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曾浪费》御主·瑭

5、彼此亏欠

　　“听说谭傲的弟弟一直还住院呢，每月治疗费高的吓死人。”秦彦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像是讲笑话一样说的那么轻松。

　　“他弟弟是什么病？”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出了事，变成植物人了。”秦彦又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又吐了出来，“想想他搬过来也有两年了吧。好像就是那个时候。”

　　乐瑶感觉到喉头有些哽咽。自己很讨厌，他那么需要钱，自己不能帮忙，还添倒忙。

　　看到门口有动静，秦彦跳了起来，“别告诉他我跟你说的这些。这个送你。”秦彦把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交到她手上，跑回自己屋了。其实有的时候，乐瑶真的觉得这孩子有点神经兮兮的。不过那苹果真的是红的可爱，让她很容易想到……呃，想到老巫婆毒死白雪公主时用的那个苹果……

　　谭傲是个话少的可怜的人，当了邻居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他连主动寒暄都做不到。每次都是她兴高采烈地说“早”，他最好的时候会冷冰冰地回你一句“早。”有的时候干脆就是点点头，应付了事。

　　晚上他们还是会一起去上班，乐瑶没再喊过累。

　　累，谁又能不累呢。以前她觉得生活很无聊，每天游手好闲到想死。现在的生活不无聊，累到想死。人生啊，怎么着都是不如意的。

　　雨棠适应了在夜总会打杂的工作，她话多，交朋友不难。很快就能让大家都喜欢她。有的时候她毫无生活常识的话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不过大家都觉得那是她可爱。今天餐厅的张师傅又给了她很多杏干干果什么的，秦奶奶爱吃这个，别看他年纪大了，牙口还是好得很，嗑瓜子是没有问题的。她高兴地装在兜兜里，准备都带回去给秦奶奶。然后高兴地提着黑色的塑胶袋，一边甩着，一边吹着口哨。

　　话说这个口哨是和调酒的小明哥学的，乐瑶还记得，幼儿园的时候听到过一个小男生吹口哨，然后自己也学，总是吹不响，直到有一天吹响了。程均凝那小子却说“我妈说了，吹口哨的都是小流氓，我告诉你妈去。”其实她不是总能吹出声音的，她还是个半吊子。那天却被老爸“大刑伺候”了一顿，她彻底记住了两件事：一是不能吹口哨，二是程均凝是个爱打小报告的讨厌鬼。

　　现在她恢复自由身，她要吹个够，拎着垃圾袋，乐瑶高兴地跳着走。想到口袋里的干果就很高兴，她喜欢看秦奶奶笑，还喜欢她一边吃干果，一边怕把牙咯掉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却还忍不住要吃，想起来就想笑。

　　“你居然吹口哨。”肩膀被有力量的大手狠狠地抓住，生疼。

　　不看都知道这个声音是谁的。从他变声之后，这声音她听了最少也有6年了。乐瑶把他的手扔到一边，瞥着他，“干嘛？你还要告我妈去？我不怕，你去吧！”

　　“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均凝恨得牙痒痒。

　　乐瑶不以为然，把大黑袋子打了个死结，然后举过头顶，扔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正好丢进垃圾桶，“嘿嘿，三分。”乐瑶傻笑着。她以前不看篮球的，最近没事做，总去找谭傲“蹭电视”，他喜欢看篮球，自己也就渐渐知道了些皮毛。

　　还好垃圾袋没什么脏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封条和纸之类的，要是果皮，她还真不敢这么扔。

　　“你像个疯丫头，你知道么？”均凝皱起眉头，她的变化真不小，让均凝觉得再在这里呆两天她是会彻底被带坏的。

　　乐瑶不以为然，“疯就疯吧，快乐就好了。这两年加起来的快乐，都没我现在一天的快乐多。”

　　均凝喉咙像是被卡住，许久没说话。

　　收拾了笑容，她也不想让均凝不舒服，“我知道没了我你更乐得逍遥自在的。也不用怕我给你妈打小报告，说你不回家。晚上还能跟同学一起玩儿，多好啊。”乐瑶笑笑，提到同学心里就有一些苦涩，“我当初要是坚持上学就好喽。”

　　她笑得越甜，心里越酸。

　　他们之间，算是彼此亏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