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红流氓记第一部 （女尊）》YI

50、风祭云云上飘零（八）

　　石青红轻叹一声，挂上她那招牌式的微笑：“这个自然，是的话也不会提醒你了。”
　　秋京东微微一笑：“秋京东虽然不太懂世事，却也有识人的眼见……”他想了想，长吁一口气，“且家主邀请秋京东，秋京东很开心……”有些话，说不出口，秋京东想了想，没再继续说下去。
　　石青红含笑点了下头：“这样就好！”
　　作姿势请秋京东先走，秋京东呆愣看着石青红。
　　石青红微笑道：“公子请。”
　　秋京东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学着石青红的动作：“家主请。”
　　石青红将秋京东的笑眼收在心里，轻笑笑：“咱们一块儿吧！”
　　秋京东面带笑容地应了声。

　　出了房门，刮来一阵带着雪花的风。秋京东头上的蒙布一下子被吹落在地，福三看见秋京东的头发微微一惊。秋京东连忙回收蒙布重新罩在头上。
　　石青红伸手感受到了雪花的冰凉，顿了顿，唤道：“把厅堂里那件披风取出来，给公子用上。”

　　抓拢披风，眼眸流转，秋京东瞥向轿外马蹄的方向。
　　石青红轻轻拽着马缰，笑着对轿妇说：“老七，你们平安房有多少人。”
　　老七笑着：“俺们平安房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有三五十人咧！每五人负责一块范围，俺老七就是负责正学街这边的！”
　　“哈哈……老七好聪明，知道石某要问什么！”
　　老七呵呵笑了两声，随即开朗地说：“老七从没想过官家里有像大人这样平易近人的官呢！让老七也不害怕跟您说话呢！”
　　石青红轻笑着抚摸着后脑勺：“我这叫什么官，不过是占了女儿的光罢了！”
　　老七回头看了眼石青红，手中握的轿手晃了下，把她想说的话也给晃回去了。
　　轿子微微的晃动，没让秋京东有什么反应反倒把骑在马上的石青红吓了一跳。她比自己做轿子的时候还要紧张地看着轿子。
　　石青红忽然觉得自己表现的有些过，她咳了咳直视着前方。
　　平常走到醉仙楼都不觉得远，为什么今天骑着马去同样的路途却觉得这么慢……
　　石青红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臀部，往后挪了没五分钟又挪上前来，没多会儿又挪回一开始坐的位置。眼见就快到目的地了，石青红勒住马缰，跳下马身。
　　老七她们吓了一跳停下来看着她。
　　石青红微微红晕的脸蛋，低垂着眼眸说：“不习惯骑马。”
　　隔着面纱，秋京东望着石青红。等到他发觉自己一直在微笑的时候，已经是下了轿子了。什么时候到了，什么时候面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就跟秋京东的那抹笑容一样，悄悄地就在人的面前了。
　　这个熟悉的人自然是牡丹公子。

　　牡丹公子看见秋京东，微微一笑说道：“自从上回一别，我担心里出了事，现如今来看是白白担心了……”
　　他的身后站着的不是那个灰衣女人，而是另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让石青红产生了一种熟悉感。男人闪躲着眼神的样子，让石青红回忆起在石头城的时候碰到过一个撞到她的一对情侣，并且还在华城私娼鸳鸯那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男人，记得好像是姓楚……
　　石青红微微一笑：“牡丹公子，秋公子就先暂留在你这儿，两个时辰后我会派人来接他的。”
　　牡丹公子已经从愣神中走出来，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小姐请放心。”
　　石青红微微笑着，视线从牡丹公子、秋京东脸上移到楚公子的脸上，她微微一怔。这瞬间转移视线的过程，她忽然觉得这个人长得像一个人。
　　巧事儿，他们都姓楚。

　　目送石青红走后，牡丹公子微微一叹，手抓住秋京东的胳膊：“自从上次雪天你出门之后，我就一直担心你……”
　　秋京东微微一笑，低着头：“病了几天，又看了几天的书，忘了。”
　　牡丹公子轻笑着摇摇头：“走，回屋子里……我有许多话要问你呢……”
　　秋京东学着牡丹公子的动作，抓住了楚公子：“阿九，你也来。”
　　牡丹公子微微一顿，轻轻一笑。

　　简单的小院子，一个主屋两间左右侧的屋子。这里跟秋京东离开的时候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秋京东有种很久没回来的感觉。这几天他在石府里吃的好住的好，一回到这里才觉得有种踩在泥土上的感觉。
　　不由自主地就轻叹了一声。
　　牡丹公子微笑着说：“我们这边自然是没有石府阔绰的……”
　　秋京东摇摇头。
　　牡丹公子没看到，他为秋京东去倒了杯水。端着冒着微弱热气的茶杯回来，秋京东又想起石青红来了。他脸腾地红了，才几日，总是这样萦萦相念的。不知怎么的想起刚刚隔着轿子所看见的微微低着头，嘴角噙着笑容的石青红。
　　“……京东？京东？！”
　　秋京东被牡丹公子摇回神，定定地看着牡丹公子。
　　牡丹公子轻叹一声：“这一去才几日，怎么就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那石小姐对你……做了什么吗？”
　　秋京东睁着清澈地眼睛抬头看着牡丹公子：“做什么？”
　　牡丹公子语塞，他看了眼秋京东嘴里念的“阿九”。“阿九”弱弱一笑，抿着薄唇：“……你身上那个白胎还在不在了……”
　　秋京东傻笑着：“我身上没有什么胎……”
　　牡丹公子轻叹一声，伸手拨开披风撩起秋京东的上衣；抓住那衣服的时候愣住了：“这衣料……是红瓷阁的……”“阿九”眼睛一亮，他也伸手轻轻地摸着衣服的一角，许久幽叹一声：“果然是……”
　　“什么红词阁？”秋京东望望牡丹，望望“阿九”。
　　牡丹与“阿九”互望一眼，不约而同，不同程度地叹息。
　　秋京东紧闭着嘴看着他们俩个，徐久才开口说话：“是不是这衣服很好？”
　　牡丹轻轻地点了下头，他忍不住又瞥向那衣服：“就你身上那衣服，足够我们家用近五年的了……”
　　秋京东眼睛睁得圆圆的。
　　看着秋京东那模样牡丹噗哧笑了一声：“看你的福气不浅，遇到了一个对你不错的女人……”话间，他想起前不久在西醉仙里看到的那个国舅大人，顿了顿，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个石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秋京东眼睛发亮着连连点头：“她很喜欢听故事，也很爱看故事！既不对我的头发反感，还说要帮我染发！还说——”他顿顿，嘴角微微上钩：“还说，要带我出去……”
　　“出去？”“阿九”眉头一紧。
　　牡丹抿了下嘴唇，他蹲下来，掀起秋京东的裙摆撩到腿的地方。他看到白花花的大腿上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不禁叹了一声，放下了裙子。
　　秋京东打了个哆嗦，手摁在裙摆上：“冷……”
　　牡丹轻叹一声，摇摇头：“你这个傻小子……”
　　“阿九”也轻叹一声。
　　秋京东望了望牡丹，再望望“阿九”，看见他俩脸上相同的困惑地开口：“我怎么傻了？”
　　“阿九”看着秋京东，眼眸中闪过一丝伤痛。
　　牡丹又叹了一声看向秋京东：“你这个傻小子啊……”
　　他感叹完相同的话后，帮秋京东抚平裙摆，手指摩挲着裙摆的质料，低垂着眼眸：“你这么快把自己献给她，哪里能得到什么好果子……”
　　秋京东用一种懵懂不知的眼神望着牡丹，牡丹对上秋京东的眼睛后黯淡地垂下眼，坐在秋京东身侧。许久才用一种幽幽地语气说：“东儿，你可不能走我的后路……”
　　秋京东一直就望着这两人，看着牡丹的比较多，他就着牡丹最后一句话说话：“牡丹哥，我怎么了？”
　　他唤牡丹，把牡丹唤的眼圈都红了。
　　牡丹揉了揉眼睛，哭腔道：“几日没见着你……我是又担心你在外是否吃苦，又是害怕你是不是亡命在街头……我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这不，今天又病了……咳咳……”
　　他轻轻拍着心口。
　　秋京东上前来手搭在牡丹肩上：“牡丹哥，你又病了。”
　　牡丹轻轻地握住秋京东的手，轻轻地拍了又拍，话间有牵挂也有一丝羡慕：“石小姐是个奇特的人，说不准她对你是真心的。适才我还听她说她会派人来接你……你是怎么跟她认识的呢？”
　　秋京东低着头，沉沉地吐了一口气：“那日，我与葛查负气而出后，因腹内饥渴在路边倒下；石家主见了将我置入轿内代入府中，又是请医又是疗养……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石家主救的我，某一天我听石府的下人说起的。是石家主救了我……”
　　牡丹点了点，轻轻地说：“那你可曾向她致谢？”
　　“谢过了。只不过……”秋京东微微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总觉着谢不完；谢，太轻。我看书上那些男人对这般的女人，不是与之相好，便是与之私奔……”
　　“阿九”忙捂住了秋京东的嘴，他紧蹙着眉头，眼神里流露出惊惶和悲伤：“千万不能这样！奔为侍！那石家家主也用不着你私奔！如果你心念她，她也心念于你，那你便让她娶你！万万不能私奔，奔是无媒无妁只能为侍君啊！”
　　秋京东怔怔望着“阿九”，郑重地点了下头：“秋京东明白了。”
　　牡丹微微敛眉，他望着秋京东：“你这些日子里，看了很多书吗？”
　　秋京东点点头，他因想起在山头上石青红对他软语不要看书的话，而露出温柔地笑容来。这笑容令牡丹愣了愣，他露出苦涩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说是笑，却更像是哭；若说是哭，却又能看出点笑的迹象来。
　　无意识地，秋京东瞥了牡丹一眼，望见了这样的笑容。他呆愣了很久，才找到舌头：“牡丹哥，我错了吗？”
　　牡丹喊着泪眼，望着秋京东。忽而扑到秋京东怀里，哭了很久才抽噎着说：“千万千万不能……变成哥哥这般景象……”
　　“我知道了……”
　　他们这边总是这样，没说几段话便要引出一番眼泪来。秋京东不知道为何他的回归会让这两位这般伤感，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来意。
　　“……这次回来，是跟你们辞别的。”秋京东话语微微一顿，看向“阿九”，“我带回一只勺子，像是你向我形容的那般……”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玉制的勺子，晶莹透明的，在阳光下闪过柔和的光芒。
　　“阿九”望着玉勺，突地捧面泣哭。
　　牡丹惊讶地望着玉勺，惊慌地站起来，慌措地指着玉勺说：“你偷了石小姐家的东西！”
　　秋京东嘴微张，望着牡丹紧蹙着的眉头；愣愣地，心里不由地发慌，差点错手失了手里握的东西。幸好“阿九”抓住了玉勺的弯头。
　　牡丹吓了一跳，他缓过一口气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吓杀我也……”
　　秋京东看向玉勺，愣了之后说着：“她说给我用的，难不成不是给我的？我不能取来用吗？”
　　牡丹迟疑着说：“她给你用的？”说话间他伸手从“阿九”的手上接过玉勺，微微眯着眼睛，手指抚摸着玉勺柄。
　　秋京东点点头。
　　牡丹微微点头：“看来石小姐对你实在不错，这样的东西我以前也经常把玩的——东儿，能否将它让与我？”
　　秋京东看着那玉勺，想了想，点了下头，想了想又说了句叮嘱的话：“那牡丹哥可要好好保存，这可是石家主给我的。”
　　牡丹轻笑一声，他点头应着：“会的。”
　　“阿九”眼睛望着玉勺，神色恍惚着。
　　牡丹看了眼他，看了眼玉勺，将玉勺放在了“阿九”手上：“你先揣着。我来问问东儿——东儿，石家主要带你去哪儿，你可问了？”
　　秋京东摇摇头。
　　“那，可问了会去多久？”
　　依旧是是摇头。
　　牡丹叹息着摇头：“你这呆小子，被卖了还会开开心心地替人数钱呢……”
　　他想了想，来到角落破旧的衣橱边翻寻着，找到了东西后紧紧地握着。“阿九”一眼就看到了东西，轻呼一声：“你疯了！”
　　牡丹将刻着繁杂花纹的弯匕首交在秋京东手上：“好好保留它，在用得到的时候好好好地用它。”
　　“阿九”上前要抢匕首，被牡丹打开了手。
　　“阿九”皱着眉头，眼眶里噙着泪花：“你怎么能这样教秋京呢！”

作者有话说

　　刚刚反省一下，这次有四天没更新了。。