是天下奇闻。”
“如此甚好，正好证明我的清正廉洁。”胤禩笑着说道，云沁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胤禩忍着笑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好了，别为芝麻大点儿的事情生气了。不过是些银子而已，咱又不缺。”说着指指桌上的账簿继续道”这些不过是糊弄外人的假账，你竟还当真了。”
“假账？”云沁惊讶的瞪着眼睛，胤禩轻轻的握过她的手“对，是假账。你都说了我掌管着大清国的税收国库，那我哪能容忍别人在我府中的账目上动手脚。娶磬竹后我便将府中账目进项分开，我的俸禄和京郊田庄的供奉交由她管理，而我在九弟商铺钱庄的股息、大臣们的孝敬还有关外农庄牧场的供奉则全由赵管家在暗中打理，我只在每个月底时查阅一下账簿。所以说磬竹手中的账目不过是一些皮毛而已。”
“这么说，你……”
“说实话，最近几年我的确通过各方关系积累了不少的财产，既然踏上了这条不归路，那么钱财也是不可缺少的推动力。可我不想将这一点暴露出来，所以只有九弟十弟和赵管家知道。这几年里除了为你建造‘禩云天’外，我对这个方面一直保持的很内敛谨慎。磬竹最初接管府中账目时我只让赵管家在账上留了一万两，想来她也不会料理财务，后来李嬷嬷被派到府上后，我就更加不闻不问的随他们去折腾。所以说你看到的这些账簿副本不过是我弄来给他们玩玩的假账罢了。从他们接管到你进府也就一年的时间，这段时间任他们如何挥霍也不过是亏空几万两银子，只要不让他们接触到真的账目一切就都是小事。”
“好哇，你竟然私藏‘小’金库。”云沁嗔怪的冲他嘟嘟嘴。胤禩被她逗得一笑“我哪里有私藏，这不都告诉你了嘛。”
“可是，账上不过才一万两，那你建禩云天时花了那么多钱，她们怎么可能不起疑呢？”
“你猜？”云沁听后想了想，然后邪笑的眯着眼睛道“我猜你用表哥做挡箭牌了。”
“聪明。九弟是出了名的皇商，用他做幌子再合适不过。在别人看来我们关系甚是亲厚，我借用他的钱来建园子没什么不妥。这些不过都是做做样子罢了，实则动用的还都是赵管家手中那本大账上的银子。”胤禩点点云沁的鼻尖，笑着道“本来想在你接管府中事务的那天就告诉你实情，没想到你竟给磬竹和李嬷嬷来了个下马威。我想着看看你下一步打算如何做，才拖到今日告诉你。不过，我到想问问你打算如何处理账目亏空的事。”
“我呀，就当做没听过你今天告诉我的事情。就当做咱们府上亏空了五万两真的是没有家底儿可以补救了。至于如何处理等到了时机成熟的那天你自然知晓。”云沁得意的冲胤禩挑眉笑笑。
“好，等你处理完了，我便将咱们府上的大账小账统统交由你过目。这样你这个福晋做的才算实至名归，我今后也就轻松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账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